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友柏拿到地產後,果然有大把銀行經理收到風聲,開始通過各種關係,要約見他談貸款事宜。幾乎整個上蘇縣的商業銀行的經理都給李軍發打了電話,要他幫忙牽線。毫無疑問,李軍發和林友柏的關係已經半公開化了,整個上蘇縣的人都知道,林友柏的背景不簡單。
不過林友柏對這些找上門的來的銀行經理卻一律不見,這讓金牙張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沒事就找茬跟他吵上一架。
「華商銀行的李經理,一天打你一個電話,你就見見他能怎樣?你拿了地又不貸款,玩的什麼把戲?孫子,我可告訴你,我那一億多的借款,都是倆月期。兩個月後還不出這錢,你就跟我一起跳樓!」
金牙張躺在林友柏的床上,嘴上叼了根煙,做出一副跟林友柏卯到底的架勢,「你丫不給我個說法,老子今兒就在這裡不走了。」
林友柏無奈地搖搖頭,「金牙張,我說不還錢了嘛?」
「那你倒是去貸款啊!」
「現在還不是時候,到時候會有人給我們送上錢來的,還不用利息,你看不比銀行貸款好嗎?」林友柏半躺在沙發上,優哉游哉地說道。
「不用利息?你當那幫銀行經理都是活雷鋒啊?你以為人給你送錢圖個啥?」金牙張眼睛一瞪,說道。
一旁的鄭達看不下去了,說道,「張老闆,你別這麼著急嘛!我師父向來料事如神,他說的指定錯不了。不信,我跟你打賭。」
「滾犢子,你一小屁孩能跟我賭什麼?」
鄭達聽金牙張這麼一說,頓時來了興致,上前道,「我輸了,我給你磕仨響頭,你輸了,你就給我師父磕仨響頭。」
金牙張白了鄭達一眼,「滾球!」
鄭達一臉鄙夷地說道,「怕了啊?怕了就閉嘴。」
金牙張正在火頭上,哪受得了這麼一激,頓時吼道,「誰怕了?行,賭就賭。到時候你要是輸了,就給老子磕仨響頭,乾脆叫老子師父,而且以後不准再叫他師父,怎樣?」
鄭達對林友柏早已信若神明,立即毫不猶豫地應道,「好,一言為定!到時候誰耍賴誰是孫子!」
幾人正說著,林友柏接到了李軍發的電話。電話裡,李軍發言語間顯得頗為焦急。
「復生老弟,情況好像有些不妙啊!」
「哦?李書記為何這麼說啊?」
「哎呀,別提了!有人告訴我,昨天國資委的幾個頭頭和張新國秘密聊了一整天,估計是要搞什麼小動作,來對付我們啊!」
林友伯微微一怔,心想:「國資委的人?這幫牆頭草,難不成又被張新國收買了?」
「老弟,這還不算。明晚他們還設了宴,說要款待你,連我也邀請了。看來是鴻門宴哪,我們得趕緊想想對策。」李軍發急道。
林友伯輕笑道,「現在哪有什麼對策,等明晚見機行事。總之,我們認定目標,要的就是以地入股,稀釋張新國的股權,其他的他們再怎麼搞花樣我們都不理。」
李軍發還是有點不放心,說道,「你晚上還是好好想想他們明天可能打什麼牌,事情到了這節骨眼上,可不能出什麼差錯了!」
「李書記放心,我自有辦法。」
林友柏放下電話,點了根煙,開始沉思起來。
張新國看來也不笨,知道這場暗戰的關鍵方在李軍發和國資委,李軍發和自己的同盟關係看起來還不能撼動,他就先從國資委入手,先瓦解了國資委和自己的同盟。
想到這裡,他心裡不禁一笑,「看來,這場暗戰,越來越有意思了!」
第二天晚上,林友柏坐著金牙張的車,如約而至。到了約定的酒店,因為張新國在場,金牙張自然不方便一起進去,於是只能鑽在車裡,真正履行了一個「司機」的職責。
「張老闆,你就在車裡等著,一會我給你打包點東西來哈。」鄭達沖金牙張壞笑道。
金牙張一想到自己原本好歹在道上也是有頭有臉的,竟然給人幹起了司機的活,沒有工資不說還油費自理,氣得大罵,「孫子,一會噎死你們!」
林友柏帶著鄭達進了包房,只見屋內坐了六人,分別是張新國、張揚、章臨、李軍發以及兩名國資委的頭頭。李軍發一臉愁容,一見林友柏進來,頓時像在戰場上見了友軍一般,立即起身相迎。
「復生,你來啦。快,坐坐坐!」
待林友柏入座後,他又介紹道,「這位是國資委的朱遠朱主任,這位是王開王副主任。」
朱遠肥頭大耳,而王開則精瘦幹練,兩人都沖林友柏寒暄了幾句。
林友柏跟那兩位客套完,看了看張新國,說道,「張老闆紅光滿面,看起來最近一定是生意興隆啊!」
張新國又豈會聽不出他這言外之意,笑道,「哪裡及得上林老闆的好本事啊!憑著三寸不爛之舌,竟能說動老謀深算的江湖販子豁出命去幫你,光是這份本領,我張新國就自歎不如啊!」
「哪裡哪裡,張老闆一出手,挽狂瀾於既倒,這份膽氣才讓人佩服呢。」林友柏先承認張新國暫時扭轉了局勢,沒有國資委的支持,自己以地入股的方案確實要多費些周折了。
張新國顯然對自己的這手也頗為得意,向來江湖性情的他毫不掩飾地說道,「這都有賴於我的高參,章臨章總啊。你們兩個,算是棋逢對手,我建議你們該好好喝一杯。」
章臨舉起酒杯,沖林友柏意味深長地一笑,說道,「林老闆,請多指教。」
林友柏舉起酒杯,特意站起來和他碰了碰,說道,「章總不愧是名校畢業,看來張老闆這錢是花對了。」
一席話說得張新國哈哈大笑。
「林老弟,我一直在想,若是你們兩個能聯手,我想咱們豐雲置業,遲早有一天會是業內翹楚啊!」
說到這裡,張揚也難得地沖林友柏微微一笑,說道,「沒錯,林老闆若是肯屈尊來到我們豐雲,一定會大有發展的。」
朱遠也湊了上來,說道,「沒錯啊,林老闆。你的復生置業,完全可以合併到豐雲旗下嘛!」
林友柏聽著眾人的「好言相勸」,卻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張新國看林友伯不為所動,又換了副語氣說道,「林老弟,有些東西它看著是好,但是一個不慎,就會燙到了手,你可要三思啊。」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這塊地你想在我張新國的地盤上順利開發,是不可能的。
林友柏聽到這裡,哈哈一笑,說道,「那不知道張老闆有什麼建議呢?」
張新國見林友柏似乎有就範之意,也不藏著掖著,直說道,「林老弟,我這裡有個計劃,你看感不感興趣。」
「張老闆但說無妨。」
「我的豐雲置業出面,收購你的復生置業,價碼我開1.3億。另外,更重要的一點,我準備讓你來做公司的副總裁,全力幫助公司改革,爭取早日上市!」
「哦?張老闆準備讓公司上市?」張新國的這張牌,確實大大出乎了林友伯的意料。不僅是他,李軍發也是一臉疑惑。
林友柏略一思忖,便讀出了張新國此舉的意圖。
第一,張新國此舉相當於用現金來收購這塊土地,斷絕了自己以地入股的可能性。不過這只是表面。自己購地付了1.14億,那麼收購後刨去地價,張新國相當於給了自己1600萬的「利潤」。這1600萬才是關鍵,說白了這就是收買自己的錢。給自己這筆錢的目的,自然是讓自己退出這場遊戲,不要再幫李軍發稀釋他的股權了。豐雲置業不是上市公司,自己獲得股權不會在短期內產生收益,而1600萬卻是實實在在的,對於空手套白狼的自己來說,看起來的確很誘人。如果是一般人,沒有要控制豐雲置業的想法,又面臨與國資委同盟破裂的情況下,倒還真可能選擇拿錢就走。畢竟一個月不到就掙了1600萬,怎麼樣也算是缽滿盆滿了。
第二,讓自己擔任公司副總裁,可以表現出他改革上市的「決心」,以此迷惑李軍發和國資委一幫人。自己和李軍髮結盟的基礎就是要讓豐雲置業上市,如果他自己主動提出上市,那麼這基礎就消失了。到時候張新國再用些手段,把李軍發挖到他的陣營,也不是可不能。如果沒有李軍發的支持,自己可就毫無抵抗之力了。
這兩個意圖中,一個是針對李軍發來離間林友柏的,而第二個則是針對林友柏來離間李軍發的,不得不說,這一招倒也算一石二鳥之計。
不過他還是低估林友柏和李軍發要求豐雲置業上市的決心了。林友柏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控制豐雲置業讓它上市,然後成為自己復仇計劃的墊腳石。除此之外,別說1600萬,就是1.6個億他都不會心動。而李軍發也是聰明人,絕對不會聽張新國說上市就相信他真的會上市。
毫無疑問,如果按照他的計劃來,只要完成了併購,獲得了地權,到時候上不上市,依然是他張新國說了算。如果他用起「拖字訣」,沒準到了李軍發退休,這上市計劃都還在「審議中」。
林友柏和李軍發對視了一眼,李軍發在眼神裡表達了自己對林友柏的信任。林友柏又看了看國資委的林遠和張開,卻見這兩人聽完張新國的話後,頻頻點頭。
「要麼這林遠和張開是兩頭豬,會相信張新國真的同意上市。要麼這兩人就是收了他的好處了!真是誰給骨頭跟誰走的狗!」林友柏心裡暗罵。
「如何啊?林老闆,我們化敵為友,共圖大業,豈不是更好?」
林友柏自然不可能答應他的要求。在眾人的注視下,他做出一副深思狀,然後才說道,「張老闆開出的條件,可真是讓人難以拒絕啊。不過,我奇怪的是,據我所知,張老闆一直都不肯讓豐雲上市,現在怎麼突然對上市有這麼大興趣呢?」
張新國很自然地笑了笑,說道,「林老弟,人是不斷地變化的嘛!公司要做大做強,上市肯定是很好的選擇,我為什麼要說不呢?我們章總可是這方面的好手,他也認為上市很有必要,所以我這老腦筋,也該變變啦。」
(臨時有事,差了1000字,明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