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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二章煉丹禁地 文 / 古月小玉

    沿著石階,兩人看到的則是燈火通明的走道。這裡面被打掃的很是乾淨,走道不過十米寬闊行距又短。那四周描繪了一隻隻栩栩如生白鶴和紅色祥雲,均是那道觀裡常見的圖畫。

    下面稍微有些潮濕,錦翔問到了水的氣味,並不是他鼻子敏感,而是水在接近於人的時候,也是會體現出一股特殊的味道的。

    湖水、河水則更甚。走下階梯,頭上的震感已經小了不少。弗欒在結束術法後,那些柱子也就沒了推動力,只要加以固定,就能恢復以往的樣子了。

    面前是一道矮牆,灰牆中央則有一面拱門,沒有門板,直接可以進入。錦翔小心翼翼的穿過拱門,看到的卻是一潭方池,與那正一觀的煉丹池長的差不多,只是那裡的並沒有水。

    這方池要不是四四方方,又比較小,不知道的人一定以為這裡是洗澡或是別的什麼。方池四周的石塊呈現出米白色,近乎於玉的質地,但稍有鵝黃。錦翔認為這是一種質地極好的大理石構成的。

    水潭下方有個潭眼,是冒水的地方。但是這水並沒有回流的樣子,看起來更像是死水。

    可死水卻能保持這樣碧綠純淨,實屬不易,這水到底是不是湖水?

    錦翔觀察著這個奇怪的密室,說是煉丹池,池有了,但是丹爐卻不見蹤影。這煉丹,得去哪煉?

    他又朝四面的牆敲去,但是沒發現更多的暗門,盯著平平的水面,錦翔說道:「你怎麼看?」

    「不知道,這很奇怪。」弗欒也看不出什麼名堂,直到現在他們的計劃都很順利,但成功到了煉丹池後,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照理說這裡面的戒備應該更加森嚴些才對,而所謂的丹爐或其他寶貝均沒有出現在這裡。弗欒的腦袋再聰明,也不可能從一潭子水裡面挖出點什麼來。

    錦翔正想彎下腰試試那水裡會不會有什麼,一根冰冷的東西就架在了他的脖頸之上,他側過臉來,看到弗欒也遭遇了相同的待遇。

    他們被發現了。

    「陳錦翔。」高傲的語調訴說出了冰冷的名字,錦翔的額頭上分泌出一層薄汗,張沁就在他的身後。

    「弗欒。」接著,又是一句。

    那紮著高馬尾的女子鶴立在後頭,居高臨下的看著蹲在地上的兩人,她就是想破頭也想不到來天師宗搗亂的居然是這兩個傢伙。

    「這齣戲,不知是我這邊比較好看,還是你們這裡越發精彩呢?」張沁率領了幾個小道士,拿著真刀真槍圍聚在這裡,而兩個人,連手指頭都無法動彈一下。

    錦翔斜著眼望著弗欒,對方也同樣扭著身子看著自己。弗欒也與自己一樣的不知所措,他們不明白為何張沁會發現他們,而且是那樣的迅速,好似早有準備。

    早有準備……

    錦翔想了一會,終於明白了過來,原來張沁早就知道了,就在他們使用引蛇出洞之時,張沁則順水推舟,使用了甕中之鱉之計,只不過她一定驚訝於那小偷居然是自己和弗欒二人。

    「怎麼?被這白晃晃的刀子嚇得說不出話了?」張沁舉著劍器,那並不是她最寶貝的桃木劍,而是一般的劍,可能她並不想用那『聖劍』糟蹋在兩個小偷身上。

    「那倒不是。只是沒想到你張沁也會有算計人的時候。」錦翔假笑一聲,說是誇獎卻好似在諷刺的語氣。

    「我千算萬算,就是算不到你們這些人,從一開始就在打我的注意!!!」張沁大怒,將那鋒利的寶劍勒的更緊,錦翔感到脖間的壓迫,吞了一口唾沫,滿身冷汗。

    「莫娜娜,呵呵,好一個莫娜娜。真是個稱職的內應啊,演得像真的一樣。」張沁的手和唇都開始顫抖,她根本不相信天真愚蠢的莫娜娜居然會幹出這種事來。利用自己對家庭的厭惡,做出假惺惺的同情來套話,簡直讓人噁心。

    「她根本不知道,是我要求她那樣說的。」弗欒突然張嘴回應道,她並不想莫娜娜也被牽涉在其中,她還小,不該承擔這些。張沁又是出了名的沒有情面,莫娜娜一定會被折磨的很慘。

    「你給我閉嘴!你個妖孽!」張沁罵紅了眼,她本就恨極了弗欒這頭妖物,在她們第一次摩擦的時候張沁就立下毒誓,一定要加強自己再收了那妖物。

    弗欒當時的舉動,根本就不是人可以做出來的。說是體術精湛,也不可能精湛成像動物一樣快速移動,並在瞬間爆發出快、狠、準的力道。弗欒一定是什麼妖怪變得,就算不是,那弗欒也一定不正常,不是常人。

    弗欒亮色的眼眸居然黯淡了下去,她的臉色變得不好。在張沁開口說出妖孽二字後,錦翔意識到這裡的矛盾已經升級了。

    她們兩個長期處於一個生活空間,卻能產生如此之大的矛盾,這其中必定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張沁的異常憤怒也是因為如此,換做是他人,張沁可能還只會冷言相勸,並交付給警方處理這檔事情。

    但是照這個情形來看,她貌似想要私下解決了。

    這對錦翔他們是極其不利的,尤其是那兩架白光光的刀子還杵在脖子上邊。

    「唔~~~弗欒~~~」陽光懶懶的灑在那圓嘟嘟的臉上,若雨瞇著眼看著窗外,卻無視了跟前那盤新鮮可口的蔬菜沙拉。她現在正坐在大食堂中,哀怨不斷。

    「不知道她會不會有事,萬一被發現怎麼辦?她會不會被抓走!?」若雨突然從凳子上彈了起來,一個人自說自話的。

    見那小妮子心神不寧的,范紋也笑出了聲來,他放下碗筷,對著若雨勸說到:「好啦好啦,弗欒那麼聰明,錦翔行術又厲害,他們不會有什麼事的。」

    只是那勸說的人也心有隱晦,他在知道張沁也去了天師宗後一直都擔心著,希望錦翔他們沒遇到什麼困難才好。

    「說的也是~」若雨的心情又好了起來,女孩子的心思比老天爺變得還快,讓人來不及應付。

    此時那卷髮姑娘開始大口大口的啃起了蔬菜沙拉,並等待弗欒她們的歸來。

    而在天師府,弗欒二人卻不如若雨她們所想的那般順利。

    刀劍在脖子的一側,兩人都變成了階下囚,就算他們什麼也沒偷到,觸犯天師宗,毀壞天師殿,也不是什麼小罪名了。

    「你想怎麼樣!?」錦翔見弗欒沒有出聲,好像說不出話了一樣。他只能接替對方繼續問道。

    「我想怎麼樣?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才是。」

    「我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解貴派的寶物卦鏡一用。」錦翔就這麼老老實實的說了出來,說完後,那張沁的表情卻略顯疑惑。

    「什麼卦鏡?」她居然自己也不知道。

    「天師宗不是有一面卦鏡嗎?!」錦翔驚呼。

    「卦鏡是沒有,如果你說的是那種降妖寶鏡,隨便找一面找有底氣的師傅開光便是,幹嘛勞心勞力的來這裡偷!?」張沁皺起眉來,她與錦翔雖不是深交,但也挺敬佩這小子的,錦翔與一般人不同,他擁有一種成大器的量。

    他從來不是愚蠢。張沁看得出,這個人並不蠢。如果說控制天下人,用殺戮顯威的那是昏君。裝作仁德、暗地用人用計的才是明君。

    錦翔就是那第二種人。

    「不是的,我要的是那種可以離魂的鏡子,是什麼陰面鏡。」錦翔搖了搖頭,形容了一下那種卦鏡。

    陰面鏡?張沁忽然想到了什麼,她差一點就說出了口,但瞥見一邊的弗欒,硬是把話吞了回去,冷面說道:「沒有這種東西。」

    「好,看來是白來一趟了。」錦翔沮喪的歎了口氣,渾身無力。

    他沒停頓多久,因為那重重的劍器還躺在他的肩頭,他繼續誠懇的說道:「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本想借那個鏡子用一下,就還回來的,我們也沒傷到人,能不能放了我們?」

    盯著錦翔假惺惺的面孔,張沁居然服軟下來。很多時候異性間比同性之間可以發揮出更好的勸說效果。比如一個醉鬼想要喝的更多,兄弟怎麼勸都是沒用的,這時候若是來一個女人,他卻會覺得不好意思,而停止喝酒。

    「你可以,但她不行。」張沁用眼神指了指他身旁的弗欒。

    「為什麼!?」錦翔不解,既然這裡沒有他們要找的東西,大家都是虛驚一場,何必冤冤相報呢。

    「因為她不是人,她是妖怪!」穿著金袍的女人像個聖者一般,她用那褻瀆的目光刺著弗欒,而那個被看的人根本抬不起頭來了。

    「這怎麼可能,弗欒一直都是人啊,你們都生活在一起兩年了。」錦翔冷靜的分析道。

    「就是因為在一起兩年,才被我完全看出來了。她根本就不正常,正常人會天天吃肉,卻一點也不胖嗎?她一棵菜都沒有吃過,她不正常!」

    「還有她的眼睛!金色的眼睛是一種眼色素缺失的病症,但她的不是!因為她的瞳孔可以像貓一樣變細!她不正常!」

    「夜視能力我更加不用說明了?而且她睡覺很輕,一點點動靜都能吵醒她。但她從來沒有人擁有的那種慵懶的感覺,無論她睡的多麼不穩,第二天的精神依然能非常好的集中。」張沁越說越激動,她將弗欒一點點不正常的事跡全部列了出來,連錦翔聽得都開始相信了,而且弗欒的確有異於常人的地方。

    只是他們都是道士,本來就與常人不同,所以錦翔也就忽視了這點。

    「這些都是動物才有的特徵,哺乳動物、肉食動物。我的式神就跟她一樣,只是她是人的身子罷了!」張沁的式神是一頭剛成年的白虎,天師宗的後代一向會配對一些比較顯有卻非常霸氣的式神。

    看著那金袍加身的尊師姐說的入迷,那些近旁的小道士都開始不解起來,他們可都是沒見過妖怪的傢伙。聽聞張氏嫡傳都有鮮為人知的本領,今日一見看來並不是假的。

    那些小道士都想見見對方口中的美麗女子到底是不是妖怪,而弗欒的美貌近乎於妖異,的確讓人看得越發起疑了。

    「你說的這些我們都知道,但弗欒沒有害過人,更沒有顯露出妖物的特徵,你又怎麼能斷定她是妖怪呢?退一萬步講,她就算是,但她也一定跟老趙他們一樣,是好的妖物、精怪。你不能一概而論的。」錦翔想要舒緩一下那大天師的戾氣,張沁太激動了,以至於那舉著劍柄的手都開始發抖起來。

    「不,她會,她無法控制她自己。」張沁還在發抖,她回憶起了當初自己被弗欒狠狠打在地上的情景,她會的,她如果再用力一分,自己就一命嗚呼了。

    正常人都不會像她那樣做的,就算自己不給藥,正常人會跪拜或逼勸,也可以用交易。唯一無法用的則是殺戮,而弗欒卻用了。

    她用蠻力硬生生的將藥從自己身邊奪走,而且還差點殺了自己,弗欒根本就不是人。

    「我不是,我不是妖怪。」弗欒低著頭,在那長長的黑髮後面幽幽的吐出了一句。

    她聽夠了,也不想再讓人議論自己。她自己是什麼她自己清楚,不用其他人對她指手畫腳的。

    「你們別忘了,我和弗生自幼生活在佛寺裡,長大後又來到這六畜。如果我們是妖物,早就被正氣逼得渾身無力了。」弗欒哼笑一聲。

    「老趙他們是式神,所以習慣的道氣,但其實並不能與道士相處過久的。凡是妖物,皆是如此。這些都是導師所講,你們難不成都忘了?」弗欒抬眼,用那犀利的眼眸回瞪著那群迂腐的道士。

    「如果硬要說我是不正常,那我覺得,我應該是神才對。」弗欒的嘴彎出了一個異常的角,裂開著笑的極為不自然,但她的眼神堅定,看似真切,好像並不在開玩笑的樣子。

    而那鬼魅的笑容則讓眾人心頭一冷,連錦翔也有些避讓三分。弗欒突然散發出了一種氣場,一種是人都害怕的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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