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越來越近,余治的機槍直接開了連發,一個扇面掃過去,對面的日軍斥候迅速臥倒,馬上就有手雷向這邊招呼過來。
91式手雷小巧輕盈,雖然磕炸引信有時會帶來不便,但是總體上來說,性能還是十分不錯的,幾顆手雷被拋了過來,幾聲巨響時候,煙塵四起。日軍的先頭部隊已經在靠近,機槍小組也在不斷跟進,畢竟這是人家的佔有地盤,比我們多了許多優勢。
「撤,交替掩護撤退」我快速地下達了指令「不要戀戰,猴子,來發煙!」
猴子二話不說地在樹上拉了一發煙霧丟到隊伍的前面,余治收了機槍馬上就往回撤。白楊的斯登馬上就開始打掩護,短點打進煙霧中,子彈刮過的彈道馬上就被新的煙霧所遮蓋。
一行人玩命奔跑,後面的槍聲越來越稀疏,齊銘在逃命的時候還不忘甩出各種**手雷地雷,炸得後面的日軍鬼哭狼嚎的。各種小巧輕便的地雷不斷騷擾後面追擊的鬼子。不斷有爆炸聲從背後傳來,偶爾一發流彈劃過,也僅僅是削掉了身邊的樹皮。
終於在把背後的日軍甩了個乾淨的時候,我們發現我們來到了一個山谷之中,兩邊的山上不斷傳來熊的嘶吼,偶爾還會有鳥啼。夕陽的餘暉稀稀落落的透過樹梢,打在我和我的小隊臉上。天色漸晚。
「原地休息30分鐘。」我命令道,夜晚是進山最好的掩護,也是最危險的時候,後面的日軍可是緊緊地盯著我們,我們也架不住這窮追猛打,磨刀不誤砍柴工,30分鐘足夠我們休息了。
猴子的窩兒從來都是在樹上,此時他有化身為了矯捷的猴子,蹭蹭的就上了樹,眼觀六路,耳聽方。雖然是在睡夢中,但是卻有足夠的警惕性來防禦身邊的一舉一動。
「這好不容易到了東北了,鄒是沒吃上一頓香噴噴的白菜豬肉燉粉條子」余治巴扎巴紮了下嘴巴,彷彿在回味這種味道。我們這幾個人中,唯有他是地地道道的東北人,從吉林來的,東北人似乎都長了一副抗機槍的身板,體格雄壯,四肢強勁,一把布倫或者捷克式能被打得虎虎生威。控制彈道也是一把好手,據說他可以在十米的進內,把機槍當步槍使。
齊鳴還是老樣子,操起手雷啥的就在外圍佈置陷阱了,只要外面有風吹草動。馬上就會有巨大的轟聲先送他們一程。
眾人馬上就著背包躺下,吳榮警戒,身上披著白楊的偽裝服,與周圍的景色完全融在一起。連嗅覺靈敏的狼狗要是到了這裡,准也分辨不出吳榮的位置。白楊偽裝技術的**已經幾乎達到了巔峰。我們迅速進入夢鄉。可是還沒睡一會兒,上官突然就把我們推醒了。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條件反射的拉槍栓,芝加哥打字機的子彈馬上頂上了彈膛,開保險。
「別緊張」上官拍了拍我的肩,讓我安靜下來。然後小聲的對我說「這地方好像不對勁」
「不對勁?」我問道。「哪裡不對?」
「太安靜了」他繼續觀察周圍的地形「一點聲音也沒有,使出反常必有妖,小心為妙。」
我又躺了下去,但是手指仍在扳機上,處於隨時可以第一時間進入戰鬥的狀態。
「噠噠噠!」
就在我的頭還沒有完全沾到背包的時候,突然之間,背後的火光沖天而起,機槍,擲彈筒,三步槍的聲音跟炸了營似得。不斷有爆炸聲,機槍的轟鳴聲。子彈好像是不要錢似得到處飛舞。距離太遠,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日本鬼子做啥子嘛~」一聽到槍炮聲,所有人立馬都撲騰了起來。還在崗哨上的吳榮還沒抖完身上的東西就開始吐槽。「媽了個巴子的,連休息一會兒都不讓人安生。」
所有人起床都一個動作,開保險,上膛,預備動作。雖然嘴裡嘮嘮叨叨,余治早就找好了機槍位。
「做啥子做啥子咧咯」吳榮一邊望向開火的方向一邊還在抱怨。
「王蓋子的,他們是遭到襲擊了」吳榮仔細聽了聽槍聲,突然反應過來。金絲猴站的高望的遠、拿著望遠鏡先瞧了瞧。鬼子的營地裡一片混亂,有開槍的,有扔手雷的,還有一群鬼子已經在潰散了。
幾個剛跑進白楊射程的鬼子全部都沒有逃出白楊司登的點射。一個一個被放倒在了地上,他們已經無心防禦,他們在逃命。
「到底是什麼情況?」吳榮一臉的小心謹慎的問道,「要不要過去偵查一下?」
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一道勁風掠過,黑暗中衝出一隻巨大的貓科動物。一下子把剛剛站起來的余治撲倒在地。
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手中的火器自然不敢隨意開火。余治大大咧咧地從地上爬起來,肩膀上露出了三道口子。不過還好是劃傷。余治在被撲倒的時候,下意識的把機槍往前格擋了一下,才沒有被那鬼東西削去腦袋。
「哪個王犢子」余治罵罵咧咧地從地上爬起來。拾起機槍看了一下,整個彈匣被拍變形了。當下趕緊換上新的彈匣。嘴上不饒人,但是動作依舊十分謹慎,這個時候金絲猴突然從樹上跳下來,一個碩大的「貓」趴在樹上,離金絲猴還有不到一爪子的距離。
「猞猁!」余治第一個反應過來。「小心!」說著一摟火兒,布倫機槍就順著樹幹打了上去,樹皮被打的四處橫飛,猞猁搖晃了一下,馬上又消失在了茫茫夜幕中。
「這裡不能呆了」吳榮說道。猞猁這東西其實大家都明白。雖然比不上老虎獅子,但是也是狩獵的一把好手,尤其是在於精明,剛剛那一頭明顯超過了正常的體格。這就說明了這根本不是普通的品種。猞猁的狡猾是出了命的,它絕對不會和你死磕,但是一旦你被它看上了。很少會有真正逃脫的機會。眼下的辦法只有一個,殺。
眾人馬上收拾好行裝,槍支都放在隨手可以觸及的位置。齊鳴身上鈴鐺作響,就跟雜貨鋪一樣,各式手雷,榴彈,**包。琳琅滿目。眾人當下將陳夢瑤圍在核心,慢慢地向大興安嶺的腹地前進。
身後的槍聲還在不斷的響著,日本人被突如其來的襲擊打亂了陣腳,不過仔細分辨。在亂槍之中,總有那麼幾聲槍聲是錯落有致的。——他們的特戰隊依然跟在我們後面。
白楊吳榮夾著我,金絲猴依舊還在樹上蕩。但心中仍舊是不安。總是感覺周圍有那麼幾雙眼睛似有似無地盯著我們。深夜的林子寂寥無聲。這就是我們在大興安嶺過的第一個夜晚。殺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