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靖其實更想讓秦桑子離開這個房間,雖然她是自己的妹妹,然而秦桑子對秦家總是抱著一種敵意,如果說秦桑子的立場完全是站在秦家對面的,秦靖也不會感到太奇怪。
只是秦媚嫵卻沒有這麼認為,她似乎延續了丈夫對秦桑子的喜愛,雖然偶爾有訓斥秦桑子的時候,但更多的卻是包容,根本就沒有應該有的警戒。
或者礙於秦媚嫵,秦桑子大概也不會做出對秦家不利的事情,至少秦靖可以肯定,秦媚嫵作為秦家的核心人物之一,她的立場無需懷疑。
就目前來說,秦媚嫵在整個大派系中的地位卻有些超然,因為她本身**於遙遠的歐洲,和國內事務基本沒有什麼干係,但是因為她的身份和財富,卻讓人不得不重視她。
就像秦靖能夠實際掌握安秀商社,和他是秦媚嫵的親哥哥不無關係,否則的話,嚴家那邊未必就不想讓嚴雨閒來坐一坐這個位置。
沒有完全無內部矛盾的派系,更何況是分裂開來都可以一家坐大的組合,秦家和嚴家雖然已經是緊抱在一起的天然同盟,然而在這一代人中,秦媚嫵沒有嫁給嚴雨閒,依然讓某些長輩有些不滿意。
自從秦媚嫵去了歐洲,再次回來,秦靖倒是覺得久違的兄妹的親近感覺回到了心裡,至少現在和她說話少了許多顧忌,也不需要去防備一些什麼。
秦靖原來準備了不少材料,準備讓秦媚嫵瞭解一下這些年來安秀商社的發展,然而秦媚嫵卻是完全沒有興趣,她更熱衷於整理一些年少時的收藏,忙碌著維繫在歐洲的圈子,彷彿她已經和國內的事情完全沒有了干係。
秦媚嫵終究是個擁有智慧的女人,懂得她現在最需要什麼,秦靖很欣賞妹妹現在的選擇和生活態度,也讓他覺得她至少可以是個不錯的傾聽者,也可以提供一些旁觀者清的建議。
秦靖將臨海深水港項目的重要性簡單提了提,也講述了一些相關的背景,秦媚嫵聽著,搖了搖頭,有些遺憾地說道:「目前看來,臨海深水港項目,已經不得不放棄了。」
「真的沒有一點餘地了?」秦靖有些不甘心地說道。
秦媚嫵閉著眼睛點了點頭,旋即睜開,想說什麼,卻又有些意興索然,懶洋洋地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情更像是一個圈套,等著讓雨閒往裡跳……無論如何我都不相信雨閒會做出綁架這種事情。」
秦靖眉頭緊鎖,「圈套?王忠泰會有這麼大的膽子來陷害雨閒?」
「臨海深水港,對於安秀商社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對於眾泰建設卻是能夠獲得飛躍發展的契機,只要利益足夠,就有足夠的勇氣。」秦媚嫵不以為然,「我甚至懷疑,雨閒根本沒有綁架王忠泰的兒子,說不定是他自己把他兒子送過去的也不一定。」
「怎麼會?」秦靖有些猶豫,「王忠泰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他怎麼捨得讓自己的兒子冒這種風險?」
「現在不是他兒子沒事,有事的是雨閒嗎?」秦媚嫵長長的眼睫毛眨動著,轉過頭去。
秦桑子留意到姐姐眼睛裡收斂的一絲陰沉色彩,心想她是不是想到了姐夫的遭遇?只是秦桑子現在更加懷疑,這些事情未必是王忠泰在下圈套,她更加懷疑這些事情那個傢伙自己幹的……以他的算計,未必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如果真是他幹的,自己還是算小看他了啊,正如姐姐所說的,經過這件事情徹底讓安秀商社確實十分高明……雖然付出了得罪嚴家的代價,可能在他眼裡卻是值得的。
秦桑子當然不會講自己的分析講出來,現在她唯一想做的就是打電話過去問問他……兩個人之間不是很熟,也不是什麼盟友,但是秦桑子卻有一種感覺,如果自己直截了當的去問他,他絕對會給她想要的答案。
「如果是這樣,還真是小看了王忠泰……真想見見他啊,雨閒把我婚事的請柬送給了王忠泰,這件事情之後,不知道他還敢不敢來,會不會來。」秦靖微微一笑,「敗在這樣的人手裡,倒也沒有什麼……虎毒不食子,他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們可做不出,不服不行啊。」
秦媚嫵笑著點了點頭,抿了一小口酒,棕紅色的酒液讓她濕潤的嘴唇顯得嫣紅,猶如塗抹了一層血色。
「那現在你打算怎麼做?」秦媚嫵問道。
秦靖伸出手指揉了揉太陽穴,很是頭痛,「剛才我接到電話,姑姑會連夜趕回中海,大概雨閒的手術結束她就會到,我都不知道怎麼去面對她。」
「我們只能祈禱有一個還能夠接受的狀況出現吧,如果真的讓雨閒沒有了生育能力……我想任何人都難以接受。」秦媚嫵有些憤怒地放下了酒杯,「就目前來說,我們要頂著輿論壓力對付王忠泰肯定是不明智的,但是以後必須讓他付出代價……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太貪心了!」
「王忠泰這些年發展的太順利了,只怕他已經得意忘形了……我會趁此機會,讓雨閒修養避避風頭,但是臨海深水港的項目我不會就此罷手。」秦靖冷笑一聲,「王忠泰想的太簡單了,如果這樣就能夠從安秀商社手中拿走項目,我還有什麼資格繼續坐在這個位置上?」
「啊?你打算怎麼做?」秦桑子倒是有些意外,不禁發問,他還以為秦靖是打算就此放棄這個項目了,剛才聽他的語氣,似乎也沒有抱多大希望了啊。
「這個明天再說吧,今天只有先等雨閒的手術結果出來再說,我還要和姑姑溝通一下,再看看嚴叔的態度如何……」秦靖看了一眼秦桑子,語重心長地說道:「桑子,現在對於秦家來說,也是一個危機的時刻,哥哥希望你能夠為秦家做一點事情。」
「什麼事情,先說說。」秦桑子可不會一口答應,沒那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