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強聽到劉秀的話,不禁皺起了眉頭:「顧政委?你懷疑顧政委是被人故意謀殺的?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顧政委當時去看守所檢查值班備勤,是臨時起意的,只不過是恰巧趕上了宋亮出現異常。
而田壯和苗建坤也是因為出現了異常,才會被送到醫院,葛俊已經瞭解過了,顧政委生前和宋亮、田壯、苗建坤,根本沒有什麼來往,也沒有什麼交集。
在顧政委出事的那幾天,宋亮一直在看守所裡面關著,沒有接觸過外人,田壯和苗建坤也都是按時上下班,下班後就回家,根本沒有什麼異常。
如果那晚顧政委沒有去看守所檢查值班備勤,也就不會發生這一切了,雖然我不相信什麼鬼上身,但是就我們目前掌握的這些情況來看,這一切似乎只是一場意外或者巧合。」
劉秀搖了搖頭:「羅局,雖然這件事情看起來沒有什麼疑點,但這絕不是一種巧合,如果我沒有判斷錯的話?這根本不是什麼靈異事件,而是有預謀的故意殺人。
如果不是宋亮、大壯、老苗他們三個相繼自殺,我也想不到這點,兇手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殺人滅口,如果今晚老苗和大壯全都死了,那這個案子也就徹底成為懸案了。
通過這一點,可以看出,兇手是一個心狠手辣但同時又心思縝密的人,可是這個兇手為什麼這麼急著滅口呢?難道?田壯或者老苗會威脅到他的安全?
毫無疑問,兇手的目標就是顧政委,但是有一點令我感到十分疑惑?兇手是通過什麼辦法?讓宋亮、大壯、老苗他們三個心甘情願的為他殺人?並且事後又以相繼自殺的方式來掩藏這個兇手?
在顧政委被殺死之後。兇手肯定和宋亮、大壯、老苗他們三個接觸過,否則的話。他們三個不會相繼選擇自殺,可兇手是怎麼和他們接觸的呢?」
聽完劉秀的分析。羅強認同的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我沒有想到這一點,我們都被兇手佈置的假象給迷惑了,如果你的這個思路正確,那我們下一步的工作重心,就以顧政委生前的交際圈為調查重點。」
羅強說到這裡之後,有些失望的看著範文:「老范,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都和你們看守所有關係吧?顧政委是去看守所檢查時出的事。宋亮是看守所裡的犯人,田壯、苗建坤是你們看守所的民警。
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聽說顧政委生前就對你們看守所的工作很不滿意?點名批評了你們看守所好幾次,依我看啊,顧政委批評的對,出了這麼多的問題,你這個所長是要負全責的。
回去好好的整改一下,加強一下紀律,多和所裡的同志交流一下,安撫好所裡民警的情緒。不要讓這件事情,影響了其他民警的熱情。
我過兩天會去你那裡查看整改成果的,要是整改的不到位,你這個所長也別幹了。直接去縣局檔案科養老吧。」說完,羅強便氣呼呼的離開了。
範文被羅強的話嚇壞了,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可憐兮兮的看著劉秀:「劉政委,你可得幫幫我啊。羅局這段時間心情不好,他要是真的去看守所檢查。我這個所長準得成為出氣筒。
你這段時間一直在我們看守所盯著,想必對我們的工作方式還是瞭解的?求你幫我美言幾句吧?你要是不幫我的話,弄不好我真有可能去檔案科養老。」
劉秀歎了口氣:「唉……誰讓你那裡管理出現漏洞了?現在知道擔心了?幹什麼去了?行了、行了,別這麼緊張了,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我到時候會幫你說情的。」
範文感激的對劉秀道了一番謝,然後說要回看守所部署整改的事情,說完便回看守所了,劉秀看著轉身離去的範文,久久沒有說話。
從醫院出來之後,劉秀想要去刑警隊看看,當他到了縣局路過法醫科的時候,邵曉娜的臉龐不禁浮現了出來,他停住腳步,猶豫了一下,緩緩的朝著法醫科走去了。
法醫科裡許多法醫正在忙碌,見到劉秀後,他們全都站起來給劉秀問好,劉秀笑著回應了幾句,便朝著裡面走去了,當他來到邵曉娜的辦公室門前時,剛想要敲門,但是想了想之後,他便惡作劇般的推開房門,輕輕的走了進去。
此時邵曉娜正在辦公室裡面整理文件,冷不丁的見到劉秀進來之後,她的內心顫抖了一下,下意識的把手裡的文件藏在了一邊。
劉秀走邵曉娜面前,看著她有些慌張的表情,不禁感到好笑,他把邵曉娜藏起來的那些文件拿了起來,見到上面記載的是顧政委、田壯、苗建坤、還有看守所其他幹警近期的行動記錄。
隨手翻了幾頁之後,劉秀笑瞇瞇的說道:「呵呵……夠詳細的啊,你搜集這些資料幹什麼用啊?」
此時,邵曉娜低著頭,雙手在底下擺弄自己的衣角,就像是犯了錯的小學生一般,聽到劉秀的詢問後,她臉色微紅、小聲的解釋道:「我聽說又出命案了,老苗自殺、大壯重傷,知道你的心情不好,所以我找來這些資料,想要給你送過去,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你的忙?」
聽到邵曉娜的話,劉秀有些感動,看著手裡已經整理了一半的資料,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見到劉秀不說話,邵曉娜也一言不發,一時間,辦公室裡的氣氛有些異樣。
最後還是劉秀沒話找話,打破了這種尷尬的氣氛:「小邵……你今天的衣服不錯,款式很漂亮,嗯……那個啥……你窗台上的花怎麼不見了?在辦公室裡養個花種個草也挺不錯的,要不?我讓人買兩盆鐵樹給你送過來?」
聽到劉秀的話,邵曉娜幽幽的說道:「窗台上的花,我送給別人了,花兒再漂亮,也沒有人欣賞,有和沒有都一樣,因為某些人的人眼裡根本沒有它。
至於那兩盆鐵樹,劉政委還是自己留著吧,那鐵樹六十年才開一次花,和仙人掌有一拼,到那個時候,估計我都不在世上了,我才不要養它呢。」
劉秀訕訕的乾笑道:「咳咳……種花還有這麼多門道啊?呵呵……讓你見笑了啊,其實我也是懂花、愛花、惜花之人,你之前種的那兩盆花很漂亮,真的,回頭我再給你弄兩盆來。
那個啥……謝謝你啊,你幫我找的這些資料,對我幫助很大,等這個案子破了之後,我請你吃飯,我先走了啊?一會我還要去刑警隊一趟。」
說完,劉秀逃似的離開了邵曉娜的房間,出了邵曉娜的辦公室,劉秀拍了拍胸口,嘴裡喃喃的說道:「最難消受美人恩啊,都怪我太優秀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怎麼會這麼優秀呢?」
出了法醫室之後,劉秀上了自己的專車,他隨手看翻了翻手裡的文件,忽然,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他抽出其中的一份資料,仔細的查看了起來。
看完後,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嘴裡喃喃的說道:「不會是你吧?」然後他把手裡這份資料放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只見寫著「範文近期行動狀況。」
沉思了一會兒,他將車啟動,朝著縣局外面開走了,劉秀在車上給謝開明打了一個電話,問他認不認識看心理疾病的醫生?謝開明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將自己認識的一名心理醫生介紹給了劉秀。
按照謝開明提供的地址,劉秀來到了位於省城的名揚心理咨詢中心,見到了心理咨詢中心的主任湯名揚之後,劉秀將自己遇到的靈異事情和幻聽現象給湯主任說了一遍。
湯名揚是一位海歸,在心理學這一方面有著極高的造詣,省廳曾多次邀請他去省廳演講,為那些專職輔導心理障礙的法醫做指導。
湯名揚今年六十一歲,但是看起來也就是五十歲左右,戴著一副金絲眼鏡,五官端正,面相威嚴,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名德高望重的學者。
聽完劉秀的敘述,湯名揚皺了皺眉頭:「劉先生,你說的這種情況,的確有些詭異,你竟然見到了兩個死去二十多年的人?並且你在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是聽見有人在你的耳旁說話?
這類的問題,我以前也遇到過,那些病人都是因為在極度巨大的壓力下,或者是在精神異常緊張之下產生了幻覺,只要將他們的壓力給緩解了,讓他們的精神不處於緊張的狀態,那些幻覺就消失了。
可是根據我的觀察,你好像沒有什麼太大的壓力?你的精神也不處於緊張狀態,思路也十分清晰,所以你並不是因為工作壓力過大產生了幻覺。
僅憑著你的敘述,我沒有辦法診斷出的你病根在那裡,也說不出是什麼原因讓你出現這種反應,我需要到你工作的單位去觀察一下,只有這樣,我才能找出根源,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劉秀有些為難的看著湯名揚:「這個……湯主任,不好意思啊,我工作的那個單位有些特殊,並不能隨便進出,你要是想進入那裡的話,我必須先給領導匯報一下,這樣吧,我明天給你答覆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