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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八章鬥狠 文 / 幽骨

    第二十八章鬥狠

    劍勁快疾,即將刺中男子之時,去勢驟停。

    隱帶毫芒的手指,宛若雷光電弧後發先至,千鈞一隙夾住劍刃,斷其鋒芒。雖然止住劍勢,但那白袍身影卻立時閃身尺外,沉望長劍,只感手掌冰麻無覺,連忙催勁抵禦,不禁道了一聲:「好劍!」

    吞天,塵封二十餘載,奇名漸弱。直至兩年前,梁安遇噬吞心,才讓門中高輩再聞蛇劍靈威。而這白袍男子柳玉林,身為掌門應元親傳,自然知曉此事。不過,他卻執認,靈刃再奇,亦為死物而已,縱是傳言為真,以自身修為又有何俱。可現今遇上,方知訛言非虛,確是小覷。

    旁側那名紅杉女子,名喚應子清,乃掌門獨女,脾性驕縱持傲。此時見那秀逸男子竟將自家情郎逼退,眸中滿帶怒思又含驚意,顯然同未預料,不禁向著梁安多瞧了幾眼。

    梁安迫退對手,信心頓增,順勢挺劍,欲乘此機盡佔上風。柳玉林重審吞天,不敢大意半分,煞時功運雙手,聚起托指雷絲,靜待來招。

    劍影翩翩,涼白如雪,仿似飄然零落,不惹塵埃。梁安灌勁一擊,大改以往剛直路數,宛若鵝毛飛絮,輕巧靈動詭辯莫測。

    柳玉林所習劍法「極道劍典」,是為掌門窮盡所創,以狠、疾著稱。亟電迅雷,招招破人先手,式式及人未及。

    此時劍招臨身,柳玉林並指疾點,雖然威勢不比掌門,但神韻猶似,功法已入其髓。迅亟劍氣透指而發,將蛇劍蕩偏,腳下輕晃,已措身避過刃影,直繞樑安背門,勁指順勢猛擊。

    兩年識劍,梁安只當自己劍術已成,適才一招更是豁盡所悟,不想仍被瞧出破綻。待得劍指破響傳來,他才頗得運氣一般,堪堪回劍架住此招,但仍被劍氣激得踉蹌半步。若無靈劍自御,恐怕已然中招,想來亦是驚汗連連。

    連施兩招,柳玉林已知他臨敵不足,頓感不屑,白白浪費了一柄好劍,這樣的對手甚是無趣,便道:「素聞『寒霜凌雨』劍法剛猛凜冽,師弟不若施展一番,也好讓為兄開開眼界,如何?」

    梁安不語,經此小試他已經知道,對方手段老道,功力高絕。僅憑劍意砍刺,恐怕自己半點好處也未必佔得,惶論雪恥。此時對方話語說來,正合心意,於是托起長劍,平舉於胸;雙目半合,氣息愈沉。

    良久,仙台雲霞漸彌漸濁,一抹寒意直撲而來。柳玉林知他蓄勢已久,來招必如暴風驟雨狂猛絕倫,是以氣聚於神,運至三成功力。

    「千雨凌峰落斷塵!」

    「寒霜凌雨」兩年未出,今番使來,竟與當年全然不同。

    梁安執劍疾刺,柔軟蛇刃一化萬千,密疊如羽,似神鳥翻翅,紛飛左右夾勢擊出。塵煙迷霧般的雲霜中,柳玉林感受圍裹而來的強勢劍意,唇角掛笑。

    「無輪!」

    若比迅猛,寒霜一劍怎與極道相媲。頃刻間,雷絲閃動殘影不絕,柳玉林雙手圈劃揮轉,指上電芒連壁成輪,脫掌滑出。亟輪去勢奇快,盡絞神鳥雙翼,勁破無鑄,掃向霧中身影。

    劍招被破,梁安神色如常,似已早料。踏步躍過亟輪,曲劍遙卷,直將週遭霜霧盡數吸過,仙台頓變清透。

    「百絲凜繞霜雲斂!」

    劍氣如絲,寒意綿綿,吞天圈轉曲撾,直將劍氣橫帶,纏錯化網!

    氣網交割,越銼越緊,壓縮寒霧也愈趨凝實,隱有成冰之相。置身劍網的柳玉林感受自深,一抹驚歎猶上心間,不覺之下竟將功力催至六成。

    「破空!」

    話音未落,人已祭起雷芒撲向劍起之處。「叮」的一聲,交擊強勁,氣網潰破,二人亦各自震退,梁安被衝力激盪險摔倒地上,柳玉林穩穩落下,不著半點痕跡。只是,此時他卻遠非面上一般,週身氣血運轉遲滯,顯被凝實寒霧侵體。

    「劍法確是獨到,可惜你功力淺薄,實難發揮個中精妙。」柳玉林入門之時,暮霜早已廢脈多年,他也只聞奇招。如今梁安使來,只當暮霜劍詣妙絕,全沒想到劍法已於其手改良。

    「小弟也知修為粗淺,不勞師兄掛心。不過,比試未完,『寒霜凌雨』第三劍,還請師兄指教!」梁安沉心靜氣,不願與他多言。雙手共持劍柄,面色沉重,氣勢節節攀升,竟將偌大仙台雲霜全數吸扯一空。數息,尺丈冰霜結聚而成竟是吞天形象。

    梁安氣帶劍走,寒冰吞天猛向柳玉林額上劈落,冰刃猶在尺外,氣勁已是割面生疼。

    稍得一緩,柳玉林強將體內寒氣逼出,可現時又遇臨刀之危。如此冰刃直讓他心底透涼,那股強勢劍意,迫得他功力狂催至極。

    「喀!」一道青芒破空,肉眼難覓,寒冰吞天砰然碎裂。

    柳玉林楞然,亟電還繞指間,欲吐將抬。適才那道劍氣,他似有所覺,但一瞬即逝,仿如錯感。再觀梁安,滿臉疑惑不明,對方還未出手,冰刃為何而破?

    應子清瞧得二人比試正自入神,忽然一隻溫潤玉掌按在肩頭,亦在此時,冰刃破碎。便回身望去,只見沐水眉梢微蹙,連忙俏笑一聲,喚道:「師叔。」

    「掌門要事相咐,子清、玉林速去,不得耽誤!」沐水輕嗯,旋即語帶不悅道。

    聽聞掌門召喚,柳玉林只得急瞥梁安一眼,與應子清匆匆而去。

    待二人離開,沐水怒言:「兩年悟劍,便是為了一朝鬥狠?」

    梁安低首不敢對望,自識沐水以來,從為見過這般冷面。

    「為何與他比劍?你可知他是掌門親徒,有門中弟子第一之稱。方纔若非我將寒劍破除,縱是你能傷他,也難保自身不失。」

    「因他辱我在先,非是弟子莽撞。」

    「凡事當忍則忍,待到力足之時,一併討回又何妨。可若是受傷,你師與我俱是不想,你可知否?」沐水凜言細語,聽得梁安心中和暖:「弟子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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