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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有些悶熱,海灘椰林中,睚眥隊員就地休息,而劉振華佇立在一棵椰樹旁,遠望遠處那座半島上的羅家植物園,眉頭緊鎖,心裡犯愁。
情況已經瞭解,植物園中不但有羅家百餘人的護衛隊,還有數百名怡和洋行澳洲分公司的武裝護衛。
對方人多勢眾,又佔據了有利地形。最可氣的是自家岳父與舅舅還落在他們的手中。
那怡和洋行為何插手到蘭芳國遺民的內鬥中來,從被俘的羅友山親侄子的口供中,也瞭解了個大概。
挑起這場事端的人,竟然是那羅友山女兒羅忠惠新交的男友梁龍奎。這人的叔父是怡和洋行的華人買辦梁炎卿。後世曾在網上瞟過這個清末第一買辦的介紹,還有點印象。
梁炎卿,字怡軒。1872年剛年滿二十就進入怡和洋行做實習生。因其對洋人是奴顏婢膝,俯首帖耳,極得洋人的賞識,於7年前升任怡和洋行天津分公司副買辦之職。
這梁炎卿對家族子弟的教育,都要求他們精通英語,諳熟西洋人的生活方式、交際禮儀。日常衣食起居一律歐化,享受著歐洲進口生活品。
梁龍奎從小就跟著叔父梁炎卿生活,講得一口流利的英語,養成了純英吉利的生活習慣,在社交禮儀上也是追求英吉利的「紳士風」。
此次梁龍奎到澳洲,是陪同新任澳洲分公司主管的雷文·馬地臣走馬上任。
雷文·馬地臣,此人的曾叔祖父就是怡和洋行創辦人之一的詹姆士·馬地臣。其祖父是詹姆士·馬地臣的侄子亞歷山大·馬地臣。
怡和洋行靠販賣鴉片至亞洲起家,如今的業務主要是從華夏內地低價購買大豆,豬鬃,棉花,羊毛等戰略物資運往英吉利賺取高額利潤。
近些年澳洲殖民地的私人農場主開始大規模飼養綿羊,羊毛出產豐富。商業嗅覺極為靈敏的怡和洋行,也早就將分公司開辦到了澳洲的各個殖民地。
怡和洋行澳洲的各個分公司,不但都擁有數百武裝,還擁有眾多的眼線耳目,各分公司的消息共享,雷文與梁龍奎對蘭芳國遺民的事情也是瞭解甚多。
如今,在南澳北地區的華人是愈來愈多,怡和洋行的高層就想在當地的華人中,扶持起一個聽話的代言人。在梁龍奎的建議之下,早有生意來往的羅友山,就被列為培養對像之一。
對於羅友山想做那蘭芳國大總長之職,雷文與梁龍奎自然是大力支持。對阻礙羅友山上位的宋孟亭、劉振華等人自然是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梁龍奎來到澳洲後,就陪同雷文·馬地臣專程來到南澳分公司所在的達爾文港,拜訪羅友山。
梁龍奎到羅家認識了羅忠惠後,就動了心思。在他刻意的追求下,兩人的感情迅速升溫,短短時日,就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這羅友山早就想為羅家尋得一個靠山,見到小女兒與梁龍奎往來予以默許,期待能就此搭上梁家的關係,能抱上洋人的大腿。
雷文與梁龍奎來到達爾文港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那間制皂廠。
因其出產的肥皂、香皂物美價廉十分暢銷。產品進入市場後不久,就將怡和洋行從歐洲運至華夏進行高價販賣的相同貨物給抵垮,導致其損失慘重。
雖然,從寶島制皂廠取得了江浙幾省的銷售代理權,但貪婪的怡和洋行並不甘心在貨源和銷售地域上受制於人,被廠方制約,一直都想把制皂廠的技術工藝掌握在手中。
因寶島制皂廠有劉銘傳巡撫的庇佑,怡和洋行無法動用武力或搞小動作吞併。得知澳洲這邊也有相同的產品銷售,就動起了心思,意圖將制皂廠吞併奪走其製造工藝。
為此,就特意將雷文·馬地臣派來擔任分公司主管,而忠實走狗梁炎卿聽說這事之後,為了巴結少東,給自家侄兒安排個好前程,特意派出梁龍奎跟隨。
前幾日雷文通過其家族牽線,與達爾文港總巡捕查理搭上了關係。感覺實力大增的梁龍奎,遂慫恿羅家對制皂廠下手。
今天一大早,怡和洋行就出動護衛與巡捕房的兵丁配合羅忠國兩兄弟,衝到制皂廠,借口要找劉振華討還上次被打的公道,大打出手。
那羅家兄弟只顧耀武揚威,被人利用當槍使也不自知,根本就沒發現怡和洋行的目標,是要抓捕制皂廠中掌握工藝技術的大師傅。
當宋孟亭與羅友平等人聞訊趕到後制止,也被這些人打傷,還被帶走關押。混亂中,幾個年輕工人尋機逃脫,趕去通知了大管事。
劉義官得知消息後,考慮到對方人多勢大,自己出面也無濟於事。這事只有讓護衛隊出動,才可能救得出被扣押的宋孟亭等人,遂趕忙去騰飛港搬救兵。
……
……
思忖良久,劉振華偏頭問道:「振安哥,你派出跟著的人,說廠裡的師傅們與我岳父、舅舅都被帶到了羅友山的這個植物園。知不知道人被關押在哪?或者,你們有誰知道這個植物園中的建築分佈和具體的地形?」
劉振安答道:「植物園的守衛很多,我派的人只是看到宋叔他們被押進去。沒能混得進去。這植物園倒是有幾個人熟悉的,我這就去叫他們畫圖給你。」
劉振華點點頭,交代道:「嗯,去。現在是大白天,咱們也不好動手。要動手也在晚上,現在還有一些時間的,讓他們畫得詳細一點。」
「好,我這就去,找那幾個在羅友山植物園幹過活的國人,讓他們將地形圖畫出來。」劉振安說完,轉身離去。
「國棟,說說你的想法,咱們強攻植物園乃是下策。據說裡面的護衛不低於五百人,武器裝備也和我們差不多。人數上我們不佔優,不好辦啊!」劉振華頭疼的發問。
要取得這次衝突的勝利,對劉振華來說,不下於一場小型的戰役。軍事指揮這一方面,實在不是他的強項,欠缺得厲害。
「少爺,你剛才也說了,白天不好動手。所以我等拿到植物園的地形圖後,晚上帶一隊人從海上摸進去進行突襲。雖然對方人多,但我們睚眥大隊戰士的戰鬥力遠遠強於對方。應該能救出宋老爺他們。」
張國棟神態恭謹,言語中卻是信心十足。
「哦?國棟你的意思是,派出小隊潛入救人?你有把握嗎?」
張國棟肯定的點頭說道:「有把握!在伊裡安島時,這種小分隊夜襲救援人質,我們有過專門的演練。少爺看我的,天黑之後,我就帶一隊人摸進去。一定將宋老爺與羅三爺還有師傅們安全救出,給羅友山他們一個教訓。」
「好,一旦救出被抓走的岳父與舅舅及師傅們,就好辦多了。咱們就是進可攻,退可守!沒想到國棟還有臨敵指揮策劃的能力,這事就交給你來辦。干漂亮點,回頭救援成功,少爺給你們記功!」
看到張國棟極有把握的樣子,劉振華是喜出望外,心中的陰霾也散去了一大片。
「少爺請放心,就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其實,這些都是少爺你教給雲峰隊長的。我們照著訓練了多次,現在正好用實戰來檢驗大家的訓練水平。」
瞭解張國棟的人都知道,此人的性情沉穩寡言不善表達,不會說大話。只要他作出保證的事情,那麼就至少是有了七、成以上的把握。
連劉振華自己都不知道,張國棟的信心就來自於他,如今在眾護衛心目中的地位,少爺可堪比神人,一個個都對他是崇敬有加。
出現這種情形,還是因為上次劉振華去伊裡安島待了一周多時間,不但在拳腳上贏得了眾護衛的尊重,還給雲峰的練兵小冊子上增加了不少訓練項目。
特別還將後世特種兵的一些訓練內容增加進去,包括叢林戰、巷戰、反恐救人質等構想也添上。
當雲峰在有意無意間,將這些令人驚歎的訓練計劃都是來自於少爺的指導的消息。洩漏給眾護衛知曉,他們在震驚之餘,心中都將少爺視為了生而知之的大賢能之人。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劉振華靠坐在一棵椰樹下,心急如焚的企盼著天邊的太陽趕快下山。正煩躁間,劉猛陪著艾德烈小跑著過來了。
「劉,我已經去見了南澳總督派到達爾文港的管事,還與總巡捕查理見了面。向他們提出了嚴正的抗議!」
艾德烈滿頭大汗的跑近,遠遠地見到劉振華,就大聲的報告情況。
「他們怎麼說?會不會出兵干涉我們與羅友山之間的衝突?」
「開始他們還只是推諉,但是在我亮出了家族的背景後,那個查理立刻就為早上派出巡捕配合怡和洋行砸我們制皂廠的事,向我道歉,並保證不會再派出巡捕參與這事。但因為怡和洋行的後台也夠硬,所以,他們不願對我們提供幫助,讓我們自行解決。」
巡捕房不願派兵幫助解決雙方的衝突,讓艾德烈感到十分憤怒,說起來情緒就有些激動。
「呵呵,艾德烈,淡定點,淡定點,別生氣,這種事習慣了就好。這件事我們先給他們記在賬上,有機會還給他們的!兩不相幫也好,那咱們就各憑本事了!」
劉振華笑著勸慰艾德烈,心中卻是怒火滔天。瑪的,怡和洋行的人來打砸我們的廠子,還抓走了我們的人。那個時候,你們巡捕房就甘當幫兇。
現在知道我們也不是沒有背景後台的,你們又開始保持中立。我呸!等著!先讓你們隔岸觀火一陣子,老子會讓你們有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