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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劉盛芸的招攬被葉、江二人直接回絕,但他還不死心。還想繼續勸說。
江水生只是搖頭,再也不搭話。葉永祥嘿嘿一樂,伸手扯下桌上鹵雞的一隻雞腿大嚼。把雞肉啃光還有滋有味的咂巴著骨頭,才意猶未盡的說話
「盛芸兄弟啊,這事可沒得商量,咱要是留在了寶島,把你嫂子丟在南洋,你就忍心看著你嫂子演一出千里尋夫?咱家媳婦脾氣可不小,萬一氣不順使點小性子。晚上睡覺時把那被子弄來橫起,咱的背心弄來涼起,遭罪的可是咱啊!」
這口無遮攔的光頭佬說話是百無禁忌,也不管在座還有劉振華這個還未成家的青毛頭。
「葉兄,這並非什麼難事。咱們可以把嫂子接到寶島來居住的!」劉盛芸之前就有心裡準備,知道要讓兩人同意留在寶島十分困難。
但他秉承父親劉銘傳教導,相信有志者事竟成。但有一絲希望,也是鍥而不捨,不會輕言放棄。
葉永祥搖頭推脫道:「不是哥哥不給你盛芸兄弟你面子。家裡還有一大家子人要養活,全靠著南洋那邊的營生,都是咱媳婦兒在打理,一刻都離不開她啊!」
不想再糾纏此事,江水生遂打算絕了劉盛芸的心思,思忖後說道:「盛芸兄弟,你與振華小弟是患難兄弟,我們也是將你當兄弟。如果你個人有什麼事,我們絕對是義不容辭相幫。但這訓練水師之事乃公事,今日只是弟兄們聚會,你就別再提這公事了吧。」
江水生說話的口氣很平淡,但卻十分明確的表明了態度,他不想再聽到這方面的話題。
劉盛芸在官場上應酬慣了,早習慣了那種說話預留三分情面,卻沒想到沉悶的江水生說話會這麼直接。一下尷尬起來。
而且,這招攬不成,公事莫提。那借炮艦讓水師預先熟悉訓練之事,就更是休想。
見劉盛芸的面子上有些過不去,劉振華打圓場說道:「呵呵,好了,劉二哥。我這兩位哥哥都是直爽人,是有什麼說什麼的。搞不來你們大清官場那一套虛虛滑滑的東西。今天是給我接風,更是介紹兩位兄長給你認識。大家談些風月,講點笑話才是。別再扯那正經話題啦。喝好,吃好才是正理。」
劉盛芸也是聰明人,知曉事已不可為,如若死纏爛打不放,只會傷了大家的面皮。藉機哈哈一笑,倒酒自罰,將話題轉向了風花雪月閒話。
第二天一早,劉振華來到鐵甲艦停靠的碼頭,與江水生一起從藏寶中取出部分金條裝箱,湊足了百萬兩白銀的價值,送去北市巡撫衙門換回來股權文書。
送過銀子回轉,鐵甲艦的補給已經完畢,寶島的事務也處理得差不多了。那九份礦區稍遠,也就沒打算去。
想來澳洲那處選定的土地已經到手,還等著投入金錢開始建設。此刻,他已是歸心似箭。
不想走的時候驚動大家,劉振華乾脆留下一封信讓人代為轉交劉盛芸,就拔錨啟航離去。
……
……
一路遠航,回程的路線改作從伊裡安島東部海域轉入危險航道托雷斯海峽,直奔澳洲卡奔塔利亞灣靠約克角半島的海岸。
非只一日,漸行漸近。約克角半島沿岸大都是地廣人稀,人跡罕至的山地與草原,入眼只有莽莽的叢林與清澈見底的海水。
「少爺,你快看,那邊的岸上有人在活動。好像在修屋築路,你選做基地的地方是不是哪裡?」雲峰站在船頭遠望,邊問著,邊遞過手中的單筒望遠鏡。
「哦?舅舅與大管事他們的動作倒是挺快嘛!」劉振華說著,把望遠鏡湊到眼眶邊,調整焦距查看。
「嗯,還真是他們!雲峰大哥,你快看,領頭的那個不就是振兵哥嘛!」一眼就看到了堂哥,劉振華高興的讓雲峰用望遠鏡確認。
「對,少爺好眼力,確實是大管事家的老大劉振兵。其餘的應該是葉、江兩家族的人。」
「哈,我們來的正是時候,一定是海盜島上的葉家和江家族人到了澳洲,舅舅和大管事就將它們安排到這邊來建設碼頭了。走,咱們去找水生哥,準備上岸去。」
來到前司令塔,見到江水生與葉永祥兩人都在,兩人正拿著望遠鏡四處查看著。這卡奔塔利亞灣的水淺,鐵甲艦得找個適合的深水地方落錨。萬一大意導致擱淺,那可是大麻煩。
「水生哥,怎麼樣,我選的這塊地方還行吧。」走進艙室,劉振華就沾沾自喜的自誇道。
「嗯,地方還算隱秘,兩邊伸入大海的山脈正好擋住了東西兩面,就是還不清楚這灣裡的水深如何。要是水太淺,就得往外修築碼頭,那樣不但費工費時,還容易暴露。」江水生口中回答,依然持鏡查看。
「振華兄弟,不是哥哥打擊你,朝海的這一面還是太開闊了些!看地方是不錯,可萬一有戰事,就咱們這一條炮艦,可是守不住的。」葉永祥不忘隨時打擊劉振華,轉過身放下望遠鏡就開始狠批。
「嘿嘿,葉大哥別擔心,這些只是暫時的。外面這托雷斯海峽海域,因珊瑚島礁林立,很少有船走這條航道。遇到大艦隊打上門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卡奔塔利亞灣水域水深的地方不多,小股海盜要來,火力也不會強。暫時有一艘鐵甲艦守護,今後再輔以岸炮,安全方面毋用擔心。」
當初選址的時候,劉振華就已經考慮過這些細節,此刻面對質疑,回答起來自然是滴水不漏,面面俱到。
「萬一呢?萬一就遇到大艦隊了呢?或是有數艘炮艦的海盜呢?那又該怎麼辦?」葉永祥可不會放過和劉振華抬槓的機會,耍無賴追問。
「碰到那樣的情況,那就……」
「你是不是爺們啊?說話吞吞吐吐的!說啊!那就怎麼辦?」
「涼拌!」
「小子,你……」
「哈哈,你們兩個見面就沒個消停的時候,別鬧了。那邊有條小舢板劃過來了。應是族人看見鐵甲艦,過來求證的。」
江水生笑著轉過身來調侃著說道,而在場的其他人對葉大少近日老是在劉大少面前吃癟,已是見慣不驚,習以為常。
「振兵哥,好久不見!大管事和我舅舅他們還好吧!」劉振華站在船舷邊,揮手衝著小舢板前頭站著的劉振兵喊叫。
「好,都好著呢!呵呵,還真的是你們。剛才江老六說這艘炮艦上的人是你們到了,我還不相信。這一片的水域航道我們都探測過了,你們跟著舢板來吧,鐵甲炮艦能一直駛到河口那邊去下錨。」。
大堂哥劉振兵笑著回話,轉身揮手示意舢板掉頭
「好,振兵哥你帶路,我們跟著。」劉振華大聲的回應著,極有眼色的雲峰早一步就叫人通知司令塔,轉舵跟上。
順利的到達淡水河流入海口下錨,還沒等艦上放下救生小船。早有幾艘停靠在河道中的小船,劃過來等候接他們上岸。
幾人上了小船登岸,一路上都是相熟族人的問候聲。劉振華一邊含笑回應著,一邊打量眼前的海灣。
和兩個月前選址之時登岸看到的情況相比,這裡已經大變樣了,到處都是蘭芳國遺民忙碌幹活的身影。河道兩旁與靠海的這一片,是留著修建碼頭的土地,也都平整了出來。
而之前林木密佈的地方,被砍伐出來了好大一塊,建起了一排排供人居住的木屋。空地上堆放著水泥木料等建材。更遠處的山腳,還有一幫人在開採著石料。
當初勘選確定了地方後,劉振華曾繪出規劃草圖交給舅舅與大管事。如今這裡的建設正是按照他留下的圖紙在施工。
「振兵哥,你們到這有多久了?這建設的速度真不慢啊!」劉振華驚歎道。
約莫二十六七歲,一副溫和老實人樣貌的劉振兵,是大管事劉義官家四個兒子中的老大。
聞言後,他平和的笑道:「這片地買下來後,我就帶著些人過來了。葉家和江家的人是隨後陸陸續續到的,最晚的也到了有一個來月。」
「唔,真是辛苦你們了。走,先找個地方謝謝腳。派個人去達爾文港,將我們回澳洲的消息告訴大管事和我舅舅。對了,別忘了囑咐大家,這艘鐵甲艦的事可千萬不能洩露出去。」劉振華點著頭小心交代道。
劉振兵頜首匯報道:「嗯,這船就江家和葉家的人知道。我爹和宋老爺也有這個擔心,怕無意中消息走漏。所以,兩家到澳洲的人員,都沒留在達爾文港那邊,老人和女人也沒落下,全都過來了。也正好做點雜務,帶帶孩子,給大伙做做飯什麼的輕活。」
「嗯,暫時也只能這樣做。振兵哥,等到咱們基地的防務搞起來,造船廠、軍工廠等工業建設起來,造出咱們自己的炮艦,那時,就再不用擔心啦!這一天,我想不會太遠!」
劉振華給大堂哥打氣鼓勁,何嘗不是在激勵自己。
堂兄弟兩人一路說著,沒一會就已來到靠山腳的地方,這裡,有幾棟獨立的小院建在河岸邊。
劉振兵指著小院說道:「這是我爹專門吩咐建造的,說是你和大小姐回澳洲後,肯定會過來坐鎮指揮,讓我建幾棟獨門小院給你們居住。」
「呵呵,義官叔真是的,到哪也不忘給我開小灶、搞特殊。其實我對住的地方真沒那麼講究的。不過阿姐肯定喜歡,她就喜歡住在有樹有草,有山有水的地方。」
劉振華笑著點頭,心裡著實感激無時無刻不在關心著他的義官叔。
轉回頭,沖身後面的人說道:「阿姐,葉大哥,水生哥,看上那一處,自己選。咱們以後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要住在這裡了。」
劉婉容可不會和一幫大老爺們客氣,拉著可欣丫頭,讓堂哥劉振兵帶著她們前去挑選。邊走邊說道:「可欣快點,咱們先去選個好地方。這裡環境不錯,咱們挑剩下的才留給他們。」
「葉大哥,水生哥,那些東西一直放在船上也不是個事。我打算住靠山壁的那處院子。在後院的山壁開鑿個倉庫來存放。」身邊雖然都是信得過之人,劉振華還是放低了聲音,將想法說出。
「嗯,鐵甲艦遲早還是要出海的,放在船上不保險,得在岸上找個隱秘安全的地方存放。」江水生首先同意。
葉永祥也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