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接著說這事兒,要不早上咱幾個就回不去了。」鄭懷遠看著秦國棟還想說什麼,笑著打斷他了。
「這個樓的產權沒問題,不過土地使用權有點兒麻煩,這裡面不光有還包括地鐵站出口,隔壁還有個公廁,光這樣也就算了,這樓的土地是按照土地劃撥給我的,要不說這幫孫子沒一個肯幹好事兒呢,我當時想要拿土地出讓金,他們都不肯,這才留下個麻煩。」
「當然,這幫孫子不一定是想擺我一道,更可能是這裡面有地鐵公司還有環衛局,地權比較複雜,這些人懶得掰扯,所以乾脆就土地使用權給我,然後卻給了地鐵公司和環衛局一些附加權,不過這樓想賣或者過戶,總是麻煩。」
「鄭哥,我也不懂,這能有多麻煩,不是說土地都是國家的麼,怎麼過戶還會麻煩?」
「呵呵,土地是國家的,但是使用權各不相同,你感興趣就去網上查一下差別,這劃撥土地是不能以個人為目標的,蘇煙當時不夠十歲,不能**開辦公司,我也懶得弄那些歪門邪道的,再去註冊個空頭公司給她掛個虛名,所以這個樓建好之後,辦理產證的時候,小樓是掛在你嫂子的地產公司名下。」
「那時候想著等蘇煙畢業了,自己個公司再註冊個公司,過戶給她就行了。」
「那現在這樣做不是可以了麼?」
「是可以,只是這計劃沒有變化快。這餐廳還沒裝潢完,人家看著不滿意,說等到自己到時候畢業了再來弄,再後來我和你嫂子就移民了。當時蘇煙還在上學,所以當時沒去,不過就是寒暑假會回來住個幾天,更是無心來弄,其實我真的有點兒懷疑,那時候她是不是就當這裡是個假別墅,根本就是打定主意想著到澳洲去開餐館了,這不過就是個以退為進的借口。」
秦國棟看著鄭懷遠笑了:「你這人怎麼現在來疑神疑鬼的,這孩子大了,自己有主意了,也許人家就是覺得做中餐更好呀,這有什麼奇怪的。」
「我也就是說說,而且現在她也辦理了入籍手續,更是把興趣轉向澳洲,基本上不可能有興趣回來搞這個。而且我覺得這國內投資環境越來越差,回來玩玩倒是無所謂,但是絕對不想讓她再回來投資做生意。所以怎麼處理這個小樓,其實我頭疼有兩年了。」
「這個小樓,我也不想再繼續留著了,而且說不上哪天開始徵收房產持有稅,我這沒產出的房子,放著反倒更是賠錢貨。」
「你就裝,這點兒錢九牛一毛的,擱我身上都不算大事兒,你還能在乎?」
鄭懷遠白了眼秦國棟,聳聳肩說到:「我倒不是差這點兒錢,你知道麼,這個對我來說現在就是個雞肋!真的賣掉我不甘心,留著又只能放這裡變舊,沒有人氣加上沒人打理,你看這才三年沒人來,這房子都舊成這樣了,我這叫心疼好不?」
「這小樓總算是曾經寄托了蘇煙小時候的一份夢想,所以我是寧可空著,也不出租,從這點來說,我還真不算個合格的商人。」鄭懷遠說著,自己先笑了起來。
「還真是,那些沒底線的,為了錢連老婆女兒都能賣,你這連女兒的夢想都不願出租……」秦國棟也笑了。
「算起來蘇煙過去都三年了,這房子也徹底空了這麼久。去年地產公司還打電話過來,說兩家洋快餐都想打我這房子的主意,買或者長租都可以,問我要不要考慮下。我直接就拒絕了,這房子我寧可空著,也不能讓他們拿來糟踐。」
「我昨晚上吃飯還在想這個問題,這房子賣呢,我肯定是不會賣了,畢竟我不差這點兒錢,真的賣掉了我會不忍心……」
鄭懷遠說到這兒,不禁有些失落,而且看到秦國棟在那兒偷笑,白了他一眼,接著說到:「老秦,你別笑,你肯定以為我在這兒磨磨唧唧的是在矯情!說真的,這一去一萬多里煙波茫茫,雖說我準備搞牧場,回國賣奶粉,但最大可能也就是在沿海找家代理公司銷售,這省城哪天回來都不一定,別看飛機是方便,但是也要十幾個小時才到,這樣來回跑,太辛苦了。」
「這個城市畢竟是我生長,生活過大半輩子的地方,我不想再回來,這世界已經快完全抹去我們曾經生活,奮鬥過的痕跡,回來只是徒留傷感,如果連這個樓都賣掉,只怕這痕跡徹底的就沒了,說不上哪天,我老態龍鍾地回來,這裡變成個理髮店都沒準兒呢。」
「小徐,我覺得這就是善有善報,這次算是機緣巧合,我想把這座小樓送給你,你看怎麼樣?」鄭懷遠轉過身,雙手搭在徐毅肩膀上,輕輕拍兩下,看著徐毅鄭重地說到。
「送給我?」儘管徐毅想到這小樓的處理可能跟自己有關,但是絕對不會想到是這樣的結果,所以還是感到十分震驚。
「是的,送給你。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過我希望你能聽我說完。」鄭懷遠說到。
「即使送給你,我也還有幾點要求,我希望你能盡量做到。」
「第一,最好不要改變這房子的用途,這地方做餐飲其實真不錯的,這裡除了旁邊的希爾頓飯店,走出去兩里地都沒什麼正經兒的飯店,要不兩家洋快餐也不可能相中我這地方了,畢竟我是業餘的房地產投資,人家專注地產投資幾近百年,如果不是看到這個小樓的潛在價值比較大,他們肯定不會出手的,至於做中餐或者西餐,我能給你的建議就是做中餐,這樣避免和對面的希爾頓直接競爭,而且客源也更多,而且賺得未必就比西餐少。」
「你看沿江一線,哪裡有洋快餐?反倒是兩條街以外,兩家洋快餐又在打擂台了,呵呵,所以沿江一線或者快到擠掉泡沫的時候了。當然想著再出來白菜價是不可能了,但是至少他們認為這不值得再繼續持有,說明這房子升值空間並沒想像中那麼大了。」
「第二,不是萬不得已,最好樓上這裡最裡面那間小臥室不要改變用途,我不敢保證蘇煙那孩子說不定哪天心血來潮,想要回來再看看這裡,甚至可能想要住上兩天,如果她看到自己的房間沒了,或者會傷心也未必。當然如果哪天你有什麼難處,或者真的不想再持有這房子了,那時候你不用跟我打招呼,直接賣掉,有個詞叫易子而食,讓我自己直接來賣,我是肯定不想的。」
「而且,你救過我媽媽,至少品行不錯,而且我也相信善有善報,正是因為我行善積德,所以上天才把你送到我媽媽身邊,是好人就該有好報,對我而言是這樣,對你而言也是如此。」
「作為一個普通人,賣掉這個房子,就算什麼都不幹,我也保證你能一輩子衣食無憂,或者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如果真有那天,你打你秦哥的電話,有些手續還得他這圈內人士才能辦得明白。」
「第三,不管你是自己經營又或者是出租這個小樓,我要求你把純利潤的百分之五給我存到這張卡裡面,卡的密碼是卡的最後六位,還有個鑰匙,這是我在省郵政總局辦理的私人信箱,你一年去看一次,如果有患兒需要治療,這卡裡面的錢你可以自由支配,然後把相關的文件郵寄給我就行了,如果你選擇出賣這個小樓,離開這裡的話,那麼,你要拿出百分之二十存到這裡,然後把卡轉交給你秦哥,當然這個我只靠你自覺來做,我不強迫,我相信我這麼多年的眼光,不會看錯人。」鄭懷遠說著,從皮夾裡掏出一張銀行卡,上面還用透明膠粘著一把白銅的小鑰匙放在徐毅手上。」
「如果不是拜託你,這件事兒我也得找個人來做,最多就是我自己再出錢,原本我想拜託老秦來做這個的,只是他自己也要忙事務所的事兒,加上老婆孩子事兒多,你的出現,也讓我相信這真的是上天的安排,我覺得你更適合這件事兒,當然如果你拒絕,我只好委託給專業的慈善機構去做這事兒了。」
「要說明的是,如果你真的願意幫我這個忙,願意做的話,我希望你跟我一樣,也要詳細查驗每筆支出的明細和真偽,如果自己做不好,可以聘請專業的會計事務所來做,查證費用的話,你直接從這卡裡面支取就行。」
「我不希望自己的善心被人利用,當成斂財的工具。這也是這麼多年,我一直拒絕通過各種慈善機構的原因。」
「基本就是這樣了,你還想拒絕麼?其實你拒絕的話,那我只好直接把這個小樓賣掉,畢竟我正準備把沿江地產公司結業打包,所以其實留給你考慮的時間並不多,而且這還要涉及到你還得成立一個餐飲公司,畢竟這就算走捷徑,這也需要時間,至於地產交割和地產公司的事兒,我已經讓你嫂子把經過澳洲公證後的授權書寄出來了,只要等到東西到了,馬上就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