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媽媽在被接到鎮上衛生診所的路上,很順利的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這個小子可比當年的莫寶幸福多了,白白胖胖的還不哭不鬧,誰抱都不哭,連從來不來莫寶家的爺爺奶奶也聞訊而來,抱著小傢伙愛不釋手。
十五年來,莫爸終於為爺爺奶奶添上了一個小孫子,而且據說長相酷似年輕時候的太公,一雙瞇長的漂亮眼睛,雖還未睜開,但已能想像得到今後會有多精神。
儘管莫寶對於這個連個名字都還沒有的小傢伙有些吃醋,但想想跟個小屁孩計較,也太過掉價,便故作大方的不去理會這個小子。
讓人稀奇的是,雖然莫寶不太喜歡這個弟弟,但或許是血緣感應,小傢伙十分喜歡這個姐姐,一旦來到姐姐身旁,便咧著嘴無聲的笑個不停。莫寶再怎麼彆扭,但看到這個前世並不存在的弟弟咧著沒有牙齒的牙床,還是禁不住的樂了。
好吧,看在乃那麼可愛的份上,就抱抱你吧。
這是小傢伙出生的第7天,莫寶抱著小屁孩兒直打瞌睡,小孩兒剛出生,常常咂咂嘴就睡了過去,導致永遠都充滿了無限精力的莫寶看著睡得安靜的小孩兒也忍不住打瞌睡。小傢伙其實一點兒都不可愛,頭髮稀少,皮膚還皺皺的,時不時會給你交點兒稅,偏偏還喜歡粘在身上,誰抱都不下來,於是,換衣服成了莫寶每日三次比吃飯還規律的習慣。
好不容易將小傢伙遞給早在一旁很有意見的爺爺,莫寶借口困,匆匆回到房間。躺在床上,不安的翻來覆去睡不著,自從那一次做夢後,莫寶一直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戰慄感,儘管一次又一次的將房間閉鎖,可那種感覺在一次次出入空間後,更加明顯。
所以最近兩天,莫寶都沒有再進空間過,無形的窺視似乎依然存在,在一次望著小路上鋪著的鵝卵石以及那座進不去的詭異竹樓半晌,內心浮起疑惑:如若這個空間真的只屬於她莫寶一個人,那這些明顯是人工鋪就的東西又是如何存在?
剛想到此,空間地面如地震前的預兆,輕輕的抖動著,對面的竹樓如漩渦般又一次扭曲,望著那個漩渦,莫寶睜大眼,忍著暈眩的腦袋,想要仔細看清楚那個抽像的漩渦中模糊的景象。
白衣男子、黑寶石手杖、烏髮血瞳少年、血痣!
是血痣!
雖然圖像十分模糊,除了陸續出現的幾個人物外看不清鏡像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與莫寶極為相似的左眼角的血痣卻異常清晰!莫寶大驚,正欲繼續看下去,誰知,頭部的暈眩漸漸發展為刀割般的劇痛,所有的堅持在腦海裡轟然炸開的某種力量下化為烏有,眼前漸漸模糊,漩渦越轉越快,圖像越來越清晰,但她已頹然閉上雙眼,暈了過去。
夢醒間,身體被某種力量支撐而起,漂浮在虛無中,一道強大陰冷的力量在身周衝撞著,像是在她的身體上尋找某一個可以進入的缺口,意圖搶佔身體,將她擠出身體之外。
那種被支配等待命運降臨的無力令莫寶恐慌不已,如果她夠強大,如果她沒有把時間用在時不時的悲傷中,而是努力強大自己,如果……沒有如果,從沒有哪一刻,她想要變強的心強烈的欲衝破一切障礙,衝到可以俯視眾生的地位!
對,不是如從前那樣只是想要有個好的未來,有個衣食無憂的生活,她想要俯視眾生,無論前路多艱險,她都要變強,強大的讓所有人都無法直視,只能無力仰望!
想要變強的念頭化作一簇火苗,火苗隨著渴望愈演愈烈,直至燃燒成一片烈焰,可以燎原,甚至可以與正鑽入身體裡的強勢力量分庭對抗!
兩股力量交纏在一起,時而黑色巨風將烈焰包圍,時而烈焰將黑色吞噬,廝殺中,烈焰竟越戰越勇,寸寸熾熱,黑色巨風步步後退,風勢漸弱。
烈焰想要活下去,巨風亦然,兩種不同的力量卻相同的信念在交融、試探,誰也不願退讓一步,可兩相交纏,最後只會落得兩敗俱傷,漁翁得利。
黑色巨風忽然停止圍剿,原地扭成一道龍捲風,龍捲風低頭,意外的沒有傷害戒備的熊熊烈火,反而自身融合成一團圓盤,急切的旋轉,形成一道熟悉的漩渦,漩渦中,烏髮血瞳少年靜靜的望著她,眼角落下一滴淚,張口,聲聲敘述著什麼,烈焰停下了搖曳的火舌,靜靜聆聽,少年的敘述沒有絲毫聲音,少女的傾聽沒有絲毫安慰。
不知過去了多久,門外響起敲門聲,莫爸抱著哇哇直哭的小傢伙手忙腳亂的哄著,少年一頓,沉默的低下頭,低低一笑,唇微動,小聲說了句什麼,最後,巨風黯然的縮小,直到看到那龐大的身軀漸漸變成了一縷也許只有她看得到的微風,烈焰才有了動作,一點一點的逼近了它……
回憶到這裡,莫寶將放在床裡側的嫩黃色大鴨子抱在懷裡,大鴨子有一米多高,毛絨絨的憨態可掬,她瞇著眼,仔細盯著大鴨子瞧,想從大鴨子烏溜溜的大眼睛中找出什麼,可想而知,她失敗了。
伸出罪惡的兩指狠狠捏了大鴨子胖乎乎的臉頰,滿意的聽到大鴨子發出類似布條被撕破的聲音,咧了咧嘴,又給鴨子揉揉臉,想到等一下那天被救下又莫名其妙離開的小少年,心情惡劣起來。
無論是那窺視感還是奪舍,一切都起源於那個小少年,雖然是他的出現,間接地讓莫寶起了變強,站在所有制度的頂端笑看見鬼的規則的念頭,但不可否認的是,誰都不想因受這樣的罪而覺醒,這種覺醒,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真他爹的糟糕!
既然,現在排除了窺視的感覺來自大鴨子的可能性,那麼,到底是來自於什麼地方?
摸摸左眼角的血痣,暗忖,一直以來,都認為這個空間的主人應該是自己,無論是否唯物主義,接觸過後世隨身空間文的人都會有一種自己可以進入的空間便是自己的,哪曾想到竟然還有真正的主人!
「那是自然,你以為還有天上掉餡餅的麼,也不怕被砸死。」
細細軟軟的聲音從懷中響起,莫寶額頭青筋暴起,暗想:終於想起有什麼能夠滿足自己變態虐待欲的受虐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