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酷拉皮卡和旋律神情複雜地看著推門進來的秦倫,跟在青年身後的蘭德,他們沒有多加關注,可能認為他也是某位黑幫分子。
「抓到的人是他?」秦倫看著被鎖鏈五花大綁在工作台上的俠客,露出一絲笑意。雖然是他親手引爆炸彈,但是在瀰漫的塵灰中,連青年自己也沒能看清酷拉皮卡到底抓到了哪位旅團成員。
「為什麼不是派克諾妲和小滴?」旋律疑惑地輕聲問道,儘管秦倫在這次行動中將她排除在外,不過音樂獵人性格溫和,並沒有感到不可接受。
「給予我的準備時間太少,實際上,這樣的連鎖陷阱並不多,能夠有一個可以用上就已經很幸運了!」秦倫有些無奈地攤開手,他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事先掌握派克諾妲和小滴的前進路線。
「你就是一直在算計我們的那個獵人?」俠客饒有興趣地看著秦倫,對於自己的處境似乎根本就不在意,「為什麼呢?」
「這還需要我說嘛,當然是為了維護世界和平!」秦倫走到俠客面前,一臉正氣地眨了眨眼睛。
「呵呵呵,好吧,是個蠢問題!」俠客樂不可支地輕笑了一陣,旋即臉色一肅,「窩金也是死在你手裡嗎?」
「嗯,是啊!我剖開了他的肚子,就是這樣……然後放進了一堆**!」秦倫笑著雙手比劃了一下,淡淡地說道,「他很堅強,到死都沒有出聲。不過,我看得出來,他是滿懷遺憾死去的,或許是在為你們接下來的命運而擔心!」
「我也會死嗎?」俠客滿臉笑容地看著秦倫。
「這將不再由我決定,我答應了另外一個人,如果有充分時間的話,就把你交給他!」秦倫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眼中的血芒一閃而逝,「或許相比較窩金,你會更讓人感覺悲哀!」
「呵呵,來吧!」俠客淡淡地笑道,「我和窩金會一直等著你!」
「酷拉皮卡,我們先出去吧!」聽到秦倫與俠客的對話,旋律的臉色蒼白地可怕,輕輕地拉了拉少年。
「旋律,我想留下!」酷拉皮卡搖了搖頭,緊抿著的嘴唇掛下一絲血沫。
「秦倫!」旋律求助般地看向青年。
「酷拉皮卡,你先出去!」秦倫遲疑了一下,終於開口說道,「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的另一幅樣子!」
蘭德冷眼旁觀地看著酷拉皮卡兩人走出密室,轉頭淡淡地說道:「不想他變成我們一樣的人嗎?看來你很喜歡那個少年!」
「有嗎?」秦倫目光一閃,不置可否地反問到。
「你自己最清楚!」煙花冷冷地看了一眼秦倫,突然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開始吧,真是很榮幸能親眼見到剖解者的創作過程!」
「叮鈴鈴~~」正當秦倫垂下頭,眼中的血色越來越濃時,密室中卻響起了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
「哦,應該是他的同伴!」蘭德掃了一眼面不改色的俠客,將桌上的一部粉紅色手機丟給秦倫。
秦倫低頭看了看手機上的號碼,笑著朝俠客問道:「要接嗎?」
「不用了!」俠客慢慢收斂起臉上的陽光笑容,平靜地搖了搖頭。
「你不想得救?這可不是乖孩子!」秦倫樂呵呵地按下了接聽鍵,不過卻沒有開口說話。
「他還活著嗎?」手機的另外一頭傳來了一個平靜的男聲。
「旅團團長庫洛洛·魯西魯?」秦倫輕聲問了一句,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便將手機湊到俠客嘴邊。
俠客閉上了眼睛,緊緊地抿上了嘴唇,看起來是打定了主意不再出聲。
「他很聰明!」蘭德咧了咧嘴,笑著說道,「我來幫幫他!」
「呼!」蘭德抬起右手,一團火光包裹住了他的拳頭,這團火光的色彩十分奇特,從紅色變成橙色,繼而又變成蔚藍色,最後化為一團熾烈的白光。
「嗤!」蘭德將火焰之手輕輕按在俠客的肩膀上,剎那間室內就瀰漫開一陣芬芳的肉香,只是馬上又變成了刺鼻的焦臭味。
「辟啪!」俠客肩膀上的肌肉猶如油鍋般沸騰起來,無數血泡從皮下冒出,然後炸裂。不過其中的體液和鮮血剛剛流淌出來,就直接被蒸發掉了,一團團淡紅色的血霧從陽光少年的肩頭升騰而起。
俠客的娃娃臉微微抽搐,血絲從咬破的嘴角不停淌下。只是他的神智依然清醒,不僅沒有出聲,而且還在努力抑制身體的顫抖,避免讓手機接聽到任何動靜。
「夠了,住手!」手機中傳出了一個奮力壓抑情緒的聲音。
「哦?這樣都能從手機那頭感受出來!」蘭德熄滅了手上的火光,有些意外地咧開嘴笑道,「秦倫,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要盯上他們了!」
「這幫人是不是很不錯!」秦倫突然摀住臉,肩膀微微顫抖,艱難地喘息到,「不行,這樣下去,喬伊快控制不住了!」
「讓我來吧!」蘭德十分理解地從秦倫手裡接過了電話,冷靜地安撫道,「你到旁邊休息一下,等會還有你忙的!」
「什麼條件?」庫洛洛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平靜。
「以我的行事原則,一般是沒有條件的!」蘭德瞟了一眼蹲在牆角的秦倫,有些無所謂地說道,「不過,這次的事情不是由我主持,那就……談談吧!」
「團長,帶大家離……」一直都沒有出聲的俠客,忽然衝著手機聲嘶力竭地大喊到。
「砰!」俠客話未說完,臉部就中了重重一拳,讓他剩下的話語直接嚥了回去。
一對猶如紅寶石一樣熠熠發光的血目出現在了俠客的面前,喬伊此時額頭滿是汗珠,一隻大手緊緊地摀住了他的口鼻,鮮血從殺人魔的指縫中泉湧而出。
「噓噓噓~~」喬伊豎起食指,湊到嘴唇上,貼著陽光少年的臉頰溫柔地安慰到,「等下你會很辛苦,現在先保存一些體力!」
「窩金,這就是你最後見到的……惡魔嗎?」俠客瞪大眼睛,直視著喬伊暴虐而猙獰的面孔,身體本能地微微顫抖,平靜的心中首次升起了一絲悲傷。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那個雄獅一樣的同伴。
蘭德回頭看了看兩人,咧開嘴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色彩,淡淡地對著手機說道:「現在聽好,我只說一遍,我們的條件是……」
……
庫洛洛放下手機,慢慢閉上眼睛,臉上情不自禁地掛下兩行晶瑩的淚水。
「團長!」旅團成員們臉色一變,心中各自升起了一股極為不祥的預感。
「俠客……已經死了!」庫洛洛平靜地說道。
「怎麼會呢?」富蘭克林眼角眥裂,大聲吼到,「手機裡剛剛不是還傳出了他的聲音嗎?他們有什麼條件是我們無法辦到的嗎?」
俠客平日與他關係極好,況且這一次陽光少年被抓的時候,富蘭克林就在他身邊。如果俠客不能得救,富蘭克林實在是無法原諒自己。
「富蘭克林,安靜一下!」狹眼男子芬克斯一個閃身,按住了富蘭克林的肩膀,看著他凝重地搖了搖頭,「先聽聽團長怎麼說!」
「對方雖然提出了條件,可我能感覺出來,他們不會放過俠客!」庫洛洛的聲音越發平靜,淡淡地說道,「估計俠客也知道這點,他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那麼說,俠客也是六位失去生命的同伴之一!」少女瑪奇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手上的預言詩,慢慢地將它捏成了碎片。
在突襲墓地大樓回歸後,再度會合了同伴的庫洛洛,用妮翁處偷來的預言能力,分別給有生日資料的其他旅團成員占卜了一次。
「這不可能!」富蘭克林面容扭曲地雙手一錘身前的大青石,磨盤大小的青石卡嚓一聲,碎裂成了數塊,「他們是誰?黑幫,還是陰獸?」
「我們從那個監控室抓到的黑幫分子,招供說是剛剛加入陰獸總部的流星街暴徒,叫做秦倫!」派克諾妲雙手抱胸,冷冷地說道,「還有一名諾斯特拉家族的鎖鏈手,叫做酷拉皮卡,主使者是那個秦倫!」
「流星街的人?」旅團成員各自一愣。
「不僅僅是流星街的身份!」庫洛洛忽然搖了搖頭,「我懷疑那個秦倫跟我,還有飛坦是同一個地方出來的人!」
庫洛洛猶如一股寒冷的冰流掠過所有的旅團成員,他們的身體紛紛一僵,彷彿突然間中了定身咒。
「呵呵,魘嗎……」身材矮小的飛坦慢慢豎起自己的倒吊眼,露出了一個令人不寒而慄的怪笑。
「團長,能告訴我一下,什麼是魘?」場中響起了一個妖異的聲音,容貌俊美卻穿著一身小丑裝的西索饒有興趣地問道。
「魘生存於流星街的最深處,如果說流星街是被世界拋棄的遺忘之地,那麼魘所在的地方就是流星街中的流星街……」
庫洛洛眼中閃過一絲追憶,「我們,不,他們……不是人,是最凶殘的惡靈!如果俠客真的落入了他們手裡,他就必須自己想辦法盡快死去!」
「團長!我們要怎麼做?」小滴眨了眨眼睛,淡淡地說道。
「一向都是我給大家下命令,這一次我打算讓你們自己做決定!只是我要提醒你們,預言詩提到過,如果我們不留在教堂,那麼就還會有四位同伴死亡!」
庫洛洛合上書本,向著眾人攤開手,彷彿要將所有旅團成員抱在懷中,「現在告訴我,你們想怎麼做?」
「團長,這還用說嗎!」眾人身上慢慢升騰起濃烈的戰意,猶如咆哮的巨龍一般衝上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