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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你真的決定要去斗那獒犬,後山雖然艱險,我知道有條路還是可以下去的。」
「白叔,多謝你的好意,我心意已決。那獒犬我定能鬥過。」易安吸溜了一口麵條回道。
「那你多吃一點,等下好有力氣,鍋裡還有,吃完了。我給你再盛來,白叔做的燴面味道還不錯吧,可是,還是沒有珍兒做的好。我那孩子最喜歡吃了」白星低低歎了口氣,不再言語。
易安與白星坐在小木桌旁吃飯,易安已經吃了兩大碗了。這燴面是這一帶農家常做的食物。易安自小苦習慣了。什麼也不講究,他昏迷了兩天兩夜,也是極餓,便是連著吃了兩大碗。
「我吃飽了,白叔,你帶我去見林少爺吧。」喝完了碗底的湯,易安放下碗筷咂嘴道。
白星端了碗筷去了廚房,轉身回來,叫上易安,兩人朝著李府走去。
白星居住的地方是靠著山腳的地帶。他們下了山去,遠遠的可以看到李員外家府邸。一連片兒的房屋樓閣,坐落於山下一片空曠的地帶。約莫有四五十畝地大小。
未時已過,太陽漸漸偏西。易安隨在白星身後,向著這片院落緩緩走去,在白星心中,等待易安的將是被獒犬咬死的命運,這個善良的農人心中頗為沉重。
他走著走著,回頭看了一眼易安道:「孩子,如果你實在打不過獒犬,你就趕緊求李少爺,說不定李少爺會看你身強力壯的,留你性命在李家莊做個打雜的家丁。就算被安排到後面的銅礦山去挖礦,也比丟了性命要強。到時候你可千萬別逞強,知道了嗎?」
「恩」易安恩了一聲算是答應,心中卻是升起一種怒氣,他看著眼前這個救了自己性命的白叔,他的孩子被獒犬咬死了。他的妻子瘋了自盡了。
他想起了白叔看著自己的眼神,似是看著他的孩子,白叔老淚縱橫的臉在易安的腦海裡浮現。
易安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那獒犬,我定要都打死。這兩年的佛門生活,天天焚香誦經的日子,使得易安的心裝滿了慈悲。
這一刻,這為白叔遭遇不平的憤怒,已然衝破了這顆慈悲之心。易安的心中升起一陣殺意。這殺意上湧,使得他的眼睛帶著一絲微紅的狂熱。
這狂熱使得易安覺得,殺死幾頭惡犬沒有什麼,這獒犬咬死人,就該殺死。甚至於那李少爺放縱惡犬咬人也該打死。這念頭驅使著易安的思維。
他甚至覺得,如果有人要阻攔,那就全部都殺死。
白星在前面領路,卻是沒有發現易安的古怪,下了山,路很平坦,很快地便是到了李員外的府邸前。
這裡地勢平坦,遠遠可以看到高高矗立的李家府邸大門,走的近了,映入易安眼內的是三丈開寬的正紅的朱漆大門,大門頂端懸著漆黑色的楠木匾額。牌匾上兩個威風凜凜的大字。
「李府」
從這院落的龐大,大門的氣派,李家的威勢可見一斑。這李家員外乃朝廷退居下來的一將軍。於是才有著一方十里封地,封地裡的人口也皆屬於李家管理。
老員外早年征戰,受傷頗多,如今年老體邁。身子骨不好,平日裡都是這個李家大少把持。
此時世道,魏,蜀,吳,楚。四國交錯而立。北魏,南蜀,東吳,中楚。
而西方則是蠻荒瀚海。與茫茫戈壁沙漠。環境惡劣。生活著狄戎族。這是一個奇怪的種族,他們個個身高力強,野蠻不化。在這茫茫瀚海與戈壁沙漠裡與各種猛獸妖怪搏鬥。
他們人煙稀少,卻是不願來中土之地。
他們膜拜神靈。膜拜那瀚海與沙漠之後的蒼梧山上,傳說中的神靈。
而蒼梧山上究竟會有什麼?神靈又是什麼樣子?也就不得而知了。
這是易安在書院藏書閣裡翻到的一本舊書上看到的。在白星告訴了易安李家的由來時候,易安不自覺的想起了這些。
而此時四國早已劃清國界,停戰多年。是以李員外的兒子雖然勇武,卻也沒有從軍。而他也不願意從軍。
一路上,易安頭腦發蒙的聽著白星絮絮叨叨的說著這些。
這李家大門平日裡關的很早,除非是重要日子,或者是有重要人物到來才會敞開整天。他們這些下人更是只能從偏門進入。
走到李家大門外的時候。白星正要帶著易安走偏門入內,卻聽到一陣馬蹄聲遠遠傳來。易安扭頭看去。
只見一隊人馬緩緩朝著這邊行來,兩匹棕色大馬不疾不徐的在前,馬後面一條長長的繩子捆綁著一個白衣女子。馬行的不快,那女子步履踉蹌的跟著,再後面則是七八名佩著刀與弓箭的大漢緊緊跟著。
他們行的近來。那馬上的大漢易安認出,正是來找過他的兩個獵衛。他們是這群獵衛的頭子,而那女子,白衣髒污,似有干了的血跡。她髮髻微散。青絲微亂,卻是不掩其清麗脫俗的玉顏。
易安一陣恍然,這女子,似乎在哪裡見過。卻未容他細細思索。
「啪」地一聲,馬鞭打在身體上發出一聲清脆之音。易安感到後背火辣辣的痛。
「少爺看中的女人,你也敢亂瞧,哼,不知死活的東西。」馬上那滿臉凶相的大漢緊握著馬鞭,重重的哼了一聲。他手腕微動,似乎又要一鞭子抽來。
易安漆黑的臉膛上,一雙明亮的雙眼帶著一絲狂熱,陡然盯住那抽打他的大漢。
被易安目光盯住,那大漢不知怎地,心中一凜。緊握的手,緩緩鬆開。
「帶他去見少爺。」大漢說著當先縱馬,行到偏門旁,兩人下了馬來,一個小廝忙過來牽過馬匹。
一幫獵衛,押解著這個白衣女子入了府內,白星與易安則跟隨其後。
這李府除了正門外,尚有三個偏門,這道偏門進入,離著校武場最近。
「少爺可在?」那獵衛頭子問道。
「回大獵衛,少爺正在校武場觀獒斗」小廝忙裡回答。
李員外的兒子叫李耀武。這個李耀武凶殘狂放,生平最喜歡兩件事物,一是打獵,二是女人。
所以有著校武場,養著一幫獵衛,與幾條重金尋得的異種獒犬。他還有妻妾八房。尚不滿足。
這個女子是他打獵時候在山隘下救回來的,李耀武見這女子雖然身受重傷,滿面髒污,卻依然不掩其脫俗絕倫,便心生邪念,欲納為第九房。
他初始對這女子還算彬彬有禮,親自畏服湯藥,後來控制不住,動手動腳,這女子便知入了虎穴,身體傷好一些,便試圖逃走,卻是未逃多遠,這又被抓了回來。
易安隨著這些獵衛去往校武場,還未走進校武場,便是遠遠的就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與一聲聲異於尋常犬叫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