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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章相繼道別 文 / 一夜聽雨

    首先是桂小五郎前來道別,並盛情邀請光復和他回長州。光復在會上的那番分析策劃,雖然桂小五郎覺得有些動機不純,但不得不說還是讓他動心了。只要井伊一死幕府動搖,天下攘夷運動風起雲湧,那麼對他長州藩是極為有利的。再說趁亂控制京都什麼的,桂小五郎回去後深思之下,覺得也不是不可行。

    幕府對外賣國對內鎮壓,已讓桂小五郎這樣的有識之士深感失望,而身為素來仇視幕府的長州人,以及恩師被殺的仇恨,都讓桂小五郎認為推翻幕府的統治是當務之急。別說21世紀了,就算這19世紀世界各國缺的還是人才,而光復就是桂小五郎認為的不可多得的人才。有他這般見地的人加入,那整個長州藩的尊攘反幕事業將更上一層樓。

    而當兩人第一次促膝長談之後,更讓桂小五郎驚為天人,光復的對世界對日本形勢的見識,甚至比其老師吉田松陰還要全面深刻。其中最主要的是,光復所說的向西方學習,不僅是科技還要是政治制度,與他內心深處的想法不謀而合,給了他極大的啟發與指導。

    「桂君,西化開國是歷史的必然,此乃當今世界大勢所趨,這樣才能使國家變強不至於落後,也才能最終抵禦入侵達到攘夷的目的。你也應該知道那大清國正在進行的第二次鴉片戰爭了吧。」光復對坐著侃侃而談,作為一名穿越人士,他對喪權辱國的滿清無甚好感,而作為一個慘痛的例子卻最有說服力。

    「聽說了,那大清國一次次失敗,一次次被迫簽訂不平等條約,割地賠款不說,就連都城都快要被攻破了。」桂小五郎點了點頭,深有感慨地道,「那可是最繁盛的國度,國土廣袤人口眾多,我等日本最尊敬的國家啊。」

    「是啊……曾經的強國,被周邊國家奉為天朝的上國。」光復聲音悲蒼,儘管強忍還是露出痛苦的神色。這時的日本還對華夏存在著最後一絲敬畏,倘若歷史不出意外按照既定路線發展的話,再過不了二十年崛起的日本就連這最後一絲敬畏都沒有了。那時,日本只剩下對華夏大好河山的垂涎,侵佔掠奪的野心。畢竟是塊肥肉的軟柿子,誰都願意捏上兩下的。

    華夏啊,華夏,你就因為落後,因為一個無能的政府,而遭受了上百年的恥辱。光復心中無比悲涼,他覺得在這個時空中自己必須做些什麼,比如對日後維新三傑的桂小五郎施加影響。但他沒有直接說如『日本以後對外侵略是錯誤的』之類的話,那不現實也沒必要,就算桂小五郎認同,但隨著國家實力的增強,對資源市場的需要,日本也必然要對外擴張。軍國主義不是偶然產生的,像日本這樣的島國有著它必然的根源性。

    光復只是不著痕跡地將桂小五郎向推翻幕府的思想上引導,灌輸給他西方議會政治的觀念,讓他明白守舊勢力對變革的危害,從而達到他自己的目的。那就是倘若維新運動爆發,就讓它來得更猛烈些吧,日本亂得時間越久,對他發展經濟進行滲透越有好處。屆時哪怕最終無法阻止日本的侵略,能延遲個幾年,自己也算盡力了。個人的力量,在歷史的車輪下,是多麼的渺小,有心無力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當然,光復並不悲觀,如果自己能有影響日本的那一天,他將為此竭盡所能。比如參加激進派的密會,便是他的一絲嘗試,至於能產生多少影響,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一番相談,讓桂小五郎倒幕的思想更加堅定,也讓他對光復倍加推崇,連某人自稱失憶的事實都忘了。隱約間光復成了他心目中領袖級的人物,至少光復說起政治制度時那頭頭是道的樣子,足以擔當任何政府裡的要職了。而光復呢,就算沒參與過政治,但作為現代人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最起碼先進點的制度還是信手拈來的。

    「華源君,我想請你再考慮考慮,真的,長州藩需要你。」桂小五郎再三邀請都被婉拒,無比惋惜地說道,言語中還抱著最後絲希望。

    對此光復只得苦笑著搖頭,去了長州誰來打理洋行,自己的計劃不就全亂套了。

    「桂君,這個我現在真的不能答應你,不過日後若有機會定去拜訪,還有勞你給安排食宿啊。」光復也沒把話說死,略微開了個玩笑道。

    「別說食宿了,就我長州的美女,你想要我都想辦法給你弄來。」桂小五郎見說不動光復,只得笑著道。

    光復心裡很無奈,自己就真這麼好色嘛,沉穩如桂小五郎都有點投人所好的意思了。然而,這貨眉頭挑起的樣子,分明是意動了……

    「對了,華源君,上次遇襲幕府雖不知道都有誰參與,你也是半途加入,但留在江戶還是要多加小心。」最後桂小五郎突然想起來提醒道。

    對此,光復深以為然,遇襲之後他一連幾天不出門試制巧克力,便是為了躲避風聲。不過大概由於襲擊事件是暗地裡的行動,幕府沒有明面上搜查,卻不代表那幫暗柳生沒有行動。桂小五郎此時離開江戶,也是有此一部分原因,他在尊攘派裡比較出名,很難保證不再遭襲。

    那邊剛送走桂小五郎,這邊又有一位要離開了,不過這位可不是去日本其他地方,而是要跨洋渡海遠赴美國。

    站在碼頭上,迎面吹來鹹濕的海風,光復和拉塞爾做了道別的擁抱。拉塞爾今天穿了身正式的燕尾西服,手裡拿著權杖和高筒帽子,很有貴族紳士的派頭。不過在光復看來嘛,倒是像極了馬戲團的魔術師,就盼著帽子裡變出隻兔子或者牙膏什麼的來,端得有些好笑。那顯是精心修理過的胡茬,火紅色自來卷的頭髮,配上帶著成熟滄桑的英俊面龐,放在後世絕對是明星級的。

    此刻,這位老洋帥哥正滿臉愁色地望著光復,似是在為離別而感傷,但他嘴裡的話卻與離別相差甚遠。

    「噢,華源,上帝保佑,你能不能還我兩件衣服,你看我路上就這麼身……」拉塞爾提了提肩膀,神色鬱鬱地說。

    可以看出他似乎也不喜歡這身衣服,但為什麼非要穿上呢,這還得從某人在一次夜裡突然闖進洋行說起。光復夜闖洋行可不是打劫,拉塞爾走後洋行就成他的了,他可沒有玩打劫自己遊戲的嗜好。

    他是來找拉塞爾最後對計劃的細節進行敲定的,之前光復也連夜來過一次,因為拉塞爾就要返美,而經此一別兩人再想聯繫上最起碼要兩個月才行(書信的一來一去)。是以對合作都極看重的兩人,為了防止出現問題後不及反饋,就必須將可能的問題都商議好。至於為何選在晚上嘛,也是光復出於小心的緣故。

    在商議的閒暇,光復可以發誓是拉塞爾先提起行李之事的,他可沒有任何暗示引導啥的。拉塞爾當時就表示了,自己衣服比較多,讓對西方審美觀熟悉的光復給自己選幾件做參考。於是,好心的光復便對他說衣服不在多在精,而作為一位真正的貴族,一個正直的紳士,衣服的風格既要正統又能顯出威嚴……最終,拉塞爾穿得衣服便就是眼前這身了。至於為什麼就只帶了這一身,美其名曰減少旅途負擔的光復會告訴他,自己正愁沒衣服穿麼。

    拉塞爾的體型正相仿,光復這貨毫不留情的將其所有的衣服都坑了下來,他可是在拉塞爾給他選擇的時候,見過這些衣服的樣式和料子的,不是好貨他會要麼。可憐的拉塞爾,繼轉出洋行之後,他又得輕裝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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