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然的坐在那裡,姚芷煙有點不確定一些事情了,究竟有多少人重生了?看來這不僅僅是自己的特權啊,也不知……
想到這裡,她突然開口問道:「劉涵山他呢?」
姚芷珊抬頭看著姚芷煙,表情十分平靜,似乎不明白姚芷煙在說什麼:「他是誰?」
劉涵山是姚芷珊未來的夫君,一個標準的渾人,若不是跟了他,姚芷珊也不至於慘死,不過看到姚芷珊並不認識的模樣,她也就放心了。
自己的妹妹沒有重生。
她覺得腦子有點亂,就好似百隻蜜蜂在腦中旋轉飛翔,吵得她一陣頭痛。她覺得自己需要休息一番,整理一下思路。
其實在她的心中,自己的大哥已經過世了十多年了,自己早已能夠接受,如今讓她悲傷的,不過是能夠與妹妹再次重逢。當想到自己已經回來了,不會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心中又是一陣安逸。
既然發現了問題,她就該整理一下思路,以至於她此時突然想回房間裡休息一陣,讓侍女幫她整理出一些近些年所發生的事情,將這些都一一記錄下來,自己好整理一下思路,至於身邊姚芷珊這小白花她也需要利用一下,順便能在自己問問題的時候,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還能讓她少些失去大哥的痛苦。
說做就做。
「珊兒,隨我到我房間裡去吧,你我說些貼己的話。」
姚芷珊是個性子單純的,當即就點頭答應了,起身跟著姚芷煙一同向外走,沒成想,剛剛起身,迎面就看到了二嬸。
二嬸陳氏是姚芷煙二叔父的正妻。說起這個二嬸,當真是有些趣事。
二嬸是侯府嫡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標準的深閨女子,姚芷煙祖母與其家中說親之時,二嬸父親將她說得極為賢惠,兩家也是門當戶對,兩位祖母聊得分外投緣,很快就定了親事,將二嬸娶進門來,成親當日,二叔才是真的傻了。
二叔與姚芷煙的父親一樣,都是俊朗的男子,氣度不凡,英俊自然是不用懷疑的,可當他掀開新娘蓋頭的時候,身為武將的他還是忍不住手一抖。
二嬸方臉,單眼皮,眼睛不大,鼻子卻大。她的嘴唇很薄,若說櫻桃紅唇也是極美的,偏偏她有些齙牙,笑的時候隨意的一咧嘴,就能看到她血淋淋的牙齦,所謂笑不漏齒,這對二嬸來說是極難的。姚家男子納妾與通房絕對不許超過五個,父親是世子,才有兩個妾室與一個通房。偏生家中祖父、祖母覺得二叔可憐,從不管二叔納妾之事,以至於二叔的妾室是最多的。
就算如何賢惠,也受不了這樣的待遇,二嬸起初並沒有什麼抱怨,到了後來,便開始鬧事,鬧出了幾條人命來,二叔才停了納妾,權當是他自己命苦,娶了個這般醜陋的妻子。
姚家也對這次盲婚啞嫁很是受傷,到了後來,無論誰成親,都要各種打探,這才敢定親。
不過姚芷煙知道,這二嬸子看起來賢惠,樣貌也有些醜陋,可是腦子夠用。她進門之後確認了二叔對她不喜,不哭不鬧,只是隱忍著,恐怕是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底子,只好認清楚情況,伺機而動。到了後來,二叔納了四房妾室,二嬸才去了祖母那裡哭了一回,也不直接說納妾的事情,只是捂著胸口說自己委屈。到二叔納了第六房妾室的時候,二嬸才開始行動,打掉了妾室的孩子,將妾室管得服服帖帖,還找到了一個妾室的不妥之處,當即將其亂棍打死,殺雞儆猴。
這個時候的二叔知曉自己納妾太多,對不起二嬸,便也不與二嬸如何計較,也不好多加責怪。到頭來,二嬸在之後做了所有的事情,家中的人都覺得對她有愧,便不理了,這二嬸,端得是好心思。
二嬸走到了她們二人的面前,伸手摸了摸姚芷煙的臉,嘴裡念叨著:「瞧瞧,這都瘦了一圈了,看著真真讓人心疼。」
姚芷煙低垂著眼眉,規規矩矩的與二嬸見禮,然後說道:「讓二嬸掛念了。」
「你也莫要傷心,若是心中苦悶,大可去尋畫姐兒,你們二人年齡相仿,可以說說話。」二嬸子說的苦口婆心。
姚芷煙依舊低頭聽著,卻沒有再說什麼了。
姚芷畫是二嬸與二叔父的嫡女,平日裡嬌生慣養的,對誰都頗為不敬,姚芷煙與她向來合不來,碰到一起不打起來已經是很不錯了。若干年後,若不是姚芷畫夫家顧及國公府的名頭,定然是會休妻的,可見這女人是何等的彪悍。
其實二嬸主動過來與她親近,醉翁之意不在酒。
姚芷煙的兄長過世,國公府的世子去了,父親又只有兩個兒子,如若母親不能產下嫡子,這世子就要傳給姚子明這庶子。姚子明的母親是秦姨娘,算是貴妾,平日裡就已經夠張揚的了,若是她的兒子做了世子,怕是會欺壓到她母親的頭上去。
這個時候二嬸子這個妯娌站了出來,想將自己的小兒子姚子顏過繼給母親,算是嫡子,這樣的話世子的位置就是姚子顏的了,要知道,這是國公府,祖父是遼國公,爵位是會相傳的。
打得真是好算盤!
姚芷煙腹誹著,面上卻不顯。
二嬸知道到自家女兒的品性,見姚芷煙不說話,也就不再說什麼了,只是叮囑姚芷煙要好好休息,養好身子。並且要她勸慰一番母親,畢竟此時她母親楊宛白才是最傷心的。
姚芷煙與姚芷珊應了,出了禮堂。
剛剛走入長廊,就有人在後面喚姚芷煙的名字,姚芷煙停下來施施然回頭,就看到文靖泊急急忙忙地追了過來,剛剛到了她的面前就有些不高興的問姚芷煙:「我方才不是讓你等我嗎?」
此時的姚芷煙當真與他親近不起來,又不好做得太過火,讓人察覺出什麼不對,這才扯了扯嘴角,最後只是說了一句:「我此時心情不大好,想回屋歇歇。」
文靖泊本是一個性子急的,從小就是個小霸王,誰敢惹他?平日裡也沒少與性子火爆的姚芷煙吵架,今兒見到姚芷煙這般態度當即就要發火,隨即察覺姚芷煙模樣憔悴,臉色蒼白,當即就沒了聲音,表情近乎扭曲的掙扎了一番,才尷尬的輕咳了一聲又說道:「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與你說,說完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