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避險一瞬間
儘管王科長預測不會狠狠打下來,而僅會是象徵性地一打,但為保險起見,他還是迅速決定立刻出擊。他猛地跳起大喝一聲:「還不快打下來!」一把擎住大棒。王科長一急竟說出了跟亞森羅賓在面對兇手半夜入室時相似的台詞。
王科長又伸出另一隻手抓住黑影的胳膊,果然柔軟,是女人的。女人急了,拚命掙扎搏鬥,卻忽然撲通倒地。王科長打開燈一看,果然不出所料,一個**裸的雪白的裸女倒地斷氣了。那雪白的**在燈光下恐怖嚇人地閃著光。令王科長聯想到女演員裸死的畫面。用手試試,氣息全無。那臉慘白喪失了血色。
果然歪打正著,使假設公式成立?運氣!蒙對了?王科長之興奮不亞於得了一個大金娃娃。
王科長當然沒跑,也沒關燈,而是自言自語:「既然我已落殺人罪名,乾脆就向藥家鑫學習,碎屍滅跡吧!掏出一把刀來,手臂高舉,就要剁**的頭顱。
「別動手……」店主忽然慌忙推門進來攔住……兩名幹警早已上前將他擒住。
店主看著自己「死去」的老婆脫口說:「啊啊!你們把她……」
「她死了嗎?」王科長大聲反問。
店主剛說了半截自知不能自圓其說。那臉頓時紅成了豬肝。
「哈哈哈哈!」王科長大笑不止,「既然死了,就先埋了吧。」示意幹警們抬出埋了。
「別別。」店主抱住自己的老婆不放。那表情恐怖萬分,既有生怕把他老婆怎麼地了,也有被抓獲者的本能的慌恐。
「死了就得埋屍麼!你還能抱著死屍過一輩子?」一幹警諷刺。
王科長猜想女的嘴裡必然留有點東西,上前去把女的嘴掰開。果然,拉出來一個破了的小塑料袋,就像是人們平常買涼皮要帶走,店家用小塑料袋裝點「水水」(調料水)的那種。
原來用此裝蒙汗藥,屆時一咬破嚥下肚……
黑店訛人伎倆徹底暴露。店主老婆——那服了藥的黑影足足過了兩個多小時才醒過來。醒過來一見事情已爛包,大哭不已。
店主交代的作案經過竟與王科長的想像一模一樣。
女的交代說:「每次都是我含著一口蒙汗藥進屋,用棒子把客人敲醒,再跟客人很逼真地搏鬥。再把蒙汗藥嚥下,昏死過去……每次醒來,客人早嚇跑了。」
「一共幹過幾回?」
「有七八回。」
……
在將罪犯押回的路上,走到一段難走的山路時,男主人冷不防「嗷」地尖叫一聲,猛地從個山崖跳下去,撒腿鑽入一片樹林。
十七
罪犯命嗚呼
地上掉著打開的手銬。原來這傢伙不知用什麼鐵絲弄開的。
「追。」王科長大喝一聲,也縱身跳下崖,拔腿追去。誰知卻不見罪犯身影。王科長來到一棵榕樹下,停住腳步四下張望。他猛地悟到了什麼,連忙抬頭向上看。說時遲那時快,罪犯從樹上刷地跳了下來。原來罪犯跳落到樹上了。罪犯被斷裂的樹枝掛得衣服破了,臉也擦傷多處。
因為溝底有厚厚一層腐葉,罪犯基本沒摔著。並很快爬將起來。
王科長與他你來我往地交起手來。
沒有幾個回合,王科長飛起一腳,將罪犯踢出數米之外,仰面倒地。王科長衝上前去,反扭胳膊擒住他,但他頭仍倔倔地仰著,正當王科長掏出手銬欲給他戴上時,他卻猛一掙,像一塊大石頭般順崖邊滾了下去,翻了個跟頭,爬起來又跑。跑到一根獨木橋跟前。那獨木橋極險,就是電桿粗一根獨木,長約七八米,下邊是萬丈深淵,深淵裡是一堆亂石。罪犯三兩步快速跨過去,又跑。王科長急了,並不收步,而是藉著慣性衝上獨木橋,腳下急蹬幾下,好險,也過去了。
餘下的人則避過獨木橋之險,下溝地繞過來。
只因王科長冒險衝過獨木橋,爭取了時間,使罪犯無法擺脫。
罪犯看見後面的王科長追上來,慌不擇路跑上一條死胡同。
最後,罪犯逃到一處懸崖上,看看前無進路後無退路,周圍幹警們已經逼上來,便像困獸一樣抓起石頭亂扔過來……僵持了片刻,看到絕無逃走可能,便一咬牙,縱身從山崖跳下去,筆直地跌落進北湖裡。
一陣水花翻騰,罪犯沉入水中沒影了。又過了一會兒,北湖不堪忍受此濁物的骯髒,吐出了他那吸飽了水的泡漲(人們錯覺)的屍體。陽光下,屍體醜惡無比。
後來經繼續審訊,女的又交代說:最初,恰逢有一年國慶遊客過多,國家在電視上播節目提倡各地辦家庭旅社,還播出幾個家庭旅社試點戶。他兩口子為了發財,就把這個家改成了旅社,花了不少投資。不想地處偏僻,旅客寥寥,根本賺不到什麼錢。是被電視台忽悠了(其實是形勢變了,電視台主觀並沒有忽悠人的意思)。眼瞅著別人發家致富,真急得火上房。急紅眼了就想邪了……男主人他爺舊社會就是個土匪,也開過黑店,有一回來了個富客人,帶了不少金條,他爺就讓他奶**裸到客人房間裝死嚇跑客人得了財物。男主人就倣傚他爺這一舊招……一年多來做成了七八回。但絕對沒殺一個人,真的。
「請你們把手銬給我去了吧,磨得我手疼。罰多少款我認了。」如此法盲?
王科長真想給她一記耳光。
回到市裡,王科長向上級匯報了破案經過,並建議立刻召開記者招待會,公佈案情,指望被「裸屍詐騙案」訛跑的人看見報紙電視會恍然大悟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