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叔風颯颯般向東,至此獨行時方才顯出真實功夫,倏忽在東,忽焉在西,身形之快比之塞北惡人有過之而無不及,端的了得!八卦門的「陰鳳龍陽」輕功確是天下輕功之翹楚。
可是,遍尋了後院,可就是沒有半點那姑娘的任何影蹤,為毛呢?難道?
難道這姑娘根本就不在這東院,或者乾脆就不在這王府?不應該啊!搞什麼?豪叔可不是好糊弄的,再找!
就在這時,前方,擋路狗出現!不多不少,正好四條人形狗!看來,還是小看了王府這四條狗,至少那鼻子是真靈!
只見那四個出家人,和尚、道士、頭陀與喇嘛,就像f4一樣擺著姿勢,春天掐著粗腰,夏天在他的懷裡嬌羞弄騷,秋天似乎在染缸裡打了個滾,斑斕的長髮飛揚悶騷,冬天冷艷中一臉惡俗,鼻孔粗大鼻毛橫掃,有種俗臭直透心底寒裡奧。好,好讓我忍不住攥緊拳頭,忍也忍不住欲要代表星星月亮人間神仙老子佛想要消滅他們,哪怕同歸於盡吧,哪怕是粉身碎骨,只要能不讓我再吐!
好吧,我承認,還未過招,你們就已經贏了!
你奶奶的!
躲是躲不過,那就來吧,好久不好活動筋骨了!
不待多言,天地乾坤掌已然催動,左陰右陽,只因正氣為我根本,乾坤隨我心意,五德在列,雙手描畫,豪俠是我,懲惡鋤奸,分所當為,我不入地獄,其誰入之!
那四個還真夠無恥的,如果一哄而上那是資本主義復辟,那他們的這種做好事還有人在一邊寫署名評論的行徑那簡直就是**和諧社會了!不一哄而上,也不一個一個的車輪戰犧牲你的有生力量,而是兩個戰你,兩個損你。兩個戰你那是男子雙打對單打,說的是尊敬,以後輩自居,單打獨鬥,是為不敬上,不尊長;兩個損你,說的是對口相聲,有捧有逗,喜樂無禁,虧的是人間有你有我,相伴一切為了藝術一切為了你,眼中有你心中有大愛,以逸待勞,以嘴為攻。
如果這都不是愛,那我不知道還應不應該相信愛情……
這就是愛啊,而大愛,總是讓你攥緊拳頭,能相信的只有未來……
和尚的虎鬼拳集變化和勁力之長,出拳之氣勢若猛虎出山,若虎猴山林,然其鬼魅之處又似陰鬼哭風,冤鬼呼天,實勝其淒厲陰慘。
而那道士的「猿愁猿惱猴頭瞪眼神功」則是集身形之靈活、表情之豐富與心理之感應於一體,旨在耗人神思,摧其心防,動其主念,讓人一見或怒形於色,不能自已,再爾呼呼若狂,走火入魔而亡;或為其牽制,隨其感應,彼喜我喜,人怒我隨,至於橫刀自絕,拔劍內刺,為人宰割而不宰。
本以二人功力而論,和尚更勝一籌,只是天地乾坤掌御正氣,掌陰陽,乾坤為體,五德為根,然正人君子正而多恨,直而易折,內裡易動無名,外裡多所硬脆,故易為邪魔所激,以致為外邪所侵襲,至於如土委地,如水之洩,終於難所為作。此乃中華千古之痛。作為天地乾坤掌之能手,豪叔固然曉得此種利害關係,但面對邪魔外道的形形總總,總是心內不寧,神台不能明淨守一,則是造化之生剋,資質之性,非己之所能左右,此中深痛,不可言而不可除,命也夫?隨著時間推移,這個弱點更是顯露無疑。
最恨的是,旁邊的頭陀和喇嘛,在一邊絮絮不休,其所言說,眼光確實辛而彌辣,多有所中,畢竟旁觀者清。尤其這倆貨流里流氣,口裡便宜佔盡,別人祖宗又總是腎虛心虧,加上一副男女通吃的口條,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浪頭似乎永不能絕,偏偏激鬥中又無可奈何,這次第,豪叔也,怎一個苦字可為外人言說!
就在豪叔七竅冒煙生火的時候,西邊的飛公子也遇上了大麻煩,先是眾侍衛發現了他的蹤跡,一哄而上追趕他如趕豬圈羊般,讓一身功力卻不能還手的他只得抱頭鼠竄,狼狽之極。
然後,就在奔逃的時候,突然一個窈窕的身影入了我目,天地為了靜,時光為了停,唯余一個身影,一種心情,一段距離。
那姑娘側對著他,正凝神觀看一個三十多歲的硬朗男子跟一個尼姑拚鬥,那尼姑正是范蹈愛,只見范蹈愛功力精純,身日吳安軟,口吟人恩淫,手法細膩溫柔,作撫琴吹簫狀,好狂野的老尼姑啊,正所謂粉木耳身去,黑木耳心來,我耳邊彷彿響起,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與尼姑搏鬥的那漢子著實了得,招式是最普通的直搗黃龍,老丈推車之類,但是在強大內力的灌注之下,卻是閑靜處凝重若山嶽,激烈出似爆豆噴漿,並不時伴以叱吒和低吼,更增神威。
這一場好鬥,確實是精彩異常,牽人心腸,那姑娘一時看的呆了,竟忘了上前助陣,更沒有注意飛公子的到來。
但也許是心有靈犀吧,不經意間一轉頭,卻看到飛公子在邊上正全心全意地看著自己,連她都不知道,在這樣緊張的氛圍中,自己臉上竟然立即笑靨如花,燦爛若日出光霞,心裡更是有個聲音,糅合著各種情緒:你終於來了!
在王府的火焰和煙塵中,在眾人的哄叫追逐和打鬥中,這二人卻渾然忘了週遭的世界,只是全心全意地用目光交流,一時之間,你在我眼中燦爛,我在你心中柔情,……
這樣的注視當然是危險的,何況飛公子的屁股後是帶著一串的追兵的,反應過來的追兵們終於圍了上來,刀劍加身之時,飛公子還是沒有絲毫的覺察,而那姑娘卻看見了,滿帶憂心和焦急中,身形移動,但終是晚了,飛公子已經受制於人,這時候他也發現了自己的處境,卻仍是滿心歡樂,反正這種處境,在他的江湖中就像家常便飯,這時候他反而吐吐舌頭,嘻嘻一笑,哎,這人!
就在這個時候,那男子與尼姑的惡戰也分出了結果,只見那尼姑一掌觀我心音拍去,這一掌結結實實地印在了這男子的胸口,男子立即吐血重傷,而那男子的那口混元正氣,尼姑也沒能躲開,正好噴在了尼姑的臉上,一時之間,男子傷重倒地,而那尼姑竟然也昏了過去!
混元正氣,那也不是鬧著玩的!尤其是三十多歲的精壯童男,那更是先天之至陽,渾厚無比。
男子倒下之後,立即有數名護衛上前劍指,眾人慌亂之下呼叫:范蹈愛受傷了,范師父受傷了!
那姑娘心懷大亂,面無血色,向著那男子喊道:「大師兄,大師兄,你怎麼樣?傷得重嗎?」
飛公子心裡恍然,哦,原來這是她大師兄,怪不得功力如此了得。
那男子受傷甚重,聽到師妹的喊聲,想要壓住翻湧的氣血,裝的淡定點,向師妹淡然一笑,哪知終於還是不能,反而喉頭一甜,一口血怎麼也抑制不住,噴了出來,然後頭一歪,也暈了過去。
「大師兄!大師兄!」,那姑娘哭喊著。
就在這時,邑城四吠趕了過來,只見那身形高大的和尚手中提著一個委頓的人形,看樣子像是豪叔,難道他也終於不敵,受了重傷。然後,後面跟著矮道士雙手空空,而那頭陀和喇嘛卻一人一個,那不是李公子和小樂子還有誰?來到跟前,將手中的人往地上一拽。
看來,這次大鬧王府,恐怕要全軍覆滅了……
恐怕?恐怕未必,也許不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