這一夜,洄瀾島的領民們,個個都做了無數恐怖的惡夢,卻輾轉著不願醒來,但天終究再明,新的一天到來了。他們想睡,總有人不樂見。
「親愛的領民們,早起的蟲兒有鳥吃,該起床了!為了提振大家的精神,我來唱一首早安曲吧!」汪恬站在廣場上,對著房子裡不知清醒與否的眾人說著。
洄瀾島的人少地大食物多,其實一眾人等早就有了晏起的習慣,今天原本他們還想將習慣繼續延續下去,賴在床上不肯醒來,晚上實在睡得太累了,精神不濟,早上趁神清氣爽的時候,好好補一下眠。
但是耳朵傳來領主要再唱一曲的承諾時,每個抱著乾草睡覺的男人們頓時驚醒,奪門而出,十數口起床的濁氣對著領主狂噴:
「領主大人,您別唱了,我們起來了、起來了……。」
「臭啊!你們沒多久沒漱口刷牙了?」汪恬驚得倒退一步說道。現在他的五感可是一日比一日精進。昨天太忙還沒發現,今天沒事了,才注意到,這群人身上,真臭。這附近又不是沒水洗澡,他的耳朵聽得到不遠處的涓涓流水聲。這群人會選擇在這裡居住,除了靠近海以外,更重要的應該是這裡有水。
「臭死了……你們嚴重污染本領地的環境衛生,洄瀾島居住條例第一條規定,人人必須愛護自身及居家的清潔衛生。只此一次下不為例,還不快去做早晨例行清潔。」汪恬捏住鼻子,很快地領民找到生存的第一個目標,快速的說道。
一群男人左右張望,想看看誰知道什麼叫早晨例行清潔。梳頭髮嗎?他們的頭髮已經長到他們都懶得扒幾下了。整個是十幾蓬亂草。
「什麼是早晨例行清潔?」終於年輕的秦定被拱出來替大家發問。這個領主大人很恐怖,還是不要惹她生氣好了。
「刷牙、洗臉……算了,看就知道你們都沒做過基礎清潔。整隊,跟著我走……」汪恬指揮起群眾,開始走向流水聲發出的地方。完全忘記了自己領主府的興建事宜。
穿過林中隙地,趕走幾條色彩斑瀾手臂粗細的巨蛇,驚走林中飛蕩的彌猴,披荊斬棘的,一行人來到河邊一處灘地。
一群男人捧著自製的木杯,像是朝聖的隊伍,帶著驚愕的表情,看著直線前進的領主大人。他們不是沒到過這條小溪旁,只是他們來的時候,是九彎十八拐,上上下下數百回來到這裡的。領主大人這一走,竟開出一條康莊大道。然而,領主大人會細心的把割下來的草木,用心的在手中將它們或化為灰燼,或收集整理成為可利用的物資,然後交給男人們捧著。走到時河灘時,人人身上都捧了超過自己能負荷的材料。
「嗯!就這裡吧!開始做個人清潔。我順便把村子的取水道做好了…以後的美化就靠大家了。領主大人的任務應該是在家等收錢才對,我真是太辛苦了。」汪恬不甘的說道。
眾人面面相覷,紛紛在心中抗議,領主大人……,你的理解有問題,有很大的問題。領主是替領民服務的,你剛開始不是這麼說的嗎?
汪恬開始分發衛浴用品,牙刷、毛巾,牙粉。開始教導大家使用。
「記得,這些都是要錢的,先記在帳上。洗乾淨,我師父說幫我送了一船美女來,你們總得打扮得好看一點,才能見人。記住,這是相親。」汪恬誘惑道。
「領主大人……我家裡有老婆了,我不能對不起老婆。」離家已經十年的封稻,除了一點阿魯巴,對於**、外遇是敬謝不敏的。
「有老婆,還想要原本的老婆的,以後有人手時,我派人去接。」汪恬說道。
「領主大人,你真的知道怎麼回去?」眾人驚喜道。
「你們想回去?我還能教你們怎麼安全捕魚,看你們那些舢舨船都爛在那裡了,也不知道保養,有幾個人的網子還能用的。你們這樣還好意思叫漁夫……。想種田的也行,本領主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光從這裡的林相就能判斷,這裡種出來的東西鐵定好,產量多,質量好,而且地方大,人人都能有足夠的田可以種,想種田的我分給你們。記得,好好表現,你們腳下的地,包含你們的房子,都屬於本人,你們若想得到合法使用權就好好表現。來,第一個需要你們表現的,就是把牙齒刷白。」汪恬停下來,用杯子,喝了一口水,講太多話,嘴好幹。呃!這水好甜。很適合泡茶。或許還可以拿出去賣。
「看看我的牙齒,要達到這種標準才能停下來。」汪恬露齒一笑,將滿口潔白美牙展現在眾人眼前。
「另外,第二個任務是洗澡,前三個洗好檢查通過的可以得到福安城錦文坊出品新衣一套,四至六名充滿男人品味的褲子一條。記得兩項都完成才能來領。至於最後五名,你們在城主府建材準備工作上,多領一份。但薪水跟其它人相同。本領主大人向來賞罰分明,不循私。好,各位準備好了嗎?」汪恬看到大家從盼望到緊張的眼神,笑著說道。
「好了。」眾男人回答。眾男人突然發現,留在洄瀾島似乎很好,可以得到以前所沒有的東西,若是領主大人能把洄瀾島建設得跟內陸一樣熱鬧,那麼留在這裡也很好。說不定,他們這第一批從龍的領民還能得到什麼高官厚祿呢!本領地可是一個貴族都沒有呢!眾人眼睛開始發亮,對領主的信仰開始浮現。至於領主大人過於天真的行為舉動,暫時被無視並拋置腦後。
但是,接下來要進行的工作是艱苦的工作,眾人千方百計的刷啊刷啊刷啊刷……那牙齒偏偏就是半黃半白,有些人索性先下水洗澡,引得眾人紛紛跟進,噗通噗通的跳水聲接連響起。
領主大人隨意走進河裡抓了兩條受驚跳起的魚,用收來的柴枝架起了烤架,吃起懷念的淡水魚。
河裡沒多久就出現打架事件,起糾紛的原因是,溪流不夠寬,大家都不想洗別人的洗腳水。為了搶好位子眾人起了爭執。
領主大人仍然閒適的吃烤魚,只輕飄飄的丟過去一句話:
「別打死人,打死人出十倍工。」
於是洄瀾島第一條刑法定讞。
好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