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總是讓人無法淡定。
在得救的邊緣,給你深淵,墜落是沒有快感的。
感謝身邊還有你,雖然你也同樣被嚇得尿了。
進還是不進?
有選擇,卻沒法猶豫,不能後退。現實就像一個油煎蛋,有油的那面讓你成熟,沒油的那面呼喚純真,但是你注定無法後退,因為蛋殼已經碎了,已經碎了,碎了!
暴雨雷鳴中,再也不去多想其他,進!
於是,兩個人相互扶持著進了廟裡,外面雨聲喧囂,裡面卻像另一番天地,喧囂中的寧靜。
進門的右邊,有一張笨重寬大的書桌,看樣子,年頭得不小了,黑色破敗的木質,在這樣的環境中隱隱透著肅殺。就在那書桌上放著一本書,一把刀,一封信。
兩個人艱難地挪到書桌前,終於有個地方,能讓張小峰坐了下來。沒有了張小峰這個龐大的累贅,小螞蟻終於也能跟著喘口氣了!
在書桌前坐定了的張小峰,氣還沒喘勻,目光已經掃到了書桌上的東西。最先吸引眼球的是那本書。那是一本線裝書,看模樣書頁都泛著歲月黃,應該也有很多年了!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書頁上用繁體字正兒經寫著幾個大字:葵花寶典之辟邪劍法。
葵花寶典?還辟邪劍法?
無聊還是惡搞?
東方不敗亦或者是岳不群,你給哥們出來!
除了樑上掛著的那個死和尚,再也無人!
書的旁邊是一把刀,一尺來長,刀身雪一般通透,刃上映照寒光。最非同凡響的當屬是這把刀的刀把,那上面刻著的赫然便是連環迴旋**,插,挑,吹,揉,嗯哪哈吉等等各種手法;瞄準,對接,推拿,揉搓各種姿態;老漢推車,雙飛燕,九連環,陰陽合體,各種體位。是誰這麼重口味,造出來這一把傳世奇刀!又是誰,曾經拿著它闖蕩江湖,縱橫殺人。試想,用這樣的刀殺人,也許是讓人死前能迴光返照,在回味**中死去,實在是很人性化。當之無愧的人道主義之刀!
尤其是這把刀,放在了辟邪劍法旁邊,果然是有內涵啊!
刀的旁邊是一封信,信紙也是很古樸的那種麻紙。信上並沒有寫寄給誰,更是沒有裝∼逼地什麼都不寫,留下你猜你猜你猜猜的暗謎,而是清清楚楚地寫著「真相」兩個大字,然後底下還有一行小字標注著:誰看誰後悔!
門還沒關,又一陣風吹來,好冷啊!
不能關門,這小廟沒有窗戶,關了門裡面就昏昏暗暗的了,何況這裡還有一個死人呢!
就在書桌的前方不遠處,幾十根手腕粗的木柴成立錐形,擺成了一個火堆。就在這個火堆旁邊,還掛著一張白紙,白紙上寫著一個大字:著!
張小峰看著那個字,忍不住念出聲來:著?
轟!
猛然間柴堆冒火,火光沖頂!
尼瑪!神馬情況!嚇死你老子了!
太詭異了這裡!
媽媽!!!
火焰嘶嘶,油花爆濺。
目瞪口呆的兩個孩子,大口大口喘著氣,在火堆傳來的熱氣中,只感覺後脊樑一陣陣地冒著冷汗。
那火焰炙熱,雖然隔得遠了點,但是兩人身上都是被烤的水汽蒸騰。
這是,張小峰發現了讓他更為目瞪口呆的一件事,原先那張白紙上寫著的「著」字現在已經變成了「滅」。
淡定,淡定,一定要淡定!
這時,嬛兒又拿起了書桌上的辟邪劍法,忍不住翻看起來,只見第二頁上果然寫著那個字: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字跡血紅艷艷,一字一字都是血淚啊!
然後從第三頁開始,都是各種行功的法門,鉅細靡遺,非常詳盡。用巨大的代價所換來的武功,當然是非同小可,但是,這種變態的功夫誰又會去練!
除非是有病!
「有病」!
辟邪劍法雖好,但是看過也就算了,但是那封標記著真相的信,卻是讓兩個人心裡都麻酥酥地發癢。
看看應該沒事?
和尚死了,或許會有什麼遺願,讓我們去幫他實現呢!
也許,看來就是做好事!
好奇心是人類的天性!
拆還是不拆?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拿不定主意,然後嬛兒靈機一動!剪刀包袱錘!
比賽規則是這樣的,如果張小峰輸了,就讓嬛兒拆開;反之亦然。
真是個絕頂聰明的人才能想出的主意呢!
就這麼定了!
剪子包袱錘!
張小峰的包袱對著嬛兒的小錘頭,哼哼!
快,快,快!
然後,張小峰懷著激動的心情拆開了那封信,只見裡面就一張紙,紙上只有一個大字:滅!
納尼!
兩個人同時叫出聲來:滅?
然後那個火堆猛然間就滅了,屋子裡一陣突然的黑暗!
幸好,都是聰明人,趕緊又喊了一聲:著!
果然好使,那火堆猛然復甦,呼呼燃燒。
可是,再看那張信紙,上面已經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跡,只是那種字跡是用篆文寫的,看著像中文,但就是看不懂!
這就是所謂的真相?也不過如此呢!
張小峰撇撇嘴:「切!還以為能看到什麼勁爆內容呢!也不過如此!」
嬛兒也很失望,附和著說:「就是啊!你說那個和尚是怎麼死的?」
在火焰溫暖的熱力中,張小峰一時之間竟然忘卻了斷腿的疼痛,陷入了卦的熱情中,「其實,故事是這樣,那個和尚法號叫不軌。這個不軌大師啊並不是從小出家,這裡面有一個火辣辣的愛恨故事。」
嬛兒笑嘻嘻地聽著。
「話說,不軌有一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小夥伴叫春天。從小,不軌和春天就是形影不離的一對,你離不開我,我也不能沒有你。甚至,在十歲的時候,兩人在小樹林已經私定了終身。」
「可是,也在那一年,村裡來了土匪,殘忍的土匪燒殺搶掠,將人見人愛的春天擄了去。受了重傷的不軌,卻被一個法號叫埋汰的癲和尚給救了。不軌為了報仇,拜了這個和尚為師,學習武藝,勢要搶會春天,殺盡土匪為村裡人報仇!埋汰大師果然是大手筆,在不軌傷好後,就將葵花寶典之辟邪劍法教給了不軌!那時候的不軌雖然已經跟春天私定了終身,但嚴格意義上講卻還是一個處男!所以,他並不是很明白,一刀下去他失去的整個世界的快樂。所以,他毅然決然地引刀成一快!壯士啊!」
「嘿嘿,瞎說!」,嬛兒臉都紅了。
張小峰帶著壞笑,繼續說道:「果然,三年後,不軌武藝大成,拜別師父。找到了那群土匪的老巢,辟邪劍法大展雄風,殺了個三進三出,乾乾淨淨!終於,救回了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媽的春天。誰知,第二天,春天毅然決然地落髮出家了!於是,不軌有了個小師妹!第二年,埋汰大師當爸爸了!終於明白了真相後的不軌一怒之下,一刀爆了埋汰的菊花,揚長而去!也就來到了現在的這個地方,小廟孤燈,冷月荒山,想要了此殘生。可是,有一天卻無意間發現了刀柄上的圖形,才真正明白了當初割掉的那桿槍意味著什麼!痛悔之下,不軌萬念如灰,接著又在辟邪劍法的夾層裡看到另一個真相,原來李練這門武功是可以不用自宮的,只要練功之前用三十年的紹興老酒浸一浸那活兒就行!明白了所有的不軌,也對著人間也再也沒有了任何的留戀,終於用一條長繩結束了自己悲慘的一生!」
嬛兒聽到最後,完全都呆了!
張小峰頗為得意自己的想像力,正沾沾得意之時,卻突然發現,那個吊著的和尚不見了!
頓時,臉色煞白!
嬛兒順著張小峰的目光望去,果然是沒有了!
張小峰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地說道:「他……他他他,他……去……哪裡……了?」
這時,只聽背後一個蒼老的聲音接到:「我在這裡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