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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十日三萬錘。
乖乖,三萬啊!這是什麼概念,三萬錘之下,一克黃金可被錘成桌面大小的金箔!一天五百錘,十天也才五千錘,離三萬錘還遠著呢!
金屬屋內,小樂甩著那活兒艱難地走向玻璃小屋。來到近前,他望著玉像端詳良久,心中竟湧起一種蒼涼之感!是啊,數千年來,人世無數凋零,而玉像卻依舊靜美如初,不知在我之前的諸人,面對此情此景他們都會想些什麼呢!
過了很長時間,小樂收回目光,開始細細打量這金屬屋。這屋呈鼓型,竟像是用純金屬打造的,看起來金碧輝煌,可觸手卻感覺不是黃金,因為有些地方硬如鋼鐵,而有些地方卻又柔而不破。整個屋子渾若一體,所有的地方都被打磨得如鏡子一般平整光滑,端的奇異無比。
這時,他才發現身後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如門框般的圖形,裡面寫著一些文字。
文曰:「五千錘方得入此屋,三萬之數尚餘兩萬五,諸君勉乎哉!今將此錘付與你手,爾身之器,何路由之,憑君自決!若棄返,掌印相對即原路以歸,顧永世不為天主耳!若堅而且執,則謹記『被動動能動,主動動敢動』。鐘聲而動,錘之煉之必不惜己力;簫聲以息,靜心守己!前十日,日五百,而至木境;中十日,日千錘,而至鐵境;後十日,千五百,而至於玉境!其間多苦,慎之,慎之!」。
在這文字的下方,是一個紅色掌印,顯然只要掌印相對就可以原路返回,不用受餘下的那兩萬五千錘了!當然一旦放棄,就再也做不了天主了!為完成小夢的遺願,為改變紅塵境中的女子命運,小樂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這時又怎麼會放棄!
繼續吧!
幾個時辰後,鐘聲響起,砧台出,銀錘現。這砧台緊貼著玻璃小屋,顯然這是要讓他對著裡面的雕像捶打!
小樂來到近前,見砧板上除了銀錘,還有一粒白色藥丸。只見藥丸上寫著兩個蠅頭小字「內服」,到了這時,還有什麼什麼可思量的,直接扔嘴裡嚥了。
銀錘約一尺見長,通體銀光閃閃,錘頭扁平,握在手中,很是順手。很快,藥物就起了作用。橫其物於砧板之上,砧板隨之自動調整到最佳位置。
只見他舉起銀錘,深吸一口氣,然後把心一橫,來吧!
錘起錘落,砰然有聲,真正是「錘之煉之必不惜己力」!每一錘落下,他都為之全身抽搐,繼而如野獸般猙獰暴吼!但見他汗流涔涔,聲音嘶啞猶自揮錘不止!
自他錘起之時,案板上就開始出現那種暗金色的液體。這些液體一觸肌膚,即往身體裡滲入,而隨著液體的滲入,那物的各方面指標也隨之增強。
……
過了很長時間,清幽的簫聲終於響起,他這才停止了捶打……
這一天,他又錘打了四回,按「中十日,日千錘」來說,應該是每次二百下吧!
不知為何,從進入紅塵殿以後,他就再也沒有進食過,居然一點兒沒有餓意,似乎先前的那些東西不僅有神奇的效力,還蘊含著足夠的營養!
每天,他都勇敢揮錘,並不停地吼叫,慢慢地這聲音之中多了威勢和陽剛之氣,有時若虎嘯山林,又是似龍吟於天,剛雄無比。
有時,是正常的錘子,有時則是出現一些破壞性的東西,如尖頭錘、刷形錘等等,每每使得那活兒血肉模糊,慘烈不堪!
每天,在完成當日的捶打之後,都會出現一個浴缸,裡面裝滿了玉白色的液體,那是讓他洗浴用的。每次洗後,身體的傷痛大減,而且精神狀態也好了許多。
就這樣,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待到「日千錘」的「中十日」過去,又迎來「千五百」的「後十日」。每一天,除了揮錘以外再無絲毫人聲,一切都是那麼地枯寂,那麼地單調!以前的日子恍若前世,這裡的歲月好似沒有窮盡。
越往後,痛苦也越來越難以忍耐,每每當他想要放棄之時,他就會吻一吻小夢的那縷秀髮,望一望玻璃屋中的玉像,這是他全部的精神支柱,為了她,也為了她,也為了她們,他別無選擇,必須堅持到底!
在這樣大強度的錘煉之下,那活兒也日漸恐怖!以粗度論,由嬰兒臂而至美人脛!以長度而論,剛開始是甩著,後來就是拖著,再後來就是托著,再後來簡直要纏在腰上了!以硬度而論,兼有木境之韌,鐵境之堅,隱隱有玉之堅潤!總之,各方面指標都龐然而巨,令人不敢直視!這種錘煉之法真不愧是「遍行宇內」之所學!
……
那一日,簫聲又在響起,他進入浴缸之中,這一次他竟在缸中睡著了!原來三萬錘已到!待到他醒來,已是三日之後!自浴缸中跳出來,此時他身上傷痕盡去,精神煥發!
這時,玻璃小屋後面的牆壁突然向著兩邊分開,前方又是一間金屬屋!成功了嗎?
正對著屋門口的地方是一架拱起的金屬橋樑,橋樑的下面一汪血紅色的水池佔據了所有的地面空間,小樂走上橋去,身後的牆壁閉合。
橋寬三尺,兩邊沒有扶手和遮擋。站在橋上,小樂看到湖裡漂浮著幾具男性~裸~屍,這些裸屍有的正面朝上,有的背面朝上,眾屍體的胯下都如他一般碩大無匹!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看到兩具裸屍的面容一模一樣,而且看起來十分熟悉,竟似是在哪裡見過一般!究竟是怎麼回事呢,難道真的在哪裡見過?
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了水中自己的倒影,那一瞬間他全身發冷,就似見了世上最恐怖的事情一樣!那一刻他差點一頭栽進下方的湖泊裡了,那些裸屍不是別人,根本就是他自己!不對,是那兩具裸屍的面容跟他一模一樣!在經歷了近二十日的錘煉之後,他幾乎都忘了自己的模樣了!
很快他就從震驚中清醒過來,這些應該就是紅塵境的天主了吧!陽主死葬紅塵殿,境主眠臥紅塵窟,看來天主的歸處就是最後的時刻裸投紅塵湖了!
良久,他起身順著橋向前走去。來到盡頭,他伸手與牆壁上的掌印相對,牆又開了!前方是一段長長的甬道,甬道的兩壁上散亂地寫著一些文字。
你看這個是:「我要做紅塵天主,御盡天下女子!」
這個則是:「那一夜,姐姐說我的孩子粘手;那一夜,妹妹說我的孩子粘牙;那一夜,我的子孫正走在幸福的大道上……」
這一個則是:「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地日下去,時間這個老賤人在謀殺親夫!」
還有這個:「我插!插!插!插!插!……」
……
小樂一路看過去,都是各種發洩性的狂言**,不值一哂。來到盡頭,牆上依舊是一個掌印。伸手,掌印相對,牆開,他走進去!
只見裡面空間甚大,無數的星辰耀耀閃閃,令人彷彿置身於虛空之中,而就在正前方立著一堵暗金色的牆,這牆上左右各刻著四個大字,左邊是「生育之牆」,右邊是「時空之壁」。
就在這時,那個蒼老的聲音又再響起:「小傢伙,你日過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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