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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四漢子山十三 文 / 呱呱的呱

    天地寧靜,一輪清月靜照。

    東、西、南三向的火山不再轟轟烈烈,暫時的肅靜反而更加讓人不安,彷彿這像是暴風雨來臨前暫時的安寧,一切只是為了積蓄更爆烈的釋放。北方的火山巍峨挺拔,遠超同儕,簡直是個超然大怪物一般的存在,現在它一直都在冒煙,時間不多了。

    小樂的直覺好像還是錯了,現在看來簡直是大錯特錯,要知道在自然的浩劫面前,一丁點的錯誤都會導致毀滅啊!北方這座火山因為最大,千年前大噴發之後,火山灰等堆積物也最為多,所以也需要更大的地下力量來推開這些堆積物,所以在地下,熔岩應該在積蓄力量。

    當初留下來這麼多的火山噴發堆積物,那可都是最好天然肥料,所以這裡的植物長的更為茂盛,整座火山鬱鬱蔥蔥、千年古秀,給人一種永遠都會這樣下去的錯覺。

    可是,這種致命的錯覺已經揭露了真相,這片土地上的生靈該往哪裡尋求生存,生命真的會自己找到出路嗎?

    在那座碗型小山下,小樂還和山雕們在一起。所幸先前巨蛇所噴出紅色煙霧,雖然有毒,但並不致命,只是麻痺神經,令獵物昏迷而已。所以,機體很快會恢復正常,只是需要點時間而已。

    在搖搖晃晃的籠子裡,小鸚沖小樂的方向喊道:「哎,特派員,你還活著吧?」

    小樂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小鵡道:「別喊了,他死了。」

    小樂哭笑不得地回應:「你才死了呢!」

    小鸚衝著惹人煩的小鵡吼道:「閉嘴!」

    小鵡老實了。

    小鸚繼續喊道:「特派員,你沒事吧?」

    小樂沒事人似的道:「沒事啊!」

    「沒事你不趕緊把我倆放下去!」,小鸚語帶怨氣。

    「你倆再堅持一會,我中了蛇毒,雙腿還沒恢復知覺呢!」,小樂如實回道。

    再堅持一會?你說的這是人話嗎?籠子斜掛在樹枝上,隨時都有可能掉落下去,你居然還讓我們在堅持一會,虧你說的出來。可是現在也沒別的轍啊。就在小鸚心裡怨念發酵的時候,突然籠子飛起來了!一隻山雕飛過來銜起鳥籠子,飛到小樂身前落在地上,鳥籠子隨之安全著陸。

    小鵡二乎乎的,單腿直立,鳥頭往前一伸,道:「謝大俠!」

    那山雕可能沒見過這種架勢,只是衝著它點頭示意,然後就要離開。

    小樂見狀趕緊沖小鸚喊道:「別讓它走!告訴它,我有事跟它說。」

    小鸚還沒張嘴呢,小鵡又先開口了:「別走啊,陪大爺玩會!」

    那山雕果然立即停住。

    氣氛凝滯,小鸚都快要暈倒了,再也不留情,衝著小鵡連啄帶撓,這熊孩子!

    就在這時,山雕轉過身來,雙翅膀砰地一下打開,黑森森兩丈開外,氣勢驚人,只聽它道:「好啊,好啊,怎麼玩?」

    嗯,這也是個二貨。

    小鸚賠笑道:「咱們聊會天唄!」

    山雕興奮道:「好啊,好啊,怎麼聊?」

    小鸚道:「咱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

    山雕:「好啊,好啊,怎麼介紹?」

    小鸚道:「我叫小鸚,這是小鵡,這邊躺著這位是我們的特派員。」

    山雕對小樂一下子感興趣了,兩隻雕眼衝著小樂不停打量。

    小鸚趕緊翻譯道:「特派員,快跟人家打招呼。」

    小樂這才趕忙掙扎著坐起,衝著山雕一點頭道:「你好,我叫小樂,認識你很高興。」

    小鸚立馬翻譯過去。

    山雕道:「好啊,好啊,我叫珍珍,認識你我也很高興。」

    小鸚算是明白了,這只山雕說什麼都帶著「好啊,好啊」,口頭禪嘛,有特點。

    小樂客氣道:「珍珍,你今天真的很漂亮。」

    珍珍一聽,立即跳過去,在小樂身上一陣蹦躂,道:「好啊,好啊!」

    小鸚衝著小樂直甩頭,那是一種很複雜的表情,裡面飽含著鄙視,醋酸以及咬牙切齒。

    小樂被珍珍的熱情嚇了一跳,等它跳了一陣,才接著道:「好了,好了,珍珍,停下來,咱們繼續聊天。」

    珍珍果然立即乖巧地停下來,道:「好啊,好啊!」

    小樂:「珍珍,我問你啊,北邊的那座大山為什麼冒煙啊?」

    珍珍道:「好啊,好啊!我聽我媽媽說,它冒煙是因為它餓了,它不高興了,所以才冒煙。」

    「餓了?不高興?」

    「好啊,好啊!媽媽還說,它一不高興,就會噴出滿天的星星,然後你們這些沒翅膀的都會死掉,然後它就把你們吃了。」

    小鵡雄赳赳地道:「我有翅膀。」

    珍珍道:「好啊,好啊!好小的翅膀啊!你翅膀太小,飛不過去,也得死。」

    小鵡立即如洩了氣的氣球一樣萎了,在小鸚心裡,鸚鵡家族的臉都快讓它丟光了吧。

    小樂心裡一下子涼了,珍珍雖然說得很幼稚,但是這也沒什麼不對,生存的希望似乎已經破滅。突然,小樂腦子就好像被敲了一下一樣,他急切地問道:「飛不過去?珍珍,飛到哪裡去?」

    珍珍拍打著翅膀道:「好啊,好啊!媽媽說,飛啊,飛啊,飛到沒有星星的地方去。」

    這是,一聲雕鳴響起,小樂回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那些山雕們都已經聚了過來。珍珍見狀立即跳了過去,很親熱。

    小鸚翻譯道:「它說它是珍珍的媽媽,它說孩子,你們時間不多了。」

    小樂不死心,道: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珍珍媽道:「沒有了。最晚明天我們家族就要離開這裡了,你們沒有翅膀,走不遠的。」

    最後一個上浮的氣泡也瞬間破滅,原來自己最後的結局就是一個人孤零零地死在這原始叢林裡,任由火山灰和奔突的熔岩將我掩蓋,世界上將在沒有我的痕跡。永別了,玉兒!你現在在哪裡?當我消失了之後,你能感覺到嗎?這種預感讓小樂悲情無限,而就在這時,曾經要主宰自己命運的力量也再一次在心中燃出火焰,不,不,不,絕不,不到最後一刻,絕不屈服!我要活著!活著!活著!活下去才能再見到玉兒!生存的火焰最終穿透了恐懼的陰雲,我要創造生命的奇跡!

    就在這時,已經恢復得差不多的雕王高視闊步地走了過來,他昂然道:「孩子,生存還是滅亡?」

    「生存!!!」

    「屈服還是抗爭?」

    「抗爭!!!」

    「你還有什麼?」

    「希望!」

    「希望是什麼?

    「希望是執著於生,無畏於苦,哪怕有一絲希望,我也要牢牢抓住。我要主宰自己的命運!」

    「好,孩子,那我為你指出一條生存之路。」,雕王昂首雲天,一聲雕鳴激越豪邁,久久迴響。

    小樂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堅定地望著夜天上皎潔的月亮。

    生存還是滅亡?

    這是新生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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