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考試準備怎麼樣了?」秦國棟看到茶几上還有本專業書,就順手拿起來翻了兩頁問到。
徐毅笑笑說到:「考試倒是沒什麼問題,我也沒有一直忙這裡的事兒,這就算想開業也得等我畢業再說呢。」他現在可以確定,自己的記憶力絕對有了顯著的提高,這段時間看過的書基本上都能過目不忘。
或者這也算是自己折騰這麼久下來,最滿意的發現之一,考試的書他也沒剩多少沒看完了,只要這幾天抽空再看一下就行了。
許毅剛準備問秦國棟裝修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兒,就聽到自己電話又響起來了。徐毅看著號碼有些陌生,卻是自己老家那裡的號段,也不知道是誰打過來的。他也有些感歎,今兒這是怎麼了,自己買電話這麼長時間,還是今天這電話最多呢。
不過這是老家那裡打過來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事兒找自己呢。
「秦哥,我接個電話」朝著秦國棟笑笑,徐毅接通電話就問到:「你好,我是徐毅,你是哪位?」
「你猜我是誰?」對面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
徐毅感覺腦門上汗都要下來了,你要是個小姑娘賣萌裝可愛還好說,一個大老爺們兒也玩這套,這有意思?
再想想這人說話的聲音很熟悉,又幹這種不大著調兒的事兒,徐毅有些遲疑地說到:「你是王桐?」
「賓果!」王桐笑著說到:「小毅呀,我問你個事兒。」
「你說。」自己在家待了差不多一年,不過也沒見到王桐幾次。從小玩到大,兩個人感情倒是不錯,不過王桐這幾年總在外面跑,每次回家也都是來去匆匆,手機號碼更是換來換去。自己除了他家裡的電話以外,倒也沒留別的什麼聯繫方式。
「我在縣城呢,我看長途汽車站邊上這裡有個賣什麼『越南追風果』的。說是用五十度以上白酒和生薑泡上一個星期,能治療風濕,頭疼,失眠。哪裡疼了擦在哪裡。就算是風濕老寒腿。如果喝十天半個月也能永不復發,你說這個真有這麼好的效果嗎?」
徐毅聽了臉都綠了,王桐這人怎麼出去混了幾年越來越不靠譜,街邊賣藥這種事兒他也信呢。「街邊賣藥的你也敢買呀,再說你買這東西幹嘛?」
王桐聽了徐毅語氣不大對,倒也收斂了一些。「二太公不是老寒腿麼,我看他這三個果子十塊錢也不貴,這要是好用的話,那我就買點兒。」
王桐口中的二太公是村長的二叔,算來倒是王桐的曾祖父輩兒了。
村裡那一輩的人就剩下這麼老哥幾個。畢竟都上了年紀,身體也不怎麼好。
「你別信那些有的沒的,那東西肯定沒用,搞不好還有害呢!」徐毅告誡到。
「不會吧,我看他地上的招牌還寫著『越南奇藥』『東南亞藥王』、『少數民族絕世偏方』、『世界最猛烈的草藥之一』。來自東南亞國家的神奇草藥。是苗、瑤、白、彝、傣等少數民族的絕世偏方,獨特的單方藥。追風果是大自然對人類的恩賜,森林珍貴稀有藥物,請勿褻瀆浪費……」王桐低頭看著地攤上印著的說明,把這個念給徐毅聽。
「這世上哪兒有這麼好的東西,這風濕也不是因為感染啥的,還能根治。你也不想想,這東西要是真的這麼好。他幹嘛還擺地攤,自己開個診所,那不是大把大把的錢好賺麼?」
「不能呀,剛才有個試著擦了他的藥酒的人說這東西擦到腿上就有點兒發癢,發熱,馬上就感覺不到疼了!我也怕是個托兒。還在網上查過,真有說這東西的,都說這東西治療風濕有奇效!」
「風濕也不是真的受涼引起的,這是人體自身免疫系統出了問題,根本不能靠用藥徹底解決問題的。」徐毅耐心給他解釋著。王桐這心意倒是不錯。不過這事兒怎麼總是有些毛躁,總得好言規勸他別去碰這些玩意兒。
不過說到藥酒,徐毅總覺得有些東西在眼前一晃而過。想了一會兒,總算想起來了,就問王桐:「你跟我說說那追風果長成啥樣。」
「有點兒不好說,大小差不多跟鴨蛋似的,有黑紫的有綠的,看起來就像一串編起來像是蒜辮子一樣的東西……」
「那這東西是不是三個一排,長在一起的,屁股後面還有幾片硬殼?」徐毅突然插嘴問到。
「嗯,對呀,就是這樣的,你認識呀,那就好了。」王桐點頭說到。
「小桐哥,你千萬別買那玩意兒。那果子叫桄榔子,也叫山椰子,有毒,吃下去雖然不至於要命,不過搞不好會出事情的!」
徐毅這樣說,絕不是危言聳聽,其實是他總算想起以前在中醫院看到的一個病例。
「啊,怎麼可能這樣,那不是害人麼?」
「是呀,我去年不是在中醫院實習麼。有一天門診收進來一個病人,說是酒精中毒,送到科裡來了。」
徐毅簡單地跟他說了下自己遇見的事兒。
患者家屬說患者喝了外地親戚給他治療風濕病的藥酒以後,沒喝多少就喝倒了。家屬以為是酒喝多了,沒當回事兒,不過過了半晌這人也沒醒,家裡人才慌了,把人給送到醫院來了。
先給患者洗胃以後,化驗的結果卻也出來了,基本上排除了酒精中毒的可能。再一系列檢查排除了心腦血管意外以後,卻也不能明確到底是什麼中毒。詢問患者家屬,卻也都說不出個子午卯酉來,幾個人無奈,也只好看著患者的症狀,對症給他用了些阿托品。
所幸的是折騰下來以後,病人醒了除了有些宿醉感以以外,別的倒是沒有什麼。
徐毅讓他家裡人把那酒帶過來,把裡面的果子直接給拼了起來,結果老家在桂省的林正天一眼就認出這東西來了。桄榔的樹幹髓心含澱粉,可供食用,是當地一些少數民族的一種特色食品,這桄榔子的確也有藥用價值,不過卻沒那麼神奇一般都是當地用來治療積食或者血瘀的。而且桄榔子本身有一定毒性,接觸容易過敏而感覺到瘙癢或者是疼痛,需要加工以後才能使用。他也沒想到離著西南這麼遠的地方會有人接觸到這東西,所以一時間也沒想到。
徐毅跟王桐說到:「你要是沒事兒的話,就在那兒等一會兒。我打個電話去縣衛生局讓他們通知藥監局,估計一會兒就能有人來抓他!」
「真的呀,那我可等著看戲了!」王桐笑著說到。
「那行,等會兒我再打給你。」徐毅掛上電話,然後直接打到縣裡衛生局的醫政科,他也不知道別的科室的電話,反正只要有人的話,這怎麼也能幫著聯繫吧。
不過電話鈴響了好一陣也沒人接,徐毅想了下,直接在號碼前面加上區號,撥通了市裡的報警電話。
「您好,這裡是一一零受理中心,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
「您好,我想報警。」
「請講。」
「陵北縣長途汽車站旁邊有人正在出售有毒的桄榔子,說是治療風濕病的追風果……」徐毅把事情簡單地描述了一下。
「制售假冒偽劣藥品的話,你應該打到當地的藥監局,這歸他們管。」電話那頭回答到。
徐毅說到:「可是我不知道藥監局的電話,我打到當地衛生局,想讓他們幫忙聯繫,不過電話也沒人接。」
「那好,我們會馬上聯繫當地衛監所,如果聯繫不上,我們會聯繫附近派出所。」
「謝謝。」
「請問您的姓名和住址以及聯繫方式。」
「我是徐毅,現在人在省城,家裡地址是凌北縣太平鄉常平村。」徐毅說著,把自己手機號碼報了過去。
「好的。」
掛上電話,徐毅不好意思地跟秦國棟笑笑,說到:「不好意思,秦哥。」
「沒事兒,這賣假藥的確害人不淺,你這事兒做得對!」秦國棟朝著徐毅豎起大拇指,隨後笑著問徐毅:「我知道你肯定有不少疑問,對吧。」
「是呀,這裝修是怎麼回事兒呀?」徐毅笑著問到,其實心裡也有了一定的答案,這事兒十有**又是跟鄭懷遠有關。
「其實這是鄭哥臨走之前就安排的,一樓改造那時候,鄭哥看著這一樓和二樓的吊頂都沒做,就順帶著把一樓和二樓的吊頂也都包給了那個施工隊。」
「鄭哥在省城留的時間不長,而且施工隊也有工程要做,難免就排不開工期,所以那次只是過來把一樓的廚房給弄了下。」
「大廳和二樓當時來不及做了,本來鄭哥想跟你說一聲,又怕耽誤你考試,就把剩下的一套鑰匙交給我讓我幫著照看一下。前兩天那裝修隊正好有空,就過來把活兒給幹完了。」
說到這裡,秦國棟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們都沒想著你這還能抽出時間忙活這個,這麼快就開始裝修了,不過這不會對你這裝修造成什麼影響吧?」
徐毅笑著說到:「沒什麼,反正我這也不著急,我這就想開業也得到下個月。不過鄭哥也真是的,裝修再加上空調什麼的,又讓他破費了一大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