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復哥哥,你撒謊。」果然,單純如裡子也完全不信光復的鬼話,手指著他腰上那正有半凝固血滴的刀,更是憂心了。
「裡子醬,你光復哥哥怎麼會騙你呢,我可是個老實人啊。」光復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尤死鴨子嘴硬地嬉笑道。
「華……華源光復,你到底遇到什麼事。」佐那子沉默了半天,終於還是開了口。
要說在場的誰最瞭解光復,怕非是吃了幾次虧的她莫屬,這傢伙平日裡儘管沒個正行,又好色又貪財又是無恥可惡,但關鍵時刻還是很靠得住的。這次如此拙劣地掩飾,想必是遇上了嚴重的事件,佐那子如此認為。只是當她想到那密會時發生的事,白皙的臉蛋卻是紅潤起來。
「是不是和暗柳生有關?」定了定心神,佐那子鼓足勇氣問道。
光復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女人的直覺真的很準,密會事件後兩人就沒說過什麼話,但佐那子一開口便把自己想隱瞞的事說了個**不離十。這個女人留不得啊,光復唏噓不已,哥就吃虧點早點收了。
「你在關心我麼?」這貨也不回答,而是瞇起眼調笑道。
「誰……誰關心你了,你不要自作多情!」當著旁人的面,佐那子不好爆粗口,只得捏起拳侷促地說道。
「哦?那就奇怪了,你怎麼會出現在洋行門口呢?」光復裝出副不解的樣子,連他自己都覺得欠扁。不過這也算兩人冷戰多日後第一次對話,不抓住機會就不是他風格了。
「我想來就來,要你管。」佐那子被激起性子鬥嘴道,說著又覺這樣委實曖昧,便狠狠瞪了眼,換上了副公事公辦的口吻,「要不是看在裡子的面子上,我才懶得來。現在你回來了,既然不肯說明原因,也就沒我什麼事了。裡子,我們回去。」
掛不住面子的佐那子說完,便要拉著裡子離開。
「姐……」裡子不情願地搖著嬌軀,衝著光復擠了擠眼,讓後者見後一愣,「光復哥哥入夜都還沒回道場,留的飯菜都涼了,我和姐姐有些擔心,所以就來洋行找你了。」
「你們……」上午出門時,可是答應裡子晚上回去吃飯的,沒想到……光復感動得說不出話來,還沒從廝殺中緩過來的心被溫暖了。
「裡子!」佐那子瞪了裡子一眼,顯然對她話中把自己牽扯進去很不滿,但裡子不走,她也不好單獨離去。
對此裡子調皮地吐了吐香舌,迫於姐姐的威嚴,還是欲蓋彌彰地解釋道:「姐姐知道洋行在哪,就被我叫來啦,嘻嘻!」
實際上呢,裡子偷偷瞥了眼故作無視的姐姐,提出來洋行的可是她呢。真是不坦率,也不知和光復哥哥之間發生了什麼,明顯那次回來後就在刻意疏遠他,裡子很鬱悶地想道。但疏遠,卻又時常念念不忘,她可是看見有一次佐那子望著光復出神,滿臉心事的樣子很是可疑。
「這樣啊。」光復捏著下巴,奸笑著說,「那你們帶刀過來幹什麼,連劍道服都穿上了,道場可沒有晚上練劍的規矩,難道是想來打劫我的洋行?」
「你胡說什麼?」佐那子皺起柳眉,這混蛋又開始胡說道了,想也沒想便證明清白似的說道,「我還不是怕你遭暗柳生的報復……」
她話說了一半才反應過來,急忙閉上了嘴,然而為時已晚,頓時所有人張圓了嘴,『哦』了起來。
此時洋行外,丹尼爾聽不懂日語,望著大伙你一言我一語的,跟個呆木頭似的。山本呢,句句聽得明白,儘管這兩個美女看來都不是老闆娘,但那打情罵俏的話讓他心裡雪亮著呢。左耳進右耳出,這是他此刻的狀態,老闆的事咱還是少沾惹為妙。
所以,發出恍然大悟聲音的,除了壞心眼的光復,就只有兩名少年。而其中聲音最大的,莫過於年紀最小卻自認很聰明的彌若丸。
暴露真言的佐那子羞怒交加,不知不覺中又著了光復這傢伙的的道,說不來氣是不可能的。可憐的她,性子早就給光復摸透了,果然一激就中。貝齒輕咬的佐那子面色緋紅,尋著聲音最大的方向看去,恰是發現了彌若丸。
兩個少年之前沒在意,現在看去除了其中一個帶著刀華美的不像話的少年不認識,另一個則有些面熟。
「彌若丸?」佐那子驚疑了聲。
結果彌若丸被認了出來,他是吉野醫生的孫子,自然常去醫所的佐那子認得。哆嗦地上前見禮,說來好笑,彌若丸對佐那子非常畏懼,這也是他開始不打招的原因。其原因嘛,也是佐那子自釀的,誰叫她總凶著個臉,把道場被自己修理的門人往吉野醫生那送。
恐怕在小傢伙心中,這位漂亮的大姐姐還就真是千葉的鬼美女了,他可是親見某女凶神惡煞地拿刀追著人砍的。
沒想到師父能搞定如此強悍女人,回想起剛剛佐那子吃癟的樣子,彌若丸又是害怕又是自豪。師父果然很厲害啊,彌若丸小小的心靈中,對光復的崇拜又上了個層次。
聽彌若丸稱某混蛋為師父,想來脫不了干係,終於找到了事件的突破口,佐那子倒是有恃無恐起來。將目光投向小司,那不下於她的絕色,讓她暗驚不已,話說這真的是男孩子麼?
「這位是?」佐那子狐疑地問光復道,她發現了小司刀上的血,心下更是詫異。
「呃,他是……」光復就是怕除了問身上血跡的事外,自己和小司的關係,總不能說這是我新認的偽娘小弟。
「在下衝田總司。」沒等光復回答,小司卻是站了出來,很正式地見禮。只是下面的話,或者說表情,就讓光復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了。
「往後將是全心全意追隨大哥,用身心侍奉大哥的人。」說著小司轉過頭,懵懂的眼中含著水色,嬌羞地嗲聲問道,「大哥,兩位姐姐是你的家人麼?」
光復嘴角抽搐著一拍臉,哪還有力氣再跟佐那子鬥嘴下去,悲歎聲道:「算是,咱都別站著了,進屋再說。」
能不能別逢人就說身心侍奉,瞧佐那子和裡子兩人古怪的神色,他可不認為兩姐妹沒啥想法。以後的生活?光復不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