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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芷煙在房間裡面捧著一疊「金山」微微發怔,樣子顯得有些患得患失,聽到了風聲的姚文海已經大馬金刀的殺到姚芷煙的房間了。
進來之後直接就是一聲低喝:「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給我跪下!」
還在金山夢中遨遊的姚芷煙被這一聲嚇得身體一抖,身體情不自禁的就跪下了,動作那叫一個利索,表情卻有些茫然。
在姚文海的腦中,姚芷煙有著姚家的脾氣,就是驢脾氣,又被祖父與楊宛白慣壞了,輕易不肯低頭,此時這麼痛快的就跪下了,臉上還有一種慌張無措的模樣,姚文海的怒氣就消下去大半。
其實姚芷煙只是沒反應過來,讓她跪,她就跪了,回過神來的時候,也就將錯就錯了。
姚文海底氣十足,一聲吼將整個客棧都驚了一驚。明錚這個所謂的「女婿」很是著急,小跑著就去找姚子卿,看到姚子卿正從房間裡面出來,便直接過去攔住了他,從自己袖子裡面掏銀票給姚子卿,嘴裡竟然有些磕巴的說道:「姚四哥,你去幫煙兒說兩句好話,姚大人若是想要動人,你也幫著攔一下。」
姚子卿是什麼人?剛正不阿,哪裡會接受賄賂?剛剛看到明錚這熊樣,額頭就爆出了青筋來,然後一掌將他推出老遠,最裡面罵道:「你給我滾遠點,你若是離煙兒遠一些,煙兒定然沒事。」
說完,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明錚被明炎穩穩的接在了懷裡,看明錚站穩了。他便俯下身去撿掉落在地面上的銀票,誰知明錚一邊揉胸口,一邊蹲下來問明炎:「你說四哥是不是不太喜歡我?」
明炎抬頭看了明錚一眼,心說少爺改口還挺快的,忍不住笑了笑,說道:「怕是姚家就沒有誰是喜歡您的。」
「呸!用他們喜歡?煙兒喜歡就夠了。」
「那您問我作甚?」
「閒聊嘛!你這呆子。活該你光棍!小爺就是不賜給你姑娘。」
明炎撇了撇嘴角,心說這位少爺每次接到別人的「送禮」,見那女子容貌一般,又不怎麼討喜,便送予下人。明錚曾經一次性送給了明炎十名美人。明炎一共就一間屋子,實在沒地方收留,就給了自己那些當差的兄弟。分出去了個,還剩兩個,便都留下,一個給他洗衣服,一個給他端洗腳水。
明錚一聽就樂了,這明炎不碰人家女子,就讓人家幹活,平時還跟侍女擠在一起睡。乾脆就不為難這倆美人了,直接送給了別人,明炎便從此打了光棍。
明錚頗為不爽的扭頭就走。本來想回房間,走到一半就又停住了,然後躡手躡腳的上了樓。想去偷聽姚文海說什麼。
屋中的姚芷煙跪在那裡,看著姚子卿突然敲門進來,偏偏來了之後也不幫她說好話,只是站在一側看著她,跟個木頭似的,當即便在心中腹誹:你這是來看熱鬧的?虧得我還覺得你為人靠譜,如今看來不過如此。
姚文海就事論事,開口便問:「你今日竟然在街上與女子打鬥,後來還掀開了紗帽?」
「爹——」姚芷煙眼珠一轉,當即開口解釋:「女兒遇到那女子並非偶然,她與我動手,怕是也在她預謀之中。」
「嗯?」姚文海突然緊張起來,想起三年前姚芷煙突兀的碰到刺客的事情,心中就是一緊,當即去問:「怎麼回事,速速說來。」
「爹,我與那女子打鬥的時候,發現她刀法極為精湛,竟然與我不分上下,甚至……要比我還厲害那麼一點。」
剛剛說到這裡,姚文海便於姚子卿對視了一眼。姚芷煙是怎樣的身手,姚文海與姚子卿是知曉的,如今的姚芷煙,已經能與姚子卿打到平手了,這女子若是比姚芷煙厲害,豈不是比姚子卿還厲害?
他們姚家的子女,他們二人身手最好,姚文海對他們二人也是有自信的,怎得今日就碰到了敵手?
在兩個人疑惑的時候,姚芷煙已經開口了:「後來女兒發現,那女子是君子眠的妹妹!」
一提君子眠,姚文海便鬆了一口氣。其實自家老爹還沒有姚芷煙瞭解的清楚,這父親竟然只是看中了君子眠一表人才,卻不知曉君子眠的家世背景,竟然就這樣的將自己的女兒許了出去,可見姚文海多惜才,也能知曉一介武將是多麼好忽悠,君子眠與范澤秋說幾句好話,姚文海就答應了親事。
其實君子眠與姚芷珊的婚事字還沒有一撇,他們只不過是口頭約定,還沒下定,下定之時在仔細去瞭解也是不遲的。
「他的妹妹會刀法?」似乎是這件事情終於喚醒了姚文海的記憶,想到自己還沒有深入去瞭解君子眠的家世背景,突然陷入了沉思。
「刀法記恨,十分凌厲,只攻不守,招招為殺招。」
「這怕是不妥,只是一味的去攻擊,消耗體力,不適宜戰場……」姚文海幾乎習慣性的討論起了武功,險些忘記了該去訓斥姚芷煙。
姚子卿站在一側,不知曉兩個人說的是誰,便聽得雲裡霧裡的,只聽懂了刀法這一塊。
「女兒也是如此覺得,可是在戰鬥的時候,女兒被步步緊逼,幾乎是幾招之內,就要退後一步,若是被逼到死角,怕是就招架不住了。」
「這種功法分外狠辣,斗的便是體力,體力全盛之時,殺傷力驚人。而我們姚家的槍法是保守,起初是佔不到便宜的,只能是久戰之下,後期翻轉局面。」
這父女二人你一言無一語的開始研究起了槍法與刀法,姚文海說著說著,脾氣也漸漸的小了。
姚子卿清咳了一聲,才引得姚文海回神。
「莫要與我胡言亂語,我且問你,你還知不知道規矩,一名女子,竟然當街鬥毆!」姚文海僵硬的將話題轉移了回來,僅僅是一句,便將姚芷煙說得垂頭喪氣的。
「爹,君子眠的妹妹是故意算計我的,想要看看我們姚家槍法如何,看看我們姚家的閨女長成什麼樣。」
姚文海這才歎了一口氣,想起自家女兒並不聰明,被人算計進去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便不再計較了,只是開口去問:「你與明錚那小子是怎麼回事?如今他可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爹,他對女兒有意,但是女兒對他無情,還請爹爹為女兒做主。女兒未經歷過這種事情,突然被男孩子說……喜歡,女兒也無所適從……爹,您說我該怎麼辦啊?」
姚芷煙這邊甩不開明錚,又不好去拒絕,這明錚越挫越勇,甩不掉反而誤事,不如就交給自己的父親去解決。為了保護自己女兒的閨譽,這做父親的,怕是刻不容緩了。
姚文海一聽這事,當即就是一驚,然後指著姚芷煙就問:「你……你們竟然……」竟然私通!
姚芷煙當即拚命的搖頭否認:「不是的,女兒沒答應,女兒不喜歡這樣的男人,爹……」
這話剛落,外面就是一聲奇怪的聲響,很快便是一陣腳步聲。
姚子卿第一個開門出去,很快就看到了明炎的身影,跑在明炎前面的,恐怕就是明錚了。
剛剛的話怕是被明錚聽到了,這樣……明錚會不會死心?
「是明錚。」姚子卿說了一句,便不言語了。
姚文海聽了之後便是一陣大怒:「這明家的孩子怎得這般沒規矩,看我怎麼收拾他!」
說著,便坐在那裡醞釀起來。
姚芷煙原本是動了壞心思的,結果突然知曉明錚聽到了她剛剛的話,便又是一陣心中焦慮,竟然在心中有了些許的罪惡感,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會不會傷到了明錚?
很快她就覺得自己荒唐。
她內疚個屁啊,明錚本來就是自作多情,她根本就沒說過想要嫁給他啊。大不了……大不了將之前那些地契還給明錚。
姚文海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吩咐道:「之後的日子你少與明錚來往,我與明錚他們先行,你與子卿一塊晚一日再走。」說完,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怕是要去尋明錚了。
姚芷煙看著父親離開,突然一陣悵然若失,見屋中的人走得差不多了,當即吩咐聽霜去打聽一番動靜。
聽霜點了點頭,跟著便走了出去。
姚芷煙等在屋子裡面,有些煩躁的走來走去。原本她是討厭明錚的,覺得他沒規矩,人也輕浮,總是動手動腳,說些不知羞的話。可是知曉了明錚會被父親訓斥這件事情,便心中擔憂。
在她抓心撓肝的等到了一陣之後,聽霜才回來。她剛剛進來便掩上了門,看著自家小姐歎了一口氣,說道:「老爺去的時候,明少爺已經在哭鼻子了,老爺有喜不好意思多說,便只是囑咐了幾句,通知他會分兩批走,便離開了。我回來的時候,文少爺剛剛過去,好像是去安慰明少爺了。」
一個大男人哭鼻子……若是以往,姚芷煙怕是會當成笑話聽,今日卻是莫名一煩,一拳捶在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