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的歡笑中,內洞的石門忽然開了。
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只見群狼排著方隊,井然有序地迎面走來。一個個低眉順眼,溫良恭儉讓,馬兒哈特威爾狗昂!
這哪裡還是狼!
這絕對是幻覺!
我甚至相信,這時候,如果有人喊一句:「同志們辛苦了!」,群狼都會立馬回一句:「為——人——民——服——務!」
汪!
汪!汪!汪!
天雷滾滾中,三觀轟然倒地!
哥的虎目忍不住又要飆淚!
然後,在群狼的盡頭,我們看見了玉兒!
彼端,恰似一朵鏗鏘玫瑰靜立,俏然嫣然,長髮盡去,短髮勁裝,乾淨利落中神采自在飛揚!
似乎是倦了,玉兒的臉上現出了罕見的落寞神色,退後一步是孤獨,向前一步是黃昏,風不停浪不靜,……
在這個時代,女子短髮甚為少見,除非是尼姑或者是禿頭。所以玉兒的這種打扮,說是行為藝術也不為過,無疑十分地大膽,對眾人的震撼也就分外強烈!好強大的衝擊力!!!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無疑,那就是這也是美!
一時之間,一片靜默!
看來,我們得重新認識玉兒了!
群狼方隊來到洞外,在四季桃樹前終於停下。儘管天下著寒涼的秋雨,但是狼隊的隊形卻一直不亂。
境界啊!
然後,在玉兒的一聲鞭響聲中,所有的狼同時下蹲,昂起頭望天,長聲嗥叫,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怒,如泣如訴。尤其這嗥聲是群狼齊發,威勢更是驚人,寡婦聽了很嚴重,真龍聽了不淡定,碉絲聽了會暴動。
眾人受了狼聲感應,大多都起了思遠之情,長天大地,千里萬里,有我有你。
而此刻遠在數里之外的人們,聽聞此聲不禁愀然。
有些淡淡的憂傷在天地間默默瀰漫……
在遠方,自相殘殺的江湖豪傑正在潰敗中再次潰敗,在第一千次的潰敗中終於明白,團結才是力量,希望這份明白還不算太晚。在無數次的潰敗中,現在終於選擇了向重天崖靠攏,這裡會有什麼在等待他們呢!而在他們身後,幾張大網正在慢慢收攏。
螳螂捕蟬,黃雀往往在後。
不到最後,誰輸誰贏都還不好說。
該來的正在路上,一切都在等待。
但無論怎麼著,重天崖無疑都是危險的,可是身處險地的人們,真的有這個覺悟嗎?我看未必!
群狼叫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終於收聲,靜靜地蹲在地上,一動不動中都在等待魚兒的命令。
果然,玉兒舉起鞭子,在虛空中猛地一抽,清脆的鞭響在崖底久久迴盪!
然後,群狼就如同復活了一般,一個接一個跑到四季桃樹下,然後有序地跳上桃樹。很快,所有的野狼全都上了樹,整個過程,靜謐無聲,一點雜音都沒有。
外面冷,都回去吧!
破鼓大師牽著小樂子的手,祥和地說:「來,孩子,跟我來!」小樂子聽話地跟著,任由破鼓大師牽著,一齊進了洞。
來到內洞,破鼓望著眾人,面色凝重地說:「情勢緊急,老衲就不再多言,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是時候該做些準備了!」
眾人不明他話裡的玄機,一時不知如何回應,都很不明白什麼叫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才時間不多了呢!只是,這老和尚一向人品還行,又見他這麼語氣認真,不像是故弄玄虛,所以一時並沒有人打斷。就連二鳳,似乎也嗅到了些什麼,聰明地選擇了閉嘴。
破鼓繼續說道:「自從那日官兵退卻之後,我就推想他們不會輕易罷休的。因為傷者頗多,所以一直沒能離開這裡。當今朝政混亂,苟國丈權傾朝野,安親爺擁兵自重,太監吳機又飛揚跋扈,都非容易相與之輩,更何況受了這樣的覆轍,更是絕不會輕易罷休。況且先前,苟國丈還曾揚言要尋得靈獸獻給皇上。而且,從這次來的狼群來看,我想,事情絕非表面那麼簡單,只是,我沒想到會來得這樣快!現在我們所面臨的生死攸關的抉擇,每一步都至關重要。對此,我希望,諸位施主心裡一定要有所警醒。」
此言有理。
「老衲早已是世外之人,按說本不應該論列時事,褒貶是非,只是當今朝廷無道,主上亂用奸佞,百姓深處水深火熱,苦不待言。愚以為上天有好生之德,佛主有悲天憫人之心,老衲不自量力,少年時曾立下壯志,想要救民庶人於水火之中。怎奈材質愚鈍,為人寡薄,所以幾十年來一事無成。今日,面臨生死之時,為了貧僧的這個癡願,我決定將這孩子收入我門中,傳承我的衣缽。情勢緊急,不能回少林稟報掌門師兄,只得從權了。孩子,你可願意?」
小樂子嘿嘿傻笑。
「這孩子心地良善,其性子中的癡愣更是遍尋難求的傻性,最是適宜學武。我選他,是為了他的材質,更是為了他的心性。我想要在敵人來臨之前,將自身數十年的武功盡數傳授給他,縱然有一日,老衲魂歸西方,也能後繼有人,記得老僧的夙願,當有一日,為天下眾生揭竿而起,捨得此身,為天下蒼生做些事!」
說到這裡,一切瞭然!
破鼓說到這裡,掃視了眾人一眼,接著又說:「如果大家沒有什麼意見,那我就要收這孩子為徒了,大家都給我做個見證!」
「啪!」,玉兒一鞭又起,然後衝著破鼓大師問道:「慢著,我不同意!」
「嗯?你說!」
「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小樂子,你說,你是怎麼想的?」
「嘿嘿!」
玉兒不理會這些:「你是要他跟你一塊做和尚嗎?」
聽聞此言,破鼓大師爽朗一笑!
玉兒卻叫他給笑毛了,怒目道:「臭和尚,笑什麼!」
破鼓大師溫言道:「你盡可放心,我只是收這孩子做弟子而已。」
「真的。」
「那我就信你一次,你要是騙我,我是不會罷休的。」
「我哪裡敢啊,我可不想像這些狼一樣!」
玉兒不再理會,逕直走了。
郭靖站了出來:「大師,究竟該怎麼辦,你就下命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