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洋面上,夜晚升起的一層薄霧輕繞,正隨著紅日噴薄而出漸漸散去。
雖然在羅斯福的建議下,巡洋艦中途還偏離了航道。但擁有無線電定位雷達的兩艘戰列艦依然在半夜時分,就已經找到了查理斯頓號的位置。
按照預先制定的計劃,兩艦都未採取任何行動,騰飛號遠遠的吊在後面,動力航速佔優的騰蛟號,卻已從一側加速繞行到了前方。此刻,已在開始回航攔截。
在這個年代可沒有衛星定位。艦船隻要進入茫茫的大洋,,就難以尋覓蹤影。事先如不知道獵物的航線與位置進行圍追堵截,想在廣闊的大海中找到目標,除了逆天的運氣與巧合,實在找不到更好的可能。
突然起錨,如驚弓之鳥離開檀香山的查理斯頓號艦上官兵,經過這一夜的航行,感覺已經遠離了危險。在替換輪班的時候,不少性格開朗外向的士兵,相互間已開始打趣和玩笑。
羅斯福與西蒙托兩位巡洋艦的最高指揮官,借酒消愁直到半夜時刻。直到勤務兵前來請二位用早餐,兩人才掙扎著從宿醉中醒轉。
揉揉發疼的腦袋,羅斯福強打起精神對擔憂前程而仍然萎靡不振的西蒙托說道:「艦長閣下,失敗與煩惱已經過去,我們應該將昨天的不快拋開,用積極向上的激情去迎接新的一天到來。相信有我們偉大的美利堅作後盾,沒有任何人和事能夠擊倒我們。」
「唔,羅斯福閣下,十分感謝你的激勵與開導,我想我現在已經好多了。洗漱過後餐廳見,但願今天的早餐不是那麼難以下嚥,否則,我就將該死的廚子給丟到海裡去。」西蒙托用力的甩了兩下頭,好像要將一切不如意都甩開。
羅斯福笑笑沒有回話,看著西蒙托勉力的站起,踉蹌著走向盥洗間。他也起身走向自己的艙室位置,腳步也是有些虛浮。一不小心還碰翻了地面的幾個紅酒瓶。
可能是艦上的廚師知曉艦長心情不快,今天的早餐倒是做得十分豐盛。可還沒等艦長西蒙托將手中塗抹上黃油的土司送到嘴邊,傳令兵就已經驚慌的衝進了餐廳。
「報告!查理斯頓號的前後方同時出現了海盜船,天啊,那是戰列艦嗎?實在是太大啦,從來沒有見過……」
「不可能!」這是西蒙托腦中閃過的第一念頭。停下手上塗抹黃油的動作,惱怒的問道:「海盜船?負責瞭望的是誰?昨晚是酒喝多了眼睛花了嗎?這裡可是太平洋,不是加勒比海。什麼時候該死的海盜敢來招惹強大的美利堅海軍了?是兩艘什麼樣的船?」
「報告艦長,瞭望哨並未撒謊,我們也都親眼見到了!確實是兩艘懸掛著骷髏旗的海盜船。它們的體型實在是太大了!大得讓見到的人都會感到窒息!肯定是戰列艦……」
「嗯?戰列艦?怎麼可能?去看看……」
看到傳令兵驚慌的模樣,西蒙托手上一抖,打翻了牛奶杯,塗滿黃油的土司片也掉到了鋪著潔白餐布的桌上。也顧不上吃早餐了,匆忙起身往艦橋的司令塔小跑過去。
「西蒙托閣下,你這麼快就用完早餐了?」羅斯福洗漱之後,剛走到餐廳門口,正看到西蒙托艦長匆匆離去的背影。開口招呼了一聲,卻未得到回應。搖了搖頭,邁步走進了餐廳。
「艦長,海盜已向我艦打出旗語,要求我們立刻停機落錨放棄抵抗投降。否則,就要發起攻擊!我們只有十分鐘的考慮時間。」西蒙托剛走進司令塔,值守的大副立刻向他匯報。
西蒙托一把抓過大副手中的望遠鏡,從司令塔的舷窗向外查看。眼中所見,頓時讓他倒吸一口涼氣,腦中一片空白。龐大、巨大、偉大!查理斯頓號與之相比,就如同成年人與嬰兒的差距。
這可能嗎?紙糊的還是泥捏?還是全木頭的?不然怎麼會有怎麼大個的全鋼戰列艦?再看到海盜巨艦上面的猙獰巨大炮口,查理斯頓號這艘半裝甲防護巡洋艦能不能挨得起一炮,都難說得很呢。
據前不久得到的情報,就連世界造船第一的英吉利帝國,正在建造的最新全鋼戰列艦,也才不到兩萬噸的排水量啊!我是不是昨晚的酒醉還沒醒?這到底是哪裡鑽出來的海盜?
可迎面疾馳的戰列艦厚重的感覺,以及艦上各種金屬設施在朝陽的照耀下,褶褶生光的情形。徹底擊潰了西蒙托的僥倖心理,一種無力相抗的感覺在心底生出。
西蒙托定了定心神,開始目測對方航速,上帝啊!這是神跡!這種速度根本是不可能實現的!這麼龐大笨重的戰列艦,怎麼還會有如此快的速度?
一旁的大副早已嚇破了膽,驚慌的問道:「艦長,海盜的限定時間就要到了,我們該怎麼辦?」
「快,立刻去把西奧多·羅斯福閣下叫到司令塔來!」西蒙托強自鎮定,抑制住即將跳出胸口的心臟,歇斯底里的衝著傳令兵吼叫命令。
不用去叫,在餐廳廚子與官兵口中已經得知情況的羅斯福,此刻已經來到了司令塔,黑西裝胸口浸濕了一大片,還聞得到一絲奶香,那是他剛才聞聽消息之後,極度震驚潑灑的牛奶漬。
「西蒙托艦長閣下,你打算怎麼辦?」羅斯福經過先前的驚慌之後,此刻略微穩下心神,直截了當的問道。
「羅斯福閣下,作為軍人,我想拚死捍衛美利堅海軍的榮譽,但作為艦長,我要為全艦三百多名艦員的生命負責。我準備下令不進行抵抗,升白旗投降!」西蒙托此刻也定住了神,說出了他的決定。
「西蒙托,你這是膽小的懦夫行為!我堅決不同意!就算不能力敵,我們也要奮力一戰!」
「羅斯福閣下,你雖然是海軍部的特派員,但我想告訴你,查理斯頓號巡洋艦我才是艦長!你根本就不懂戰爭,士兵們已經沒有了士氣,現在是鬥志全無,我不能眼睜睜的讓手下的官兵們去白白送命!」
羅斯福臉上一寒,不留情面的說道:「你……好吧,根據海軍部的授權,我有權利將你就地免職。西蒙托先生,你現在已經不是查理斯頓號的艦長,請你回到艙室中去等候下一步的處理!」
見羅斯福一意孤行,西蒙托怒吼道:「確實,你有免去我艦長職務的權利,但我還是要堅持意見。羅斯福,你這個頑固的傢伙。來,你來親眼看看對方究竟是艘什麼樣的艦船,知道反抗意味著什麼嗎?那是死亡!是送命!」
一把搶過西蒙托手中的望遠鏡,羅斯福輕蔑不屑的對他說道:「請你立刻你聽從命令離開,不要逼著我叫人押送你回艙。偉大美利堅英勇頑強的海軍士兵,不會畏懼死亡。請吧,不要再在這裡妨礙我們戰鬥!」
「你,你這是在拿士兵們的生命開玩笑,如此戰你我不死,我定會為此次白白送死的士兵們,將你告上軍事法庭!……」早被巨艦巨炮奪去了開戰的鬥志,又被免去了艦長職務的西蒙托,對羅斯福這種想逞英雄,純屬找死的行為是無可奈何,昂著頭走出了司令塔。
「轟!轟!轟!」
留給查理斯頓號巡洋艦考慮的時間已到,懸掛著骷髏旗的戰列艦沒有一絲耽擱,射程高達三萬六千多米的艦艏三聯裝主炮發出了震天的怒吼。
巨艦火炮的射擊精度極高,只是第一次開火,就已打出了跨越。炮彈嘯叫著瞬發及至,落在巡洋艦旁的海水中,一排幾乎筆直的整齊巨大水柱激沖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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