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靖泊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眼睛突兀的一亮,然後興奮的問向夫人,語調上揚,彰顯著他此時的愉悅:「娘,如果我與煙姐兒的關係親密,國公府的人不得不把煙姐兒嫁給我呢?我抱過她,還拉過她的手……」
話音未落,向夫人的身體就是一顫,隨即,她一掌拍在了茶庵上,大罵:「混賬,你真以為你以這種理由娶了煙姐兒,國公府就能是樂意的?那可真是你得了媳婦,卻弄僵了兩家的關係,你可知道,這國公府可以說是最高的武官聚集地,你這一下子,幾乎是惹了全朝的武官,你姐姐可是皇后啊,太子與六皇子日後都是要靠他們扶持的,就算不支持,也得罪不得!你……你……給我跪下!」
文靖泊被罵得有點傻了,這才頹然的低下頭,嘴巴抖了抖,想要說什麼,卻沒說出來。
他纖長的身材挺立在那裡,往前走了兩步,跪在了向夫人的面前,嘟囔道:「娘,我只是在三年前,救煙姐兒的時候碰過她,平日裡都很規矩。」
向夫人鬆了一口氣。
「就算如此,這事也絕對不能說出去,如今煙姐兒還小,沒什麼事情,日後傳出去,她在夫家都不好生存。」向夫人交代了一句。
聽到姚芷煙未來的夫家不是他,他一咧嘴,嘴角下抿,哭喪著一張臉,好像下一刻就會哭出來一樣。
他的雙眸晶瑩,臉部因為強忍淚水而微微有些抽搐,最後也只是抬起手來,摀住眼睛,肩膀微微顫抖。
儘管如此,依舊沒有任何的聲音。
「娘又何嘗不喜歡煙姐兒,這都城之內,又有哪戶不喜歡呢……」向夫人歎了一句。
當年在皇后宴請誥命夫人的時候,楊宛白帶著姚芷煙與姚芷珊前去,其中一名精通看面相的夫人看到姚芷煙就是眼前一亮,拉著姚芷煙左看右看,喜歡得不得了。要知道,這位夫人可是一位面相高手,僅僅從面相,就能看出這個人之後一生富貴與否,或者之後的夫家會是怎樣的,幾乎無一不中。
當時,這位夫人拉著姚芷煙對楊宛白說:「楊夫人,你這女兒可是富貴命,且這下巴的痦子位置極好,有著極好的旺夫作用。她這一生注定富貴,她未來的夫家也會官運宏達,就連紈褲都能浪子回頭呢。如果是皇子娶了她啊,可……」剛剛說到這裡,那夫人的話就戛然而止,隨即臉色蒼白,知曉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轉移話題,與楊宛白開玩笑說讓她將姚芷煙指給她那未滿月的孫子,被所有的夫人當笑話聽了。
不過,有些心思的人,都能夠聽出,她那句沒說完的話,透露著:姚芷煙要是日後嫁為皇家媳,那位皇子會有帝王命。
之後,姚芷煙就在都城出了名,不少人故意見上姚芷煙一面,就是為了瞧瞧那傳說中的美人痣,也是旺夫痣。
向夫人第一次見到姚芷煙的時候,就喜歡得不得了,尤其是她還能讓自己的兒子浪子回頭,向夫人更是歡喜,想著這傳聞說不定是真的。就想著讓他們在一起玩一段時間又如何?
可是如今姚芷煙也有十歲了,文靖泊也有十七歲了,是該避諱了。
看到文靖泊含淚的模樣,向夫人一陣難過,卻不能再給文靖泊任何希望了。
「從今後,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裡,你未成親之前都不許出門,你也去看看書,明年就要出仕了。」
「嗯……」文靖泊悶悶的回答。
向夫人揉著文靖泊的頭髮,突然說起了往事:「當年的遼國也是繁盛的,只因為先帝是一名昏君、淫君,才會讓如今的遼國敗落了不少。先帝曾經愛慕周國一位皇子的妃子,名為莊妃,他不惜犧牲國中忠臣的性命保護莊妃,讓端木老將一家寒心歸隱。
那時皇太后是出了名的美人,曾被莊妃暗算害得中毒,腦後長出一張鬼臉來,一個人也差點被毒耗死,沒成想,好不容易毒解了,先帝竟然要皇太后與莊妃和睦相處,皇太后被氣得一口血吐了出來。
後來啊,這一系列的事情引起了其餘三國的憤怒,齊齊過來攻打。若不是這幾年有姚家為皇上打江山,遼國的境地恐怕會更差。
如今,先帝駕崩,新帝登基,皇太后去世,姚家老爺子與煙姐兒的父親已是兩朝元老。姚家的地位在我們遼國舉足輕重,如今他們又有嫡子戰死,皇上定然會嘉獎、安慰。他們越是被重視,就越會遠離紛擾,明哲保身。皇子繼位之事,是姚家一定不會參與的。」
文靖泊匍匐在那裡,略微哽咽的答應了一句。
「你是國舅爺,需要避諱一些,日後你的官不會比明錚大,不過你們兩個人的關係不能斷,如今,他可是太皇太后最喜歡的晚輩。」
讓文靖泊與明錚交好,也只是間接性的拉攏太皇太后而已。
太皇太后是明錚的姑姥姥,這老太太不喜歡皇子,偏偏就喜歡明錚這個瘸腿的,疼愛得不行。明錚性格與文靖泊合得來,兩個人的關係也算不錯。
不得不說,先**駕崩了,皇太后也仙逝了,太皇太后還活著,如今已經七十八歲的高壽,身體依舊十分健朗。
文靖泊頹然的點頭,然後失落的問:「娘,日後煙姐兒會嫁給誰?」
「如今她還小,婚事尚且未定,想來是一清貴人家吧?姚家定然是會為她選一戶好的。」
文靖泊突然抬頭,看著母親,眼神異常的堅定,讓向夫人一怔,隨即是懷疑,想著自己的兒子是不是又有什麼稀奇古怪的主意了?
「娘,我要入仕,然後立功,讓皇上賜婚給我,這兩年你們可否給我點時間?」
向夫人看到自己兒子的認真,忍不住皺眉,可是想到自己兒子的倔強脾氣,當真是刀槍棍棒相逼都扭轉不過來,這才歎了一口氣,說道:「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莫要魯莽,急於立功,反而誤事,可知?」
文靖泊卻只是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歎道:「娘,你兒子怎會是魯莽之人,就算是真的出事,也是與我為敵的人受苦。」
看到文靖泊臉上那一抹狡黠的笑容,向夫人忍不住一怔,遲疑了一陣,才點了點頭,讓他乖乖的上進,總比打擊了他,然後他鬧起來的好。能利用姚芷煙,就利用一些吧,畢竟是男子,就算年齡大一些再娶妻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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