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當初選擇讓兒子和女兒住在這裡,主要的原因就是交通便利,離學校近。
秦媽幫著王小沫拿行李,李莉斯的東西會由家裡的傭人送過去,所以王小沫和李莉斯直接在這邊坐地鐵去學校。
王少也送了王小沫到地鐵站。
「弟弟,你一個人在家裡,要好好照顧自己。」王小沫有些捨不得地說道。
王少拍了拍王小沫的腦袋,微微一笑。
「走啦,週五就回來了,別搞得生離死別一樣。」李莉斯拉著王小沫的手說道。
「是你說的誇張!」王小沫跟著李莉斯往裡走,一邊回頭看弟弟。
王少站在地鐵站外,招了招手,等到王小沫和李莉斯的身影消失在人流中,這才轉身離開。今天開學,王小沫要等到週五才回來,家裡會有些空蕩蕩的,但也是難得的安靜。
中海的高中,補課其實是一種挺普遍的現象,很多高中都會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偷偷地補補課,在升學率的壓力下,很多高中都會這麼做,但是作為中海市教委直屬的示範校,盯著中海中學的人太多,反倒讓這座重點大學錄取率超過99%的名校不好做這些小動作。
王少自己也要去學校,新學期開始就是九年級了,王少當然不用擔心考不上高中,他需要做的是用最簡單直接的方法取得一個足夠優秀的成績,然後通過中海中學的面試以及考核,進入其中的一個優秀班級……王小沫是走後門進去的,王忠泰和李芸希望兒子爭氣點,不需要也要走後門。
王少只在平日裡去公司,才會選擇使用那輛賓利,什麼樣的身份搭配什麼樣符合主流常識的行頭,才是真正的低調,王少並不認為一個大公司的總裁選擇公交車或者自行車上下班就是低調,那反而引人議論。
今天開學,王少沒有打算讓司機送自己,原本可以和王小沫和李莉斯一起坐地鐵。
在地鐵口附近站了一會,一個手推車流動早餐供應點來到了這裡,王少走過去,再買了一份早餐。
攤主是個年輕的女人,不到三十的年紀,膚色白淨,眼角有著淡淡的皺紋,臉頰削瘦,儘管眼神明亮,但是依然掩飾不住身體散發出來的疲憊和幾許低沉和失落。
「妞妞呢?」王少笑著問道。
「今天開學啊。」女人微笑著伸直了腰,「你不也開學了嗎?」
王少張了張嘴,恍然大悟似地點了點頭,「走了。」
女人點了點頭,又把一份早餐遞給走過來的一位顧客。
王少繞了個彎,把早餐送給了街角的一個流量漢,然後重新走進地鐵站。
中海的早高峰不為任何日子所改變,總是這麼擁擠,王少握著手環站在車廂中央,身前一個白人少婦身上濃烈的香水味讓他感覺有些不舒服,轉過頭去。
不經意間就可以看到白人少婦粗糙的肌膚和擴大的毛孔,西方女性的保鮮期真是短啊,還好莎安娜也是混血,而且加上某些身體原因,讓她即使是現在也沒有什麼肌膚問題。
儘管莎安娜時不時地用一些「性」相關的東西來挑逗他,但是王少和莎安娜的交流更多的類似於柏拉圖的精神愛戀,莎安娜終究是性冷淡,在那方面的需求天生就有非常簡單控制能力,比王少這種需要後天鍛煉的更有天賦優勢。
一路想著事情,差點坐過站,王少走出地鐵站,往前走了一小段,就看到了松浦中學。
松浦中學是一所民辦初中,儘管不是中海最好的初中,但也算的上中上游,每年考入中海中學的學生也有數十名之多,再加上考上其他名校的學生,足以支撐起松浦中學的名氣和招生規模。
相對於公辦學校,要進入優秀的民辦初中容易的多,只要有錢……每學期上萬的學費也注定了松浦中學並不適合低收入家庭的學生入學。
松浦中學不愁生源,所以在招生時還是會設立一些門檻的,成績太差太差的,當然還是不會招,不過如果花的錢足夠多,小小的網開一面,招收那麼幾個成績很差,但是願意出錢的暴發戶的孩子也無傷大雅,不會對學校的升學率有太大影響。
王少當初在校方眼裡就屬於暴發戶的兒子那種情況,王忠泰給的贊助費足夠多……校方的邏輯就是,如果王少的成績不太差,王忠泰完全沒有必要花這麼個價格把孩子送來松浦中學,足夠讓王少進入更好的學校了。
選擇松浦,肯定是因為王少的成績太差,所以校方在招收了王少後,把今年招收贊助生的名額劃掉了一個。
當然,很快校方就發現王少的成績出人意料,和先入為主的印象相差太大,看來王少自己的檔案資料並不是造假,確實是成績優秀的學生。
不過這並不妨礙校方依然將王少放在重點關注的學生名單中,因為王少很快就被發現他竟然在網絡上有相當的知名度。
網絡時代的八卦奇聞沒有地域局限,王少在婁杭醫院做的事情,松浦中學的學生也有不少知道的,婁杭那邊認識王少的爆料,將王少的一些日常照片上傳到了網上,松浦中學的學生看了,偶然發現了在自己校園裡的王少,竟然就是婁杭醫院威逼患病老人兒子媳婦下跪的王少。
王少就這樣在松浦中學大名鼎鼎了。
松浦中學在知道後,原本動了要勸退王少的念頭,但是又查到王少的父親王忠泰,曾經因為兒子的事情開著豪車撞過直升飛機……直升飛機隸屬於安秀商社,松浦中學的背景也還行,但無論如何也不敢說比安秀商社更厲害。想想王忠泰連安秀商社也沒有放在眼裡,松浦中學自問不想招惹這樣的麻煩,反正王少在學校裡也還算安分,這才沒有做多餘的動作。
王少並不十分在意,他的名聲在松浦中學很臭,唯一的影響就是很難找朋友,可是他哪裡會對於不能和初中生做朋友有太多感慨?還有一個好處就是,願意管他的老師也很少,除了點名,基本上不會有老師喊他的名字。
王少走到學校門口,今天學校報名,並沒有施行封閉管理,很多學生家長陪伴著孩子來到學校,七年級的新生好奇地打量著這所校區逐年擴大和修繕的初中……這樣的情景似乎在任何一個學習階段都是如此重複著,小學畢業憧憬著初中生活,初中畢業憧憬著高中,高中畢業對大學充滿了浪漫的期待,大學畢業後才發現沒有什麼值得憧憬了,現實砸碎了這麼多年來所有美好的夢想。
「王大少,你再這樣……我們可要將你從松浦四少除名了。」
王少轉過頭來,發現是小胖子董建飛。
所謂的松浦四少,除了王少,其他的三個才是真正的成績特差,通過大量贊助費進入松浦中學的贊助生,在學校裡屬於老師不怎麼愛管,學生不怎麼願意接觸的類型。
這些學生的家庭是真正的暴發戶,家長往往疏於管教,大多桀驁不馴或者喜歡惹是生非,養成了一種家裡有錢老子就是天下第一的性格,對於這樣的學生,難以管教,除非家長打了招呼,料理到位,否則一般老師是不願意去招呼這些學生的。
至於其他學生,同齡人之間的攀比隨處可見,這些贊助生吃的穿的玩的無一不是最新潮前沿的,再加上喜歡炫耀,喜歡他們的人也很少。
王少沒有那些暴露家庭底蘊和個人素質的壞毛病,只是因為網絡上的名聲,也被歸列為松浦四少之中。
董建飛就是松浦四少裡的另一位,王少只知道他家裡是做建築材料的,生意做的不小……可是這年頭生意做的的很大的商人實在太多,王少也沒興趣瞭解更多。
「隨意。」王少懶得理會董建飛,這個「松浦四少」原本是其他人對於他們的一個稱呼,明顯帶著揶揄和嗤笑的意味,誰知道董建飛等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不但接受了這個稱呼,還以此自稱,找了幾個跟班在學校裡招搖,頗有些校園惡少的派頭。
董建飛等人要找朋友不容易,但是要找跟班和一起吃喝玩樂的人還是簡單,如今的社會風氣便是如此,在任何一個或成熟或稚嫩的圈子裡,擁有更多資源的人,總是能夠聚集起一批擁躉,無關年齡,只是人類物質分配的一種普遍現象。
有了一批跟班後,董建飛他們的派頭就更足了,除了例行的吃喝玩樂,時不時還會舉行一些聚會,這種聚會離社交圈的人際遊戲還差的很遠,但也初步具備雛形,很多時候董建飛等人都會想法設法請一些漂亮女生參加,以此吸引更多人參加活動。
由於父輩嫻熟運用金錢交際,孩子們有樣學樣,金錢的魅力是最容易讓人發現並被吸引的,隨著松浦四少聚會活動組織的次數一多,影響越大,參加的漂亮女生越多,一些原本安安分分,遠離松浦四少圈子的學生也開始蠢蠢欲動了。
人際交往的本質都是一樣的,擁有資源的人,擁有不同資源的人,渴望得到資源的人,聚集在一起,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重新分配……十幾歲的孩子的交際圈,簡單一些,手段稚嫩一些,但本質是一樣的。
不能說參加這些聚會的漂亮女生就是交際花,但是她們成長為交際花的可能更大……女孩子在任何一個年齡段都有膨脹的虛榮心,有著其他男孩子沒有的東西,這些男生例如董建飛等人,也容易吸引到女孩子們的關注。
早熟,羨慕金錢支撐的生活,對於性的淡視,是這些女孩子們願意混跡其中的客觀原因。
王少從來不參加這種聚會,這是董建飛非常不滿的地方,他認為王少很不給面子……其他人總是說松浦四少,但是每次聚會到場的都只有三個,給人一種王少很不給大家面子的感覺。
可是偏偏王少又是松浦四少裡最有名氣的一個,最受關注的一個,很簡單的原因,他個子最高,長的最帥,成績還很不錯……如果不是原本就惡名昭彰,是許多家長和老師暗中警告不要去招惹的對象,王少簡直就是校園偶像一樣的人物。
這樣一來,給人的感覺似乎就是王少便是松浦四少的老大一樣,董建飛每次組織活動,總有一些新參加的人問「你們老大怎麼沒有來」之類的話,有董建飛曾經很中意的女生卻是衝著王少才來參加的,在得知王少沒來之後,就直接離開了。這讓董建飛對王少的不滿日積月累,決定今天和他攤牌。
「王少,你現在還小,不懂得人脈圈子的經營。等你上高中了就知道,有一群用得上的,同層次的朋友,會讓你在學校裡混的更開。」董建飛沉著臉說道。
董建飛比王少大一歲而已。
聽他這麼說,王少有些想笑,家長們要真以為孩子們的世界多麼的單純,只是圍繞著數碼產品,動漫,網絡遊戲之類的東西才是真的單純,十五歲的少年已經懂得很多。
隨著社會的發展,越來越多普通人家的孩子會輸在起跑線上,哪怕是暴發戶的家庭的孩子,打小接觸的東西,生活的環境就不一樣,讓他們在將來的生活中更加容易融入和接受現實的殘忍和黑暗……普通工薪階層的孩子,簡單而小康的生活,他們很少會在這個年紀就想到董建飛說的這些東西。
「那就等上了高中再說吧。」王少懶得理會董建飛,直接走進了學校。
「飛哥,這小子不給面子啊。」董建飛的跟班董曉颯忿忿不平地說道。
「不懂事。」董建飛冷哼了一聲,「我本來就計劃把王少踢出去,另外選一個人重組松浦四少。這個王少,有名無實,早就應該踢出去了。」
「對!」董曉颯頗有些興奮地點了點頭,「飛哥你準備選誰進來?」
「現在還不能說,但必須是會來事的,家裡至少也要開s600以上吧,不然混在一起掉份。」董建飛想了想說道。
「這倒是……我覺得不如來個投票。」董曉颯靈機一動說道。
「投票?」董建飛疑惑地問道。
「是啊,發起一個全校的投票,看看有多少人同意把王少踢出松浦四少,同時也可以擴大松浦四少的知名度和影響力啊。」董曉颯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注意很好,不由自主地路出討功勞的笑容來。
「萬一不同意的比同意的多呢?」董建飛猶豫著,有些擔心地說道,這個王少人氣還是很高的,尤其是在女生裡,礙於他的惡名,和王少直接去接觸的女生比較少,但是至少和董建飛幾個比起來,她們對王少的印象還是要好許多。
「這個不是問題,就算不同意的比同意的多,飛哥你還是可以照樣宣佈把王少踢出去,這樣大家就知道松浦四少到底是誰做主了,怎麼樣,不管全校的意見,依然踢出去,霸氣吧!」董曉颯得意洋洋地說道。
「這個主意好!」董建飛哈哈笑了起來,拿了一千塊給董曉颯:「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拿去印一下投票的單子吧。」
董曉颯也是喜笑顏開,印投票單子不用幾個錢,剩下的飛哥肯定不會要回去,自己就可以買遊戲裡新出的一個人物皮膚了。
王少報到後來到教室,除了幾個女生,也沒有什麼人注意他。
松浦中學依然是男女生混座,王少的同桌康明明比他大一歲,每個學期換位置,康明明也就和王少同桌了一個學期,和王少以前的同桌一樣,康明明幾乎不和王少說話,除了極少數迫不得已的交流,兩個人彷彿都沒有同桌一樣,在任何時候康明明都是目不斜視,要麼聚精會神地盯著黑板,要麼認真低頭做習題。
王少也不會主動去和康明明說話,他依然記得李慧娟當初流著眼淚跑掉的場景,初中的小女孩,很容易就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喜歡上一個個男孩子,也很容易就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受傷害。
不是王少自戀,他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出於男性的本能,對既不那麼可愛,也不那麼漂亮,對自己更加沒有好感的女性,憑什麼湊過去熱臉貼冷屁股?
康明明比王少遲了半個小時左右來到了教室,王少剛剛好抬頭,看了她一眼,一個暑假不見,康明明原來有些黑黑瘦瘦的,現在倒是白淨了許多,臉頰和胸部多了點肉……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時不時地有些大變化並不奇怪,畢竟是正值發育的青春期,是醜小鴨還是天鵝,就看這一段時期的變化了。
她似乎有些緊張和猶豫,這也正常,畢竟她的同桌是臭名遠揚的王少,收拾了一會桌子和書包,她的心情倒是好了一些,又是新學期,要換座位了,總算結束了和王少同桌的痛苦時刻。
「董曉颯……剛才找我問你的事情。」過了一陣子,康明明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課桌說話。
王少打了個哈欠,喝了一口水,然後東張西望,看了一眼康明明,又繼續喝自己的水。
「他希望我告訴他一些可以搞臭你的事情。」康明明接著說道,鬆了一口氣上似的,原來和這個同桌說話也不是一件特別難以嘗試的事情,至少嘗試以後發現其實也沒什麼。
「你是在和我說話?」王少終於確定了康明明是在和自己說話,十分意外地說道。
康明明有些臉紅,點了點頭。
王少倒是感覺稀奇而笑了起來,在一些女生那邊,自己可是那種和他說話就會懷孕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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