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聽他這麼說也不意外,這事被眾人哄傳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加上神子最近開始閉門謝客,如此一來,便有人開始產生了一些猜想。嫉賢妒能的人便開始說神子之前不過是故弄玄虛,此時看到騙不過去了,便關門大吉了。不過相信神子的人還是在多數,畢竟神子幫助過的那些人都是有實例在的。成功多過失敗太多,不至於抹滅神子在眾人心中的形象。
而姚家,多數人認為他們只是倒霉。
「天災**,難以避免,神子就算如何厲害,也管不了人家的家事。」
聽了六皇子的話,范澤秋依舊沒有任何的感動,只是笑呵呵的點頭,眼中卻沒有任何的笑意。
「他前些日子已經出門遠遊了,六皇子怕是短時間內見不到了。」
六皇子一驚,這表情有六分是驚訝,四分則是確定。神子的離開,已經成為了眾人的猜測,六皇子也是聽到了之後才有所確定。同時覺得痛惜,覺得遼國沒能留住這麼一位能人。
「不知神子他是去往哪裡?又何時能歸?」
「說是去煙國,順便去看看家人。想來,婚期到了,有可能帶著妻子過來……」只怕不是帶來,而是帶走。
六皇子眼眸一轉,便知曉君子眠並非遼國人,如今他的居所已經空了,這不是什麼秘密,他山莊周圍的陣法已經全部變為了殺陣,這亦不是秘密。
其實這事還得感謝姚芷珊,這小懶豬難得出一趟門,到了君子眠的居所,不過說了幾句話,一直賴在遼國的君子眠直接就答應離開了。這讓范澤秋一陣無奈,要知曉,他曾經苦口婆心的去勸君子眠,只想他離開。結果君子眠他老人家理也不理。自己未來妻子不過一句話,他就聽了。
這讓范澤秋覺得,君子眠乃是一個標準的妻管嚴,妻子說往東,他就能一路狂奔。妻子說想吃肉,他能上來一桌各式各樣的肉菜。不會重樣,不會有一個味道欠佳。
想想也覺得有趣,因為君子眠一直在念叨著一件事情,就是他父母的事情,他說:「不要去惹烈性女子。若是你敢心中有二,可是會被她毀容的!」
范澤秋聽得糊里糊塗,卻也不言語。因為他這一生只招惹了兩名女子,這兩名女子最後的結果,竟然是一樣的,只不過一個去得安穩,一個被棄屍荒野。
見范澤秋神色黯淡,六皇子也不再多說,只是道別了之後,便去與文靖泊笑鬧了。
文靖泊人緣不錯。今日來的人也是頗多,一群男孩子鬧鬧哄哄的要鬧洞房,吵得不可開交。偏偏主人公醉得不行。靠在椅子上就睡著了,最後還是被侍女扶進去的,到最後這洞房也是沒鬧成。
「真醉還是假嘴啊?」
「小蚊子。別以為你裝醉我們就罷休了!砸場子咯!」
一群狐朋狗友在外面鬧開了花,洞房裡面的人也沒出來,這群人覺得無趣了這才散去。
而洞房之中,明語看著那躺在床上,一身酒氣,醉得像頭豬似的相公差點糾結死,是該叫醒他,還是該任由他睡過去?若是不叫……她豈不是要在這裡坐一晚上?
最後的結果呢,不言而喻……
明語實在是挺不住,靠著床板就睡著了。文靖泊安安穩穩的在床上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才被人發現,向夫人親自殺進了洞房來,親自指揮文靖泊掀蓋頭,嚇得新媳婦臉都白了。
明語羞答答的坐在那裡,看著被向夫人罵得臉紅脖子粗的相公,竟然還能含情脈脈的,當真為難了她。
因為是賜婚,新婚夫婦見過家長之後,便要去宮中謝恩,這般折騰回來,兩個人還沒歇一會,就被向夫人氣沖沖的趕回了洞房裡面,在外面讓人守著,愣是將兩個人關了三天三夜沒放出來,每日只是鬆去一日三餐而已。若不是因為媳婦得回門了,成向夫人還不會放人出來。
至於這兩個人在這三天之內究竟做了什麼,這個不好詳說,不過那喜帕是真的見紅了。
因為這件事情,文靖泊被人笑了許久,他也在府中安穩了許久未出門,知道慕容傾被人送進宮的那一日,文靖泊才與六皇子去與慕容傾簡單的說了幾句話,見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對慕容傾還是不錯的,這才放心。
明錚離開之後,代替明錚位置的人不是明家的人,也非哪一位公主、皇子,而是慕容家的一位庶女,這讓不少人覺得驚奇,只有明家人與慕容家以及幾位知情人知曉,這是明錚求了太皇太后的,就是為了給慕容傾提身份的,日後方便提成平妻。
聽聞這件事情之後,姚芷煙當時只震驚了兩件事。
上一世,明錚沒有出門求學這件事啊!她完全不知道,上一世文靖泊與明錚根本就沒決裂過,她更不知道,這一世文靖泊與明錚決裂的理由竟然是她。
然後讓她震驚的,就是:這個慕容傾是不是要比上一世還厲害了啊?之前不過是一介妾室,就能賜下來一個五品誥命,正妻都沒這待遇,明錚也寵妾滅妻到了喪盡天良的地步。這一世呢,與太皇太后親自調教,這身份可是能夠提高不少,日後恐怕對正妻都是要擺架子的。
隨後的事情,讓姚芷煙的腦袋都大了,這可是讓她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太皇太后口諭,說慕容傾姑娘身子柔弱,讓姚文海派遣他的女兒去教慕容傾些許拳腳功夫。這不是鬧呢嗎?一個閨閣小姐你就學女紅唄,學書畫唄,跟人學什麼拳腳呢?!
姚文海沒辦法,硬著頭皮將姚芷煙弄進了宮中。
姚芷煙到了慈寧宮,規規矩矩的立於一側,看著慕容傾慇勤的討好太皇太后,眉毛都不抖一下。
「煙兒啊,你來。」太皇太后終於想起了她,招呼她過去。
她步伐均勻的走過去,看到慕容傾規規矩矩的讓開了位置,這才到了太皇太后身側,微微頷首。
「到底是年歲大了,如今瞧你越來越標誌了。」
姚芷煙眨了眨眼睛,突然笑瞇瞇的問道:「是不是我長大了之後,也能像太皇太后這般漂亮了?」
聽了這句話,太皇太后的臉上當即笑出花來,抬手捏姚芷煙的小臉,笑罵:「你這小丫頭,這般嘴甜,真不像護國公親自教出來的。」
「我若不是祖父教出來的,太皇太后怎會尋我來教傾兒姑娘功夫?您說是?」
「是是是,名師出高徒,是哀家錯了。」
「太皇太后怎麼會錯,是我錯了,真的是大錯特錯,都怪我又會功夫,還非得嘴甜,最大的錯處是長大了之後,會如您一般漂亮。」
太皇太后被逗得前仰後合,伸手就將姚芷煙抱進了懷裡,嗔怒了一句:「古靈精怪的,都成精了!」笑鬧了片刻,這才說了正事:「你與傾兒怕是不太熟,不如一同下幾盤棋,也算溝通溝通感情。」
姚芷煙瞥了慕容傾一眼,點了點頭,與她一同退下去對太皇太后行禮,這才退了下去。
被宮女引路,兩個人去了慕容傾如今的居所,姚芷煙目不斜視,只是坐在了羅漢床的一端,看著面前的棋盤,問道:「慕容姑娘習慣執白子,還是黑子?」
「我無所謂,還是姚姑娘先選。」慕容傾單手托著袖子,十分溫婉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姚芷煙也不跟她客氣,抬手選了黑子,便直接落子。慕容傾是書香世家的女子,對於下棋很是拿手,便也不在意,體態優雅的下了白子。
「不知慕容姑娘的飲食習慣是怎樣?」姚芷煙突然開口問道。
「嗯?」慕容傾不懂,眨了眨眼睛看著她,她順勢抬頭與慕容傾對視,帶著那種大戶嫡女的驕傲,從容的解釋:「知曉你的習慣,才好教你不是?」
慕容傾這才點了點頭,眼眸流轉,嬌滴滴的回答:「每日按時吃飯,會吃一碗米飯,喜歡素食。」
「月事呢?」
「啊?!」慕容傾驚訝了,面前這小孩子怕是還沒來月信,怎得這般從容的問她?
隨即她才小聲回答:「並不規律,每次……七、天左右。」
姚芷煙點了點頭,心說這身子也是夠虛的,下棋的同時便毫不客氣的拽過了慕容傾的手腕,將手指搭在了她的手腕上,一探之下,她微微皺眉,忍不住抬頭看慕容傾,看了幾眼才說:「少吃些古怪的藥,你身體會好些。」
姚芷煙剛剛說完,慕容傾的臉就變成了豬肝色,詫異的看著姚芷煙,眼睛在姚芷煙的身上打了幾個轉,最後咬了咬下唇,什麼也沒說。
就在她微微走神的時候,姚芷煙突兀的用力的拍了一把棋盤,大聲讚道:「好棋啊!」
慕容傾被嚇了一跳,身體一個戰慄,裝著旗子的瑪瑙罐子被她碰翻,落了一身的棋子。似乎是被罐子砸了腿,她微微皺眉,卻從容的拿起罐子,然後一粒一粒的拾起白色瑪瑙的棋子,突然坐在那裡揚唇輕笑起來。
「姚姑娘的性格果然有趣。」慕容傾說著,將一顆棋子丟進了罐子,發出了棋子碰撞的清脆聲響。與此同時,她微微對姚芷煙揚起了下巴,笑得極為親和。
親和到有一絲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