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9世紀,日本將西方的科學技術統稱為蘭學,主要是由荷蘭人傳入,荷蘭語在當時也是比較時興的一門外語。而蘭學,在幕府閉關鎖國的國情下,成為了日本與外界,特別是西方接軌的一項重要的工具。這也給明治維新後,日本迅速與西方資本主義接軌並就此崛起創造了條件。
而吉野就是名蘭學醫生,準確說應是中西結合的醫生。日本的醫術受中醫影響,離不開中醫體系,吉野算比較奇葩,兼學了西醫。這也是光復重傷在頭部,能被救活的原因,他可不認為就算魂穿了,跑到一具屍體上就能醒過來。那樣的話,就不科學了……
光復按著重太郎指的路,欣賞著沿途的風貌,邊晃悠悠地前行。一路上自然少不了被注視,他的身高和長相,放在當時走到哪都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可好巧不巧,儘管重太郎說的詳細,但到了那片街區後,也沒能看到醫所。找了一圈仍是無果後,光復不得不承認,他竟會有變為路癡的時候,他迷路了。
這時,耳旁傳來一陣嬉鬧,那是群小孩子在玩皮球,其中年齡最大是個少年。而看見那少年時,他的目光頓時便被吸引。
光復承認,他對漂亮的事物向來都比較在意,特別對方還是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少年。怎麼說呢,這少年漂亮得近乎於妖,皮膚白皙細膩不說,就那雙猶如秋潭的大眼睛,彎彎的睫毛,精雕細琢般的臉蛋,恐怕光復再變態點,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去幹出點什麼。這裡我們又要說到籐堂平助了,他的相貌雖說看起來像姑娘,但也不過是俊俏罷了,而眼前的少年若是批下頭髮穿上女裝,則瞬間變為不折不扣絕色妹子。拿現代話說,是的,這少年著實是個小娘,而且是小娘中的極品。
他覺得驚奇,到底男人怎麼樣才能長得如此國色天香。如果他是星探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簽下他,然後又一個男女通吃的偶像明星便誕生了。光復不是怪大叔,不會去對著看上去柔弱的華美少年做什麼不好的事,但並不代表他不會去問路。
「這位小哥,打擾下,請問吉野醫生的醫所怎麼走?」光復走上前,正好這時球滾到了一邊,少年從孩子群中出來要去撿。
光復高大的身影將少年罩住,那少年抬著頭,露出一副詫異的神色。那仰望的柔弱感,透著懵懂的眸子,都讓光復起了愛憐之心。
「你也是去看病的?」少年歪著頭問道,聲音很柔和,猶如小河的流水。
「這倒不是,不是所有人找醫生都是為了看病哦。」光復洒然一笑,這少年倒挺純真,不過聽他的話,看來路是問對了。
「那過了前面的彎就到了。」少年點點頭,指了指前方的路口,便不再理光復撿球去了。
光復這才恍然,自己怎麼那麼笨,之前繞彎子,唯獨那個路口沒去找過。弄清了方向,怎麼地都要道聲謝才是,不過看起來,這少年不怎麼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嘛。對了,人呢,光復向少年去的方向看去,卻正好見著少年俯身撿球,而沒在意撞到了路過的人。
「混蛋,沒長眼睛啊,小兔崽子!」少年撞得不是普通人,而是個武士,頓時便引來了怒罵。那武士一行三人,個個戴著斗笠,別著刀,從衣服料子上看,絕非一般的武士那麼簡單。
本來是道個歉就過去了的事,但讓光復意想不到的是,那少年被罵後彷彿傻了似的,定在那裡一動不動,直直地望著那武士三人。被撞的武士火了,看少年一身庶民的服飾,二話不說就拔出刀來。
「找死!」那武士怒喝一聲,作勢欲砍。
當時的武士,有對冒犯了自己的百姓斬殺的權力,或者說看哪個庶民不爽了,想砍就砍,事後找個理由便行。之前光復一直都是聽說,今天真的碰上了,震撼之餘,尤其感到憤怒。這少年不過是擋個道罷了,就算不會道歉,也不至於拔刀就殺吧。
眼看刀就要落下,等待這華美少年的命運將是身首異處,而那武士身後的同伴則發出醜惡的笑聲。
「住手!」光復忍無可忍,上前一步爆喝道。
刀停在了半空中,那三個武士包括少年,都向他看了過來。
「你是什麼人?」那武士被光復的身高和喝聲震懾住,驚疑道。顯然被阻止住砍人讓他很不爽,但看光復身上的和服,讓他拿捏不住對方的身份。
趁著說話的當,光復將少年攬到自己身後,注意力放在武士身上的他,沒在意拉過少年時,眼中閃過的異色。
「我是什麼人?」光復擺出一個高深的笑容,暗地裡他的小心臟已經快跳爆了,背後冷汗直冒。上次面對刀劍還有佐那子,這回則是貨真價實的單挑了,在這個武士可以亂砍人的時代,此情此景小命危矣。
「哈哈哈,問我是什麼人?你們聽好了……」光復說著一把拉開衣襟,露出健壯的胸脯。說實在的,這身體不僅長相不錯,就連身材也很有賣相,那兩塊飽滿胸肌以及標準的八塊腹肌,連他自己都大呼佔了便宜,每晚都要擺出健美的動作自我陶醉一番。
果不其然,那武士見了如此高大生猛的漢子,矮小的他被驚得後退兩步。
「老子坐不改名,行不改姓,乃是拳打山東猛虎,腳踢南海蛟龍,人送外號玉面無敵小白龍的,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常年扶老奶奶過馬路的,宇宙傳奇五道槓少先大隊長也。」
光復說得極快,不帶停頓地一口氣說完,那三個武士哪裡能聽清,只記住了最後『大隊長』三個字。面面相覷,皆從對方眼中看出震驚之色,大隊長哎,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就算你是那什麼大隊長……」為首的武士定了定心神,鼓起勇氣上前一步,「我們可是柳生新陰流的武士!」
「柳生家的?」光復一驚,這下他娘的玩大發了,柳生新陰流這個名字可是如雷貫耳,幕府將軍家的兵法指南和劍術指導,其中最著名的人物,莫過於一代劍豪柳生十兵衛了。惹上了他們的人,光復覺得自己今天得悲劇了,人家不僅有劍還有權,怪不得當街砍人毫無壓力呢。
然而,光復現在已是騎虎難下,他不認為低頭認錯對方能原諒自己,恐怕反而會死的更快。更何況,這種低三下四地做人,也全然不是他的風格。
「沒錯,我們便是柳生家的門人。」那武士聽到疑問,以為光復怕了,頓時趾高氣揚起來,就差說『怕了吧』之類的話了。
「哼,是又怎樣!區區柳生家門人,老子還沒放在眼裡,除非你們什麼九兵十兵衛的過來,其他的雜魚老子還沒放在眼裡。」光復是怕了,嘴上說得狠,心卻在流淚。完了,恐怕我將成為第一個穿越不久就被砍死的人了,而且還是被日本人砍死,何其悲哉!
「放肆,九兵衛大人的名號豈是你能玷污的。」那武士怒斥,顯然光復的蔑視激起了他的憤怒。
沒想到還真有叫九兵衛的,光復一撇嘴想哭,尼瑪的不帶這麼歪打正著的。
「他沒帶刀,不是武士!」另一個柳生家的武士突然喊道。
『噌噌』其餘兩人都把刀拔了出來,不是武士並且又沒兵器的話,他們砍起來似乎很順手啊。
此時周圍的人都跑光了,可沒人想當被傷及的無辜者,冷清的街道吹來一陣涼風,裸露著胸膛的光復不禁打了個寒戰。等等,少年啊,你怎麼還沒走,光復發現少年還站在那裡後,心下大急。他如此英雄,不正是想救少年一命麼,如果自己死了,少年也陪著下黃泉,雖說路上不寂寞,但犧牲也沒意義了。
「少年,你還站著幹嘛,還不跑?」想到此,光復一邊提防著武士,一邊對著急道。
「我為什麼要跑?」少年反問,語氣還是那麼純真,就像在課堂上問老師算術題。
少年的話,讓光復差點吐口老血,敢情這小子完全沒弄懂眼下的情況,看來自己這百八十斤的肉是要被白剁了。
那三個柳生家的武士可沒耐心,邊喝茶邊聽感人肺腑的說服教育,他們沒再給光復說話的機會,舉刀就殺了過來。
「殺!」為首的武士爆喝,勢大力沉地一刀劈來。
「靠!」光復情急下又爆出了國罵,目下狀況難道要他效仿那徒手撕鬼子之壯舉?餘光瞥到那少年,到現在了,對方居然還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
刀未至,凌厲的刀風便刮得人臉生疼,危急關頭,光復腦中忽然一陣轟鳴,再看那刀時,卻是慢鏡頭般遲滯了下來。我這是……晃了晃神,不過也是瞬間的事,下一刻他動了起來。
自從昨天反制住佐那子後,光復就承認這娘們說的沒錯,這具身體以前練過武。那種下意識的條件反射,是一個武者經過千萬次錘煉之後,才能培養出的身體記憶。就如殺手善於潛伏於黑暗中一樣,高超的武者甚至於不需要用眼,便能憑借身體的感觸使出武藝。儘管不知道原來的華源光復為什麼會遭受重創落海,但佔據了他身體的光復,就算沒有融合他的記憶,卻繼承了他身體裡這份本能。
那麼,現在只得冒險一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