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順被俘,鐘定國如獲是寶,立即下令第一旅憲兵隊負責拷問大連灣兵力部署。長順打定主意盡忠報國,始終沉默不言,負責的憲兵想盡辦法沒能讓其開口。
第一旅旅長吳展明面對鐘定國不停的催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親自督陣詢問,長順甚是頑固,竟想咬舌自盡,幸被制止。此時正在城外清查值守的部隊傳來消息,抓獲長順一家三十餘口,吳展明冷哼兩聲,對長順道:「你家人盡在掌握,若繼續冥頑不靈,休怪我辣手無情。」
說完,命令手下將人帶至跟前,長順面對啼哭魂飛的家人,心裡防線鬆動,最終頹然招供。
大連灣山形左右拱抱,東、南面臨海灣,三山島屏障於前,中央有兩半島突伸灣中,左為和尚島,築東、中、西海岸炮台三座,右為老龍島,築有老龍頭、黃山海岸炮台兩座。後路則築有徐家山陸路炮台一座。創建於1888年,竣工於1893年,以屏蔽南關嶺,為旅順口後路遮護。
原由劉盛休的銘軍十一營三哨駐守。九月間,為應援平壤葉志超,銘軍留下六哨守炮台,其餘十營四千人皆由北洋水師護送,運抵大東溝登岸。大連灣防務由銘軍分統,劉盛休內弟趙懷業新募懷字營六營接手。其中,和尚島駐兩營,老龍頭及黃山各駐一營,南關嶺駐一營,蘇家屯駐一營,大連灣的清軍共有六營六哨,計三千餘人。
在十里崗臨時指揮部中,參謀們得到大連灣詳細的防禦部署,立即在地圖上標識出來,以便長官參考。
兩位師長望著地圖,默默思考,半響之後,鐘定國才道:「此戰由二師主攻,沿官道南下,分為兩路,一路攻南關嶺;一路攻大連灣炮台;徹底將此地拿下,讓元首上岸。」
應安邦先是點點頭,然後憂慮道:「幾處炮台地形險要,均為要塞式,易守難攻,又備有大口徑克虜伯炮,火力強猛,我軍105炮威力太小,數量也少,只怕難以壓制,若要強攻,損耗定然不小,元首哪裡……」
「元首哪裡我來承擔,陸軍第一戰,絕不可讓海軍小瞧。我將第一師直屬炮團加強於你,你可先組織攻一次,若是不行,再作計議。」鐘定國斷然道。
「既然如此,不如先攻南關嶺,此處中有山嶺,形如蜂腰,位置險要,乃大連通往旅順必經之地。可喜的是,這裡防禦薄弱,清軍未設要塞炮台予以守護,以我來看,一個團即可拿下。一旦掌握南關嶺,和尚島炮台即成死地,彼處失去屏障援護,後路又斷,自然不攻而下。和尚島一去,大連必不可守。」應安邦見鐘定國決心已定,拿起鉛筆,飛快的在地圖上畫了兩個圈。
鐘定國微一思索,回道:「你是主攻,自然以你的意見為主,第二師全師南下,第一師剩餘兵力充作預備隊。」
「那我便下去安排部隊。」應安邦敬禮告別。
鐘定國在露天指揮部裡徘徊幾步,招來一個參謀道:「電告擎天柱號,我軍已於9月18日下午1點佔領金州,俘獲金州副都統長順,目前正按計劃對大連發起進攻,附作戰計劃。」
因不少老百姓為躲避戰火,奔入大連,趙懷業此刻已知金州失守,一邊急電旅順,一邊派偵騎往北哨探動向。
親兵也從逃難百姓中抓人詢問,得知入寇金州的乃是一支打五色旗的軍隊,士兵強壯高大,說標準官話,軍紀嚴明,不似倭人。趙懷業得知這一消息,茫然無措,不是日本人,那是哪路神仙?難道遼東還有義軍?
趙懷業也算久歷戰陣,行伍老道,可面對一支神秘陌生的軍隊,心中委實沒有把握,這懷字營新募成軍,真真是戰不能戰,守不能守,擺擺樣子也縱不成隊,橫不成列。唯一可依靠的,便是要塞炮台及姐夫劉盛休留下的銘軍六哨。
派出的馬隊不久之後便碰上應安邦第二師放出做威力搜索的偵查部隊,雙方遭遇,激戰片刻,清軍傷亡十餘人,急急退去。
回城之後,哨探只言五色旗軍火力強大,全是連發快槍,打得又準又狠,至於有多少人,配多少炮,主攻何處,一概不知。
趙懷業兩眼一抹黑,判斷不出敵軍動向,只好傳令各營加強守備,自己待在和尚島炮台內,準備死守待敵,只盼旅順宋慶早早發兵來援。
當地塾師閻世開見這支攻擊大連的軍隊全為漢人,自願擔任嚮導。在他的帶領下,應安邦動作很快,全師沿著金州至旅順的官道,於傍晚時分,已集結至南關嶺休整並構築工事,趙承業的陸軍是標準的兩旅四團,方塊四四制近代編製,配屬的大口徑火炮較少,每師不過18門105炮,應安邦將全師所有火炮集中起來,定於晚上12點整發起攻擊。
清軍在南關嶺工事簡陋,早前曾有自金州南下的百姓打此經過,守軍聞知消息,早已膽寒,失去戰心。存著一絲僥倖,認為大連緊要莫過於和尚島炮台,那知這支敵軍徑直而來,將陣地圍個嚴實緊密,全營頓時嘩變,營官彈壓不得,只好豎旗投降。
應安邦不費一槍一彈,輕取南關嶺,將營官喚至身前道:「放爾等回和尚島,告訴趙懷業,南關嶺已破,他進退無門,快快束手待斃,否則大軍掩進,絕不輕饒。」
營官叩首鞠躬,保證一定勸分統認清形勢,早早歸順,落荒而去。
一夜無事,應安邦也不心急,早將消息傳於鐘定國,他趙懷業要麼固守待援,要麼投降了事,要想衝破三面,除非遁海而逃。
趙懷業得知南關嶺失陷,還的確是坐著水雷營的小艇逃往了老龍頭,和尚島諸炮台守軍見主官逃亡,兩營六哨近兩千人一夜之間散得乾乾淨淨,連炮台內的各式重炮都沒有破壞。
應安邦愜然而笑,一切均如預料。
遠在廣鹿島的趙承業接到鐘定國的電報後,艦隊便起錨前往,停泊在三山島外圍海域,封鎖大連灣。翌日清晨,應安邦進入和尚島炮台,趙承業便派出海天、海圻鑽入灣內查看虛實,途中被老龍頭及黃山海岸炮台清軍發現,發炮攻擊,兩艦趕緊退出。
趙承業被激起性子,命令鄭毅峰帶艦隊入灣攻擊,被諸軍官苦苦勸止。元首大人無處發洩,又不好埋怨兢兢業業的陸軍,只好戰在飛橋上眺望大連灣內雲集的各式船舶。
大連灣是此時大清朝最大的群眾性港口,周邊的成千上萬的漁船都在此交易。金州淪陷之後,為防備探子,趙懷業不准一船離開,少數外籍商船不在此列,但這些洋大人仗著國力強大,根本無所畏懼。
那知一夜之間風雲突變,和尚島炮台失守,大連灣又被鎖閉,清朝船隻大感不妙,紛紛扯下龍旗,以求保全。外籍商船則大著膽子,駛到灣口,想近距離看看這支封鎖大連灣的艦隊。
趙承業正有氣無處使,見到這些掛著英、法、美等國的船隻靠近,命令擎天柱號打出旗號:此處為交戰海域,若有妄動,將被視作敵對,一律攻擊。
這些洋大人正驚懼於這支掛著五色旗的陌生艦隊,此刻看到旗語,乖乖的轉向靠回港口,不敢絲毫違逆。洋大人雖然蠻橫,也就敢欺負欺負弱勢民族,遇上更橫的,立即化身縮頭烏龜。
「呸!帝國主義都是紙老虎!」趙承業不屑的啐了一口,回到司令塔,對鄭毅峰道:「艦隊朝清軍炮台發炮,嚇唬嚇唬他們。另外發電詢問鐘定國,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全佔大連?本元首在船上呆夠了!」
鄭毅峰無奈,只好仗著擎天柱與威整天兩艦主炮射程遠的優勢,在灣口調整位置,威懾性的向老龍頭放炮。
趙懷業卻被這頓炮擊嚇得不輕,大駭於心:尼瑪什麼艦炮,打這麼遠?這兩面受敵,如何守得住?
趙承業的電報,讓兩位陸軍師長不得不加快攻擊速度,應安邦馬不停蹄的安排部隊,向趙懷業發起攻擊,希圖盡早解決這大連灣最後的一顆釘子。
老龍頭炮台有4門240毫米克虜伯要塞炮,黃山炮台有2門210毫米、2門150毫米要塞炮,兩座炮台唇齒相依,彼此呼應,固若金湯。趙懷業鐵心做縮頭烏龜,炮台外圍陣地全部放棄,兩個營都縮在要塞裡死守。
陸軍火炮本來對要塞破壞有限,步兵又是仰攻,若清軍在炮台四周挖得像盤旋梯般層層疊疊的陣地上固守,應安邦還真只有拿人命去填,可趙懷業不懂軍學,抓小放大,自己放棄了這一屏障。
應安邦將黃山炮台作為首要攻擊點,命令所有火炮急速射擊,不求殺傷,只求遮擋清軍視線,步兵在彈幕的掩護下,開始對炮台發起衝鋒。
趙懷業見狀,竟無計可施,這支莫名其妙的軍隊火炮射速奇快,四周煙霧瀰漫,衝鋒的步兵行動敏捷,不似一窩蜂般往山上衝,三三兩兩散得很開,己方炮台根本無法壓制。
趙承業在擎天柱號上看得分明,為減輕陸軍壓力,兩艘戰巡死命的向老龍頭傾斜火力,藍霹靂號艦長謝佩中校看得眼熱,發電請戰,建議四艘重巡抵前攻擊,被趙承業一頓臭罵,海軍不似陸軍,有人有械,即可成軍,這支艦隊目前就是元首大人的心尖子肉,在這個衰敗的年代,立足於海洋的基點。
在這樣強度並不太高的攻擊下,黃山炮台首先崩潰,清軍只剩下老龍頭獨力難支,趙懷業同志逃無可逃,只好投降。
ps:昨天天還沒亮就被抓去省城了,直到今日才回家,期間一直沒機會請假,還請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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