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手生,不過徐毅畢竟年紀輕,體力也好,隨著兒時的印記一點點憶起,割起豆子的速度越來越快,架勢也越來越嫻熟了。
不知不覺間所有的豆子都被割下來,變成一堆堆放著鋪子的黃豆。
徐毅直起身長出一口氣,再回頭看看,身後的這幾壟豆子,豆茬高低相仿,也沒有哪個豆子被連根拔起的跡象,很顯然自己這水平比剛開始時強了不少。
這時候,徐毅就聽到一陣古怪的「咕嚕」聲響起。
徐毅怔了一下,隨後才發現自己早已經飢腸轆轆,前胸貼著後背了。
徐毅趕緊放下傢伙事兒,起身回去做飯。
米飯煮上以後,徐毅拿了個編織袋,拆開底下的縫線,再用鐮刀沿著一個側面把它割開。
鋪開以後,這袋子就變成了一個布片,徐毅拿了兩段繩子繫在這布片的四個角上,做成一個像是超大號口罩的豆子。
拎著兜子走到地邊上,徐毅小心地從地上抱起一堆堆豆秸放在兜子上面,放滿一兜子就抓住兩根繩子把豆秸兜起來拎到苫布上面。
一點不出徐毅的意外,等到把豆秸全都轉移到苫布上,這兜子裡面果然出來不少黃澄澄的豆子,想來如果自己拿著繩子往回背的話,只怕這一路上就得糟蹋不少豆子呢。
原本徐毅還想著先把能收的東西先全都給收回來,之後空了再來慢慢打場。看來自己只能先把這豆子收回來先打乾淨才能再去收別的東西了。
要不然,只怕這一堆堆的東西放在苫布上。這全都得炸莢混到一起去,到時候往外挑也是個麻煩活兒。
等到電飯鍋跳起來的時候,徐毅已經把所有的黃豆都搬回來,在苫布上面堆起一座小山來。
吃過午飯,徐毅就準備打場,不過這空間裡面自然沒有什麼脫粒機了,就算是石磙子自己也沒有呀。
只是如果換成用木棒敲打的話,這麼多的豆子都不知道得忙到哪年去了。所以徐毅在打場之前還得現做一個槤枷。
徐毅找了一根一尺多長的木方,準備拿它做成槤枷的連接軸。
拿著鋸子靠近一頭差不多一寸多遠的地方,小心地在四個面上鋸了淺淺的一圈。
拿著這木方走到台鉗邊上,徐毅把台鉗調整到合適的寬度,就把這木方被鋸過的那一頭夾到台鉗裡面,拿著斧子小心地把這木方露在台鉗上面這一段的四個稜角都給砍掉。
徐毅拿過一把刨子,把刨刃卸下來。用它一點點地把那木方上面一段修成一根近似圓形的木棍,下面一頭方形的維持著原來的樣子,正好可以當成一個堵頭來用。
隨後徐毅找了一根粗細合適,差不多有兩米多長的竹竿,拿著鋸子在離著頭子差不多一尺遠的地方用鋸直接鋸進去一大半,再把鋸開的這一半竹子劈掉。
徐毅插上電爐子。把這竹竿前面剩下的這段竹片轉到向下一面,小心地放在電爐子上方烤了起來。
爐子功率比較小,徐毅卻也不敢把它直接放在爐子上,生怕這竹子烤焦了。
烤了好一會兒,這竹子發出輕微的吱吱聲。竹片表面也像是浸過水一般,滲出一層油來。
徐毅戴上手套。一隻手拿過剛才作出的那個木條,把它壓在竹竿被鋸斷的那個地方,另一隻手直接扳住那根竹片,趁著熱度還在,用力地往上面扳過來。
被火烤過的竹子比較軟,受力直接就彎折上來,繞住那根木棒再扣在竹竿上面,槤枷把算是製作完成了。
徐毅再把連接軸從竹竿裡面抽掉,接著把竹竿在火上烤了一會兒。徐毅這才再把木條插到孔裡面,小心地修整著那根竹片的曲度,以改變那個孔的大小。
一直到連接軸能夠在這孔裡面輕鬆活動,但是後面的堵頭又不至於從裡面抽出來,徐毅才滿意地把它放在一邊,起身朝著竹林走去。
徐毅砍了幾根紫竹,把它們都放在電爐子上面烤乾、烤軟,一根根彎折編製在那根木條上面,再用幾根細竹條把它們牢牢地編織在一起,製成了一個三尺多長,七八寸寬的槤枷拍子。
最後為了這東西能夠經久耐用,徐毅還用鐵絲把幾個薄弱部位固定一下,槤枷才算徹底加工完成了。
徐毅再出了空間,去到倉房裡面把耙子和叉子拿著,帶到空間裡面,準備開始第一次打場了。
從豆垛上面直接扒下來一些豆秸,鋪在苫布中間的地面上,攤成差不多一尺多厚,直徑有兩米大的一片。
豆子已經徹底乾透了,這麼一折騰,豆秸裡面不斷傳出來豆莢崩裂發出的卡卡聲,而這一片豆秸的周邊還能看到蹦出來的零星的豆粒。
徐毅右手在前,左手在後,雙手握住槤枷把,斜著向上舉過頭頂,然後斜向左下快速地甩動槤枷把。
槤枷拍子在離心力作用下,直接繞著連接軸翻轉到前方,隨著槤枷把向下落下來,直接打在豆秸上面,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被槤枷拍子砸到的豆秸和豆莢紛紛炸裂,能看到豆粒不斷地順著豆秸之間的縫隙向下滾落,還發出嘩嘩的聲響。
看到這槤枷還算好用,徐毅加快速度,掄起槤枷砰砰啪啪地一頓甩動。
打到高興之處,徐毅還輕輕地哼起了打場號子:「上場打到下場來唷呵喂;四句山歌不為難哎呵喂;一個牛犢兩個角呀呵喂;一年四季十二個月呵喂!」
槤枷起落的節拍剛好合著號子的節拍,給這抑揚頓挫的唱腔憑空增加一些節奏感,聽起來倒是別有一番韻味。
很快。鋪在地上的這些豆秸就被拍平了,也塌下去好大一截。甚至頂上一層的豆秸一根完整的都沒有,全都被打碎打裂,露出裡面白花花的芯子來。
更不用說那些豆莢了,連著外面的皮子都已經被打得粉碎,跟豆粒一起裹在豆秸裡面。
看到已經差不多了,徐毅放下手裡的槤枷,拿過叉子。
徐毅把叉子伸到伸到豆秸和苫布中間輕輕地往上挑起豆秸,然後抖動幾下叉子上的豆秸。讓裡面裹著的豆粒落到下面苫布上。
把叉子再挑高一些,扯斷跟周圍豆秸的牽連,徐毅把叉子上面的豆秸朝著旁邊苫布上面的空地上掀過去。
槤枷畢竟沒多重,所以這豆秸下面差不多有一半都沒被打透,上面的豆莢甚至都還保持著完整的形態。
豆秸翻開以後,苫布上就露出一層參雜著豆皮的豆子來。
一直到把所有的豆秸都翻了一遍之後,徐毅再次哼起號子。掄起槤枷埋頭苦幹起來。
如是反覆,直到所有的豆秸都被打得一絲絲的,再也看不到上面有完好的豆莢了,徐毅才把這些豆秸挑起來抖乾淨裡面的豆粒,扔到苫布外面去。
挑乾淨豆秸之後,下面就剩下一層豆粒和豆皮。還有一些沒被打碎的豆莢。
徐毅拿了個袋子,直接就把這些東西都裝起來拎到一邊。等著豆子全都打完再進一步處理。
重新換了一批豆秸,徐毅接著打了起來。
直到所有的豆秸都被打乾淨之後,徐毅才停了下來。
接下來的活計自然是要把那些豆粒全都處理乾淨了。
先把苫布上面的東西全都清掃乾淨,裝到袋子裡。徐毅把苫布清理出來。
徐毅拿著當時買的那塊篩底,重新量了一下。確定大小之後,就鋸出來幾塊板子做了個篩框,再用木條和釘子把篩底繃緊固定到篩框上面。
徐毅找了個釘蜂箱時候剩下來的拉環,用木螺絲把它裝在篩子一個面的中間,就把它拿到苫布邊上。
畢竟只有一個人,所以徐毅篩豆子也只能靠著自己了。
徐毅拿過來當時架菜種的一個架子,重新再捆了一下,免得它承重時候散架了,再把它立在苫布中間。
徐毅再拿了根繩子,穿過篩子的拉環,比了下高度,就把這篩子拴在架子上。
用簸箕從一個袋子裡裝了半下子的豆子倒在篩子裡面,徐毅站到架子對面,端起篩子貼地的兩個把手,端平了就前後晃動起來。
隨著篩子的晃動,篩子裡面嘩嘩作響,黃豆和小一點兒的豆皮子漏到篩子下面去了,上面只留下一些豆莢和一些桿子、還有一些沒有乾透有些漲粒的豆子之類的東西。
徐毅掂了幾下篩子,確定沒有黃豆漏下來了,就放下篩子,去拿了一個竹匾把篩子裡面剩下的東西裝了起來。
這些,自然要等著全部的豆子打完之後,收集起來曬乾之後一起處理。
很快,所有的豆子都被篩出來了,地上堆著黃燦燦的一堆豆子。
空間裡面沒有風,無法揚場,所以徐毅只能用簸箕裝了豆子,把它們簸乾淨,隨後才裝到袋子裡面。
自然,這些豆子裡面不可避免地會有一些被打碎的碎豆子,自己做豆腐倒是無所謂,只要再把留種的那些豆子重新選下種就夠了。
徐毅這差不多兩畝地,最後裝了六袋子還多出來半袋左右,徐毅拎起來一袋子掂量了下份量,發現一袋子至少也得有一百三四十斤。
看著時間還來得及,徐毅把電子秤拿了出來,一個個袋子打開,把所有的豆子分批給稱了份量,最後加起來,這幾袋豆子差不多有八百五十斤左右。
如果再把那幾個曬著豆莢的竹匾裡面那些清理出來,徐毅估計自己至少能得到八百七八十斤的黃豆。
就算往多按著兩畝地來算,這一畝地至少也得有個四百三四十斤。
果然是豐收的一天!(。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