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越聽越是心驚,越聽越是好奇,小船也就漸漸的離那小島越來越近。好在這琴音只是單純的樂曲,沒有什麼殺傷力,兩人靠的越來越近,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
只不過早已打開江湖閱歷的蕭絕,得到的提示卻是說彈琴之人內功深厚,非等閒之輩。恐怕這人又是和他之前聽到的一樣,用內力來擴散音樂的傳播範圍。只不過這次離得更近,故沒有能聽出效果,但是琴音的異常響亮卻是不爭的事實。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深深的好奇。那還說啥,好奇的話,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大半夜的在這孤島上彈琴,不是文人雅士,那就是神經病,無論哪個都足以勾起兩人的好奇之心。
聽聲音,彈琴之人應該在島的另一邊,也就是白天蕭絕等人和花間派玩家大戰那個淺灘。
兩人就在這飄渺卻又令人舒適異常的音樂裡,向著另一邊劃去。
很快,兩人繞道了另一邊,也就是白天時登陸的那個淺灘。
岸邊凌亂的腳印已經消失不見,這明顯是系統給的傑作。
稍微感慨一下,兩人向著白天白不歪演奏笛曲的那塊大石頭走去。
倒不是白不歪要去緬懷一下神馬的,而是兩人一上岸,就看到了那彈琴之人,這彈琴之人正是在那塊巨石上彈奏琴曲。
緩步向那邊走去,彈琴之人似乎也看到了兩人,琴音之中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離那人越近,蕭絕越覺得不對勁。
突然直接,琴音一轉,不復之前的飄渺不定,猶如銀瓶炸裂,水漿四濺,琴曲的風格頓時變的激昂不已,錚錚聲中透露出一股敵意。
兩人剛剛還在那飄渺的琴曲裡徜徉,此時風格突變,不亞於突然遭到高手重擊,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好傢伙,高手流水和廣陵散之間的轉換如此嫻熟,這人的琴藝真是嚇人!不知是君子堂十大的哪個?不過,十大裡可沒有這樣的高手啊?琴曲可是君子堂裡最難掌握的技藝。」白不歪心有餘悸地道。
琴棋書畫是君子堂門生必修課,誰讓他背負著君子的名聲呢。
而君子堂的眾多玩家,大部分都是喜好這些東西才進去,因為君子堂這門派與別的地方不一樣,要想學到高等級的武功,是要看你的文化水平的。
白不歪能進入十大,可不僅僅是憑藉著狗屎運一般獲得的碧海潮生曲,更重要的是他在音樂這一門課上的成績。
這神秘人演奏的兩首琴曲,他也不陌生,之前在門派裡也演奏過,古代十大名曲裡的《高山流水》和《廣陵散》。
只不過這彈琴之人的琴藝著實恐怖,高山流水前半部分的飄逸,和廣陵散裡聶政刺韓王那段的殺伐之氣轉換的如此自然。
他當時演奏的時候,可是費了很大勁才把一首演奏完,而且還沒有通過門派長老的法耳,所以他才棄琴學笛。
這些東西蕭絕也不是不知道,因為他重玩之前,也是君子堂裡的一號人物。只不過他當時覺得琴棋畫太難,專攻書法,勉強的通過了考核,習得門派中級武功。
不單單他這樣,很多玩家也是這樣,畢竟其他三樣著實罕見,現實裡沒有一定的技藝,很難上手。
這也是君子堂眾多玩家憤憤不已的地方,人家的門派技藝多簡單,偏偏君子堂的要求這麼變態。而且以往的遊戲裡,這些東西,完全就是個進條,根本用不著親自動手。這款遊戲倒好,完全是刁難玩家。
官方的解釋是為了宣傳古代傳統文化,把所有的不滿堵在了喉嚨裡。
人家可是站在大義上,你還能說啥。
結果就是,現在君子堂裡的書生多過其他的琴師和畫匠,就連十大的玩家裡也是書生為多,其他三樣的玩家少之又少。
偶爾有從琴裡跳出去,選修其他樂器的,可惜沒有幾個能有啥好成就的。
白不歪倒是因為現實裡的一點功底,博得了十大的名號。
這君子堂恐怕是遊戲裡文化水平最高的一群玩家了,十大的排名都是根據琴棋書畫的技藝來排的,沒有好的文化功底,壓根就接觸不到高級功法。
而這些,也是白不歪對於這人操琴之藝的驚歎的起因,蕭絕倒是長時間的丐幫生活,遺忘了那些東西。
閒話休提,書歸正傳。
兩人快要接近那彈琴之人是,琴音風格突變,變的激昂奮進,充滿了一股殺伐之氣。
不僅僅是心理和聽覺上的不適,就在白不歪驚歎只是,蕭絕突然一拉他,向後幾個縱躍。
隨後就見得兩人之前所站的地面,頓時炸烈,出現了一道劃痕。
卻是白不歪還在恍惚之時,蕭絕看到巨石之上的人隨著曲調突變,猛地一個撫琴,一道氣刃出現在面前,飛馳而下。
「我靠!」白不歪眼睛更是瞪的賊園溜。
這種技術,可是琴藝到了高等級之後,才會習得的音殺之術。
和他的碧海潮生曲略有不同,這種古琴的音殺之術,更加的華麗和威力巨大。
當時他學琴可也是蹦著這個來的,誰讓遊戲宣傳動畫裡,琴師的彈指間殺人與百步之外威風霸道無比呢。
甚至蕭絕也是蹦著這個去的,可惜最終因為個人原因,只能練習一下書法。
眼前這人的琴藝之高,單從兩首名曲間的轉換就可以提現出來,能習得這種音殺之術,也不為過。
只不過一直想念的東西,突然出現在眼前,這種驚奇和失落的巨大反差,讓白不歪有些失態。
「這位兄弟,不知你是君子堂十大的哪一位?在下白不歪!」他站在兩百米之外,和人高聲地打著招呼。
剛才他們距離那人有五十米左右遭到了攻擊,此時離的遠一些算是個保障,萬一這人和宣傳視頻裡一樣,能來個百步之外傷人呢。
蕭絕心裡更是凝重,能達到琴音外放傷人,這人的內力至少都是過了萬,再根據之前牛家村裡聽到琴音時的推測。
這人的內力,至少都是兩萬!
變態啊,蕭絕除了暗罵就是暗罵,先是林子軒,現在又出了這麼一個人物,他若不是奇遇屬性大增,相當於五萬點內力帶來的增幅,這人他僅憑萬點內力完全無法匹敵。
他可不覺得這人的萬點內力是憑借打坐提升上來的,除了高級內功心法,肯定還有一門拿得出手的武功。
「這位朋友,我們兩個沒有敵意,只是突然聽到琴聲,覺得好奇,才過來看看的!」白不歪還在叫喊,不見識一下這樣的君子堂高手,他恐怕是睡不著了。
琴音停止,半晌沒有動靜。
兩人確定這人沒有再動了,才小心翼翼地靠近。
不過蕭絕的精神十分的集中,注意著那人地動作,雖然不知道那氣刃攻擊力如何,但是看到那和劍氣一樣的效果,他是死活都不願意挨上一下的。
戒備萬分地來到那巨石旁,兩人並沒有上去,身在半空之中,那可是活靶子,他們可不會燕子三抄水那樣的空中轉折類輕功技法。
「都靠近了,怎麼不上來?」巨石之上,彈琴之人渾厚的嗓音響起,聲音之中帶著一絲笑意。
「開玩笑呢你,我們這樣上去,那不是活靶子!」蕭絕道。
「哈哈哈」這人沒有說話,而是豪邁的笑了起來。
就是現在!蕭絕聽得這人的笑聲,腳下一頓,飛身而起來到了巨石之上,直面那彈琴之人。
一身藍色長衫,透露著一股儒雅之氣,國字臉,鬍子上稀稀拉拉的立著幾根胡茬。
這人的面孔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滄桑勁,看年齡絕對不小於三十。
那麼豪邁的笑聲,這人笑的有多誇張可想而知,結果蕭絕突然躥了上來,讓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張大嘴愣了半天,這人面色一沉,淡淡地道:「好輕功,好算計,你恐怕就是讓侯希白他們吃了幾次虧的那個丐幫高手。」
蕭絕一愣,這人竟然和侯希白那夥人有交際,隨即醒悟,恐怕是在他這吃了虧,請的高手來找回場子的。
「嗯,在下丐幫蕭絕。」
「很好,怪不得侯希白那小子能拉下臉親自跑來求我,你確實是有兩下子。」這人注視了半天,才緩緩地道。
「哪裡,哪裡,都是朋友們抬舉。大叔你的身手也不錯,可惜就是江湖閱歷低了一些。」蕭絕淡淡地道,原來剛才這人注視他半天卻是在用江湖閱歷探查與他。
「哈哈哈哈,好小子,還真是有兩下子。輕功身手都不說,淡淡這江湖閱歷上的成就,你恐怕是江湖上的第一人了!」這人又是一陣大笑,隨即緩緩地道。
「江湖第一人,這名頭我可不敢擔當,大叔你別說笑了。」蕭絕一愣,沒想到這人把他抬舉的這麼高。
這滄桑的老男人,又是一笑,「小子,我的江湖閱歷可是第四層次,被我都看不透的人,除了武館超高意外,剩下的就是江湖閱歷超高。能被我第四層都看不透的人,除了第五層還能有別的解釋?」
蕭絕也是滿臉的驚奇,因為此時正面這人,他的江湖閱歷探查道的消息更多,不單單是對方的武功水品,竟然還有江湖閱歷高低。可不是因為這人自己說出來他才感到驚奇,從一上這巨石,他就在探查這人。
可能是因為這人的江湖閱歷等級到了第四層的緣故,他的江湖閱歷罕見的提示了下這人的等級。
兩人還打算虛偽一陣,巨石下面的白不歪開始叫喚,「喂,上面安不安全,我能不能上來?」
那彈琴之人一笑,「上來,有你這朋友在這,你還不放心?」
隨後白不歪很費勁滴爬了上來,站到了這人面前。
然後他發現,他竟然不認識這人。
「你就是現在君子堂十大第九,有碧海潮生曲在身的那個白不歪?」這人卻是一眼認出了他。
白不歪略帶疑惑,還是點了點頭。
「不知閣下怎麼請教,我可沒在君子堂內見過你這麼號人物。」白不歪一副老江湖般的口氣,大咧咧地道。
這人又是一笑,道出了自己的名號。蕭絕卻是發現,這人很喜歡笑,還是那種豪邁的笑。
「我叫煮茶聽琴,你們想必沒有聽說過。」
蕭絕和白不歪一聽這名字,都是一驚再驚,驚訝萬分地長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