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星在村裡的租房處安頓好,提著潛水服和腳蹼就往海邊走去。
從村裡到海灘大約有五百米的距離。高星覺得這個五百米是自己這一輩子走過最長的一段路。
穿上潛水服和腳蹼,高星緩緩的潛入水中。
正是三月間最好的晴天,中午陽光直射入海底。一群群小魚在四處覓食,不遠處有個沙坑,高星的寶貝就在哪裡。
入手有種冰涼的感覺,高星脫下潛水手套,雙手輕撫著眼前這條六十公分長短,身體扁平的電鰩。
高星此時發現自己不用安靜的躺在床上,也一樣能控制電鰩了。
其實很簡單,電鰩此時就像是高星的分身,不需要將全部腦力都集中在電鰩身上才能操控。
利用電鰩魚類的本能,在適當的時候只需發送一個指令給電鰩即可。
高新給了電鰩一個指令,將電場開啟,將電壓提高到100伏,緩緩放出電流,纏繞在高星的雙手上。
「嗯,果然跟我猜想的沒錯,電壓雖然有100伏,只是電流太小了。」高星繼續讓電鰩加大電流,「好麻。」電鰩將電壓提高到150伏的時候,高星感覺到雙手開始麻痺。不過電鰩周邊的小魚們更不好過,紛紛感覺到周圍的電流。有的反應快,急速游開,反應慢的就被電暈了。
高星心中一喜,雖然現在電人還有點勉強,但是要在近海電魚,恐怕沒有什麼困難。帶上手套,指揮電鰩游到深處,尋找合適的目標。
高星現在將打漁的標準提高了,原來是只打兩斤以上的海魚,現在準備只打十斤以上的了。
不一會,電鰩已經電暈了從旁邊游過的四五條大魚,高星什麼都不用干,只需浮在水面上看。被電暈的魚很快就浮出水面,高星只需游過去,將魚裝在網袋中。
高星心說這些魚都沒有傷口,被人看見了恐怕會起懷疑,拿起腰帶上拴著的小匕首,將每條魚都刺了個孔,這才將魚裝進網袋。
網袋是高星從租房的地方順手拿的,打漁的這幫人別的沒有,裝魚的網袋,簍子,沒人都好幾個。
高星將第十條魚裝進網袋的時候,就發出指令讓電鰩繼續回到沙坑中待命。」我靠,好沉。」托著魚在水裡游的時候不覺得,高星站在淺灘想把網袋提上來的時候才發現手中很沉。
當高星拖著近一百斤魚走上海灘的時候,正在海灘補休漁網的漁民們都驚呆了。
「小高,今天收成不錯啊,咦,你沒帶魚槍,徒手抓魚麼?」說話的是個高星熟悉的漁民,叫陳五弟。高星一幫人有時候出海打漁,一般都租用他的快艇。
「呵呵,運氣。我現在學會一招叫做守坑待魚。」高星自然不會點破自己有個電鰩。
「還有這招啊,看來以後老哥要跟你學學。」陳五弟放下手頭的活計,幫著高星將網袋拖上海灘。
「魚雖然多,不過都是些便宜貨。」陳五弟是老漁民了,什麼魚值錢自然曉得。
「這近海哪裡有什麼值錢的魚,我這只是愛好罷了。」高星得到陳五弟的提醒,搜索著腦中珍貴海鮮的資料。
「五哥,你要曬臘魚麼,拿幾條去。」高星的魚來的輕鬆,也不在意。
「我才不要,去年年底的臘魚還有一大半都沒有吃完呢,我家老婆孩子都吃夠了。」陳五弟搖搖手,聽說高星要送魚給他,準備撤了。
「別急著走嘛,五哥,搭把手,幫我送下魚。」
好味海鮮館,已經過了午飯時間,老闆魏剛正在自己的辦公室泡茶。
「老闆,那個小高送魚來了。」一個服務員在辦公室外喊。」這個小高不是上週六打漁被水嗆了麼,怎麼今天又來打漁,看來是個不服輸的主啊。」魏剛也沒別的心思,有人來送魚,比漁民們的價格要低上兩成,他自然願意收的。
「咦,今天這十來條魚都是活的不能再活了。」魏剛剛從走出辦公室,就看見幾條魚在地上活蹦亂跳的。
「嗯,這兩條青衣大概有二十來斤了,這條大眼魚也有十斤朝上,這兩條剝皮魚也不錯。老弟你剛撈上來的啊。」魏剛蹲在地上,翻弄著。「這樣,你今天的魚雖然大點,但是都是些普通貨色,我一共給你五百塊吧,怎麼樣?」
「魏老闆太客氣,我有時間多打點貴的魚送過來就是。」高星只顧著貪大,卻忘了有時候大魚不好吃,也不好賣。這幾條看似肥壯的魚只能熬魚粥做剁椒魚頭,清蒸刺身是不合適的。
「我正在泡茶,小高來喝一杯麼?」魏剛吩咐服務員去拿錢。
「好啊,我正渴著呢。」高星有心想向魏剛討教一下。
「兄弟,石斑不能太大,以五斤為上,東星斑也是一樣啊。有人曾經以為石斑一百元一斤,打條二十斤的就值兩千塊了,其實也就千把塊。」魏剛一邊幫高星倒茶,一邊就開始跟高星說開了。
石斑魚高星倒是知道的,他們一幫也曾有打到的,清蒸紅燒都不錯,在香江地區被譽為四大名魚。
高星嘴上品著茶,心裡卻開始活動了,休息一下下,這兩天就看看周圍海域有沒有石斑吧。也不能打的太多,一天弄個幾條十來斤就夠了。
「龍蝦最好是兩斤左右的,太大也不好吃,螃蟹呢當然是越到越好。只是你們用魚槍打的龍蝦螃蟹多是養不長,養不活的,賣不了一個好價錢。」
高星倒是知道,粵省近海幾乎都沒什麼大龍蝦的,他們一幫人打了這麼多年魚,也只有老趙在三年前活捉了一隻約兩斤重的。
高星跟魏剛閒聊了一會,借口有事,就走了。
在鎮上的超市裡買了些日中雜貨,又隨便吃了頓可以算作晚飯的午飯,回到了西衝村的租房。
這是一套三室一廳的套房,在四樓,是西衝村民自建的,周圍也沒什麼商業,大多是這個單門獨棟的樓房。樓與樓之間也不像市內那樣緊貼著,多是種著各種花卉果木。
高星盤腿坐在床上,眼睛卻緊盯著筆記本的屏幕,他正在查找鵬城市周邊海域魚類的分佈。
今天魏剛跟他說的啟發了他,要想通過打漁賺錢,必須要選好的貴的品種。這個電鰩分身來之不易,可不能浪費了。
好在網上資料夠多,晚上高星又控制電鰩去附近有石斑魚活動的地方踩了點,也算是做到胸有成竹了。也許是今天控制電鰩累了,高星慢慢的躺了下去,打起呼嚕。
又是一個週末。好味海鮮館的老闆魏剛才回來,就有手下來報告。
「什麼,那小子每天都送五條石斑魚過來?」魏剛一臉的不信。
「是的,星期三送的五條是總重是十二斤多,星期四的總重十三斤多,星期五的總重十四斤多,昨天的五條總重十三斤多。加起來一共是五十多斤了。算起來也要五千多塊,你不在,我們不敢給他,都說等你回來的。」手下拿出一個賬本,遞到魏剛手中。
「嗯,這小子看來還是有點門路啊,那天我稍微提點了他,這幾天功夫就給我送這麼多石斑魚來。」魏剛隨手翻開賬本,胡亂看了看,「我們現在對外清蒸石斑是多少一條?」
「一般兩斤重的是五百一條。我們一天大概能買出去十幾條,週末能賣出去近二十條。」手下報出數字。
「那他下次再送魚來,一起把錢算給他,按一百一斤。」
「知道了老闆。」手下心中一驚,老闆這五六十斤魚賺了不少啊。看來做老闆第一件事情就是心要黑,手下一臉佩服。
打發了手下,魏剛坐在桌子前,陷入了深思。「七哥要辦的那件事有點棘手,周圍經常有海警巡邏,必須要會潛水的去下面看看情況,再做打算。」
又自言自語道:「這小子既然這樣有本事,看來潛水也是一把好手啊,不知道七哥的事情能不能找他。」
魏剛想了想,拿起手中的電話,撥通了七哥。
「喂,是老魏?」電話那頭的聲音特別低沉。
「是我,沒打擾七哥你休息吧。」魏剛一臉媚笑,渾然沒覺察到他在打電話,對面那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有什麼事,說。」電話那頭依然低沉。
「您老人家叫我物色的人我有人選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讓他去看看咱們的貨?」魏剛抬起頭,瞥了一瞥辦公室,確定只有自己一個人在。
「嗯,很好,這個事情不能急,我們那批貨現在在海裡,海關跟警察都不會知道,我問過大哥再通知你。」
魏剛知道七哥口中的大哥是一位更厲害的人物,說了聲明白,掛了電話。「要是七哥能把我引薦給大哥,那我再也不用在這個鬼地方做什麼海鮮館老闆了。」魏剛一臉幻想。
週末西衝沙灘上也有近百人,但長達兩公里的沙灘上顯得格外空曠。
躺在沙灘椅上曬著太陽,享受著美好時光的高星卻不知道,有的人已經把他算進了賊船。
「哎呀,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遠處傳來女人幾聲尖叫,高星意識到不好了,站起來向出事點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