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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要和秦桑子打這個賭,他必須和秦桑子打這個賭,王安盯著秦桑子的眼睛,希望能夠確定一些什麼。
秦桑子也在看著他的眼睛,希望能夠確定一些什麼,但是秦桑子知道,眼前的少年是不會讓她看出什麼來的。
他的一舉一動,他的表情動作,他說話的語氣,他任何一個小小的細節,都沒有透露出任何她可以分析的有用跡象。
他整個人似乎無懈可擊,不讓她有任何尋找到窺探他心理的切入點。
秦桑子有系統地學習過相關的細節心理分析,從姐夫的視頻資料中得到過更多的驗證,可是她發現自己學習過的那些東西以及獲得的一些東西,在眼前的少年身上根本起不到作用,不知道他在姐夫眼裡,是否會暴露出更多……秦桑子自己是沒有辦法的。
可惜姐夫已經不在了,誰能讓眼前的少年暴露他的心思?秦桑子暗暗歎了一口氣,從昨天到今天,認識他不到24小時,他卻在每時每刻刷新她對他的認識。
秦桑子再次想起了自己的姐夫,卻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眼前的少年,流露出了一種讓她感覺熟悉的姿態!
這種姿態勾起了秦桑子心底裡更多的情緒,然而在極其短暫的一絲溫暖之後,更多的卻是警惕和慎重!
也許這個少年差距姐夫還很遠,可他身上確確實實有姐夫的影子,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他擁有和她對話的底氣了。
秦桑子從未在如此年紀的人身上感受到壓力,眼前的少年是第一個。
聽到他看似荒誕的提議,秦桑子卻沒有露出嘲諷的笑意。
對方不是傻瓜,如果自己光憑著不需要解釋的自信就輕易答應,說不定就會落入全套。
他既然提出這樣的建議,必然是有某些能夠讓她出乎意料的東西,不然不可能自己給自己下套跳進去把自己埋了。
秦桑子很有信心自己對姐夫的瞭解,只是這個少年他提出的建議,到底隱藏著什麼圈套?
秦桑子有些想不明白,所以只是看著他,並沒有馬上回答願不願意和他打賭。
「這還用瞭解?王安臭名昭著,臭名遠揚,他還有什麼需要瞭解的,無非就是運氣好一點,踩到了狗屎……像他這種人多半才華有限,不然品德不會如此低下。」璋慕莨非常難過地說道,「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不公平,好人往往甘於平凡,壞傢伙才會蠅營狗苟,不顧一切地往上爬,越是表明光鮮的人,私下裡越是骯髒卑鄙,像王安和嚴雨閒,還有秦靖都是這樣的人,肯定的。」
「我和她說會話,麻煩你讓讓,好嗎?」王安對璋慕莨拱了拱手,秦桑子就像只刺蝟,璋慕莨說她姐夫的壞話,她渾身的刺就豎了起來,王安可不想讓璋慕莨干擾自己對秦桑子一系列的心理暗示。
「你確定你們不會打起來?」璋慕莨對這個話題其實沒有什麼興趣,一直和秦桑子作對也不會顯得自己英明神武。
「我倒是想打你。」秦桑子冷冷地說道。
璋慕莨索然無味地站了起來,打了個哈欠,乾脆回自己臥室去了,順手把門給關上了,可以再補一會覺。
看著璋慕莨離開,王安的目光回到秦桑子臉上,「怎麼樣?」
「你拿什麼和我賭?」秦桑子依然沒有直接回答願不願意和他打這個賭。
「相比較起來,你是更好奇我能夠拿出的賭注,還是我對你姐夫的瞭解程度?」王安笑了笑,也沒有直接回答秦桑子的問題。
「自然是後者。」秦桑子這次倒是直接了當地回答了,語氣中帶著淡然卻充滿著底氣的漫不經心……這個世界上還真沒有幾個人可以拿出讓她格外熱衷的條件來獲取她的關注,尤其是眼前的少年,他或者天資聰穎,可他終究只是王忠泰的兒子,就算是王忠泰都拿不出多少東西來打動秦桑子。
「我們判斷勝負的唯一標準就是,如果我比你更瞭解你的姐夫,你就算輸……如果我瞭解的不如你多,就算我輸,怎麼樣?」王安說道。
「這是一個唯心的判斷標準,而且是由我來決定。」秦桑子淡淡地說道,並沒有因為對方看似將主動權交給她而放鬆,也沒有太多疑慮的樣子。
「是的。」王安點了點頭,「賭注更加簡單……如果我輸了,我不向妃子解釋什麼,如果你輸了,你不向妃子灌輸些什麼。」
秦桑子冷笑起來,笑容越來越冷,嘴唇微微分開,堅決地吐露出三個字:「我……不……賭!」
秦桑子的冷笑中帶著快意,小狐狸終究露出了狐狸尾巴,說來說去,他故弄玄虛這麼久,還不就是怕這個?秦桑子倒是有些意外,這個少年繞來繞去,最終的原因居然還是想維護他在妃子面前的形象。
秦桑子不知道小時候的感情能夠深沉到什麼程度,但是妃子顯然是機器在意的,眼前的少年並不像是和妃子同樣的人,他的這種在意,是否意味著他對妃子有更多的念想,而非僅僅是對青梅竹馬童年玩伴的喜歡?
秦桑子不會吝嗇於將任何接近妃子的人都定義為居心叵測的類型,妃子的身份背景注定了她受到的關注和覬覦實在太多,像妃子這樣的女孩子,除了要有嚴密的防衛安保以外,其實最重要的還是她自己的想法是否會給她帶來危險。
所謂家賊難防,堅固的城堡總是從內部攻破,都是同樣一個道理,很多時候問題都不是來自於外部,而是來自於內部。
妃子身邊的安全保衛力量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妃子並不如她看上去的那麼乖巧,至少她這次來上海,就有成功偷跑的經歷了。
秦桑子很好奇這個少年對於姐夫的瞭解程度,只是對他人可有可無的一點興趣,怎麼比得上自己對妃子的保護?秦桑子絕對不會給眼前這個少年接近妃子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