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聯姻裡的女人往往是被犧牲的對象,她們扮演著苦情的角色,總是憂鬱而不幸福。
如果不是追求愛情,這樣的女人要活的滋潤很難,因為既然是聯姻,要麼是夫家強勢,要麼就是娘家強勢,夾在中間很難做人。
秦楠似乎已經過了追求愛情的年齡……雖然說十歲的奶奶都不會拒絕第二春,但是秦楠和她的丈夫不說相敬如賓,但是至少夫唱婦隨,這些年來也相安無事,秦楠的娘家自然是秦家,雖然說從血脈關係上離秦牧南這嫡系一脈比較遠,但秦楠打小就在秦老爺子家裡長大,和親生女兒也沒有什麼區別,秦楠嫁入嚴家自然不會受到什麼欺負,對於嚴家來說,秦楠這樣的媳婦也不能隨隨便便對待,自然要好生養著。
得益於秦家和嚴家在各方各面的勢力半斤兩,又是世交,秦楠自然不用夾在中間難做人,反倒是成了一個兩邊都能說的上話的主。
這樣的情況下,秦楠的性格強勢一點也很正常,林之言知道秦楠向來是瞧不上秦眉嫵的,但是對她的大侄子還是非常關心的,秦靖面露不愉,秦楠也不再說什麼,只是走到了秦靖和嚴雨閒之間。
林之言的目光這才從秦楠身上移開,在這樣的場合,秦眉嫵哭也好,鬧也罷,根本沒有什麼關係。
如果秦眉嫵依然打算把安秀商社強勢整合在自己旗下,那她自然要維護一個女強人的形象,這樣帶著小女孩氣的不理智的天真顯然不合適,但是林之言也注意到了,秦眉嫵已經打算退出對安秀商社的直接掌控了,那麼她表現出來的內心的柔弱的一面,並沒有太大關係。
相比較起來,嚴雨閒的小心警惕,秦靖短暫的意外後恢復冷靜,兩個人截然不同的表現倒是讓人覺得他們會說不錯的搭檔。
林之言從身旁的助理手中拿過對講機,聽著對講機那頭的匯報,沉著臉走到秦眉嫵身前,「是二小姐的惡作劇。」
「我就知道!果然是秦桑子那個鬼丫頭,她在國外都學的什麼?盡學了些歪門邪道,連裝神弄鬼都會了!」秦眉嫵沒有說什麼,或者說沒有反應過來,秦楠卻是怒氣沖沖了。
「桑子怎麼在這裡,她不是和小康出海釣魚去了嗎?」嚴雨閒想笑,卻又笑不出來,這似乎不是單純的玩笑和惡作劇,秦桑子這麼做,雖然有些幼稚,但是這份幼稚背後毫不隱藏的情緒卻也是顯而易見。
「釣魚是真的,她把我們當魚了。」秦靖沉著臉,對林之言說道:「林叔,把那死丫頭給我抓來!」
林之言點了點頭,一邊吩咐助理將消息擴散出去,安撫下依然殘留著的某些驚恐情緒,一邊親自去找秦桑子,這位二小姐可不比秦家大小姐那樣講究,他不去根本就沒有人能把秦桑子帶來。
秦桑子從小頑皮搗蛋,一副放眼天下本小姐誰也不怕的模樣,除了她的姐夫,她就怕林之言了,因為林之言在她面前表演過一掌將磚頭拍成碎末的功夫,從那以後林之言只要伸出手掌,秦桑子就膽顫心驚地抱著頭,她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腦袋應該不比磚頭硬。
「原來是桑子,桑子可是最喜歡和她姐夫出去釣魚了……」陳青羽的眼神漫不經心地瞟過許多張臉孔,「也不知道她這次釣了幾條魚。」
「陳青羽,你陰陽怪氣說什麼呢?」秦楠的臉色很不好看。
陳青羽不和秦楠去爭鋒相對,畢竟無論是秦靖還是秦眉嫵,都要叫秦楠一聲姑姑,就連王安也是叫的秦楠姑姑,這輩分在這裡,他一個外人更不好替秦桑子說話去頂秦楠的嘴。
「死婆,你又陰陽怪氣的在叫什麼?」
尖銳的聲音響起,帶著毫不在意的輕蔑,穿透了喧囂的酒會,從頭頂飄落而下,流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聲音不算大,但是有著少女特有的清晰和如同泉水般流淌的鳴叫,讓人聽的清清楚楚,讓人不由自主地轉過頭去,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秦桑子,你喊我什麼!」
秦楠氣的渾身發抖,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人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下叫她死婆,而且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上流社會社交圈子裡的精英俊才,不需要到明天,她被秦桑子罵成死婆的事情就會流傳開來,這讓她面子往哪裡擱?
「我喊你死婆,難道你還是只聾了的死婆?」
秦桑子從樓上走下來,她穿著黑色的和服,腰間束著白色的腰帶,身材輕盈,有著少女都有的活潑和跳脫,腳下是一雙高高的木屐,總讓人擔心她那麼輕飄飄地走下來會不會因為踩著和服後擺而摔下來。
木屐和樓梯摩擦著,磕碰間的「篤篤」聲還帶著「嘶嘶」聲,怪異而讓人難受。
「秦靖,你也不管管你妹妹!」秦楠氣的抓住了秦靖的胳膊,指著秦桑子,「你不扇她兩個大耳光子,我和她沒完!」
「媽,你別這樣……我和秦靖會管教桑子的,你……要不我先送你走。」嚴雨閒覺得很丟臉,在外人眼裡秦家和嚴家這樣的豪門巨族,自然是門第森嚴,家規嚴謹,可是誰知道居然也有這樣猶如小門小戶人家罵戰的場面,事實上嚴雨閒一直覺得秦楠有時候真的蠻不講理猶如潑婦,讓他心神厭煩。
至於婆什麼的,作為兒子在這種時候本應該挺身而出,但是嚴雨閒是不會在意秦楠和秦桑子之間的對罵的,秦楠罵過秦眉嫵婊子,因為她覺得秦眉嫵勾引她的寶貝大兒子,秦楠也罵過秦桑子小**,因為她覺得秦桑子勾引她的寶貝二兒子。
可是在這樣的場合,要是秦楠和秦桑子繼續對罵下去,這次酒宴完全就成了一場鬧劇,最終是秦家和嚴家丟人,給別人看了笑話。
嚴雨閒自問對付不了秦桑子,所以最好是拉著秦靖一起,先把秦楠給送出去再說,如果不是原來確定了弟弟領著秦桑子去釣魚了,嚴雨閒無論如何也會阻止母親和秦桑子在這種場合直接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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