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放下東西,徐毅長出一口氣,然後坐在床邊,撥通了村長的電話。
「三爺,我是徐毅。」
聽著那面熟悉的「喂喂」聲,徐毅不由自主的,眼淚就流了下來,儘管沒能留在中醫院不是自己的過錯,但是多少還是在無奈之中有著一些委屈在的,這個世界上,只有村裡人才是自己最親的親人了。
「小毅呀,我還當是誰呢。怎麼想起打電話了,你有事兒?」聽到徐毅的聲音,村長也笑出聲來。
「我這剛買了個手機,給你說一下,以後有事兒,直接打這個電話就行了。」徐毅伸手擦擦眼淚,清了下嗓子,說到。
「嗯,早該買了,這樣好,這以後再找你就方便了。」村長在電話那頭兒說到,聲音裡帶著一絲欣喜。
「三爺,我們班主任打電話來了,說我們考試時間改了,讓我早點兒回去,我明天下午就得回學校了。」想了想,徐毅還是忍住想把自己沒工作的事兒跟村長說的念頭。
這跟他們說了又能有什麼用處,反倒惹得他們生悶氣,幹上火。
還是等著畢業回來再說,那樣這事兒塵埃落定了,也就不會太麻煩了。
不過自己以後該怎麼辦,真回家種地?徐毅沒有一點兒主意,還是走一步算一步,期待著船到橋頭自然直,真的逼到份兒上,幹啥不行,啥不能幹!
徐毅接著說到:「還有,三爺,我明天上午去買藥,買好放林主任那兒,咱村裡誰到縣上來,讓他順道去拿一下。」
「我知道了,那你有林主任的電話麼?有的話報給我,我拿筆記一下,誰要去的時候先打個電話,也省得白跑。」
徐毅把林正天的電話報給村長,兩個人再閒聊幾句也就掛了。
將電話扔在床上,徐毅一頭躺到床上,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腦子一片空白。
時間在流逝,從黃昏就到了夜晚,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隔壁幾間房,人來人往,說話聲,笑鬧聲響成一片,中間甚至有人還來拉過徐毅的房門,發現打不開才轉身離去,又過了不知道多久,四周又恢復了一片安靜。
徐毅不想開門,這算是一種逃避,他也不確定,雖說自己走了以後,他們也會知道這些事兒,不過如果這時候跟他們說這些幹嘛。
同情?自己不需要呀,一頭狼如果受傷,也只會找個安靜的角落,自己舔舐傷口,而自己,現在,無疑就是那頭受傷的孤狼。
不知多久,徐毅爬起身,將放在床下的皮箱拖出來,把桌子上自己帶回來,考試要用的幾本書放進去,再把紙箱裡的衣服裝起來之後,就開門走出去,把自己晾在外面的東西都收回來,整齊地折好,裝到皮箱裡面。
看到書桌上的草莓醬,徐毅這才想起來,自己還一盆櫻桃樹呢,這才想起來當時自己進屋時候也有些渾渾噩噩的,似乎順手就擺在牆角了。
看著靠在牆角的櫻桃樹,徐毅皺起了眉頭,這東西能不能帶上火車,徐毅也不知道,只是看著已經裝得滿滿的箱子和背包,然後手裡再抱著一盆櫻桃,怎麼都感覺不對。
想了半天,想出了一個辦法:自己那個空間裡面似乎還沒試過是不是能栽東西,這空間裡面倒是水也有,土也有,只是對於植物又有沒有害,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這櫻桃怎麼看都覺得沒辦法帶,只是拿著送人的話,被李成祥知道總有些不好,還不如嘗試一下,這栽到空間裡面有沒有事兒呢,反正真的不行,就跟他說死掉了就行。
這樣想著,徐毅從紙箱裡拉出一個裝著隔離衣的袋子,撕開,穿在身上,再套上一雙鞋套,將帽子、口罩手套全都武裝好了,這才找了個塑料瓶子,拿在手裡,抱著花盆,閉上眼睛去感覺那空間。
進出幾次,徐毅也覺得,這空間似乎和自己聯繫越來越密切,現在只要閉上眼睛,很快就能感覺到,只是這是好是壞卻真的不知道了。
站在「浴盆」邊上,徐毅其實在隱憂之下還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感,畢竟,這是僅屬於自己一個人的秘密,只要能搞清楚這裡到底對自己有沒有害,無害自然好,就算是有害,只要能夠發現,自然就能規避,乃至化解,那樣,這裡或者就是自己未來的某種機會了。
從黑暗到一片光明,自然有些不適應,徐毅看向手裡的花盆,櫻桃的葉子都軟綿綿地垂下去了,畢竟李成祥出門太久,昨天光顧著跟自己聊天,根本也忘了這茬兒,這櫻桃也缺水。
徐毅伸手摳了下盆裡面的泥土,感覺到那土都結成一團,**的。不過這樣更好,正適合倒盆移栽。
徐毅把花盆放在了「浴盆」的邊上,隨即就把手裡的瓶子擰開,伸到「浴盆」裡面灌了慢慢一瓶水,隨後就拿著瓶子,緩緩地把裡面的水緩緩地繞著花盆的邊上滲進去,讓花盆邊上的土一點點地濕潤,這樣不至於把花盆裡的土都泡酥了,等下好倒盆。
一圈都澆個遍,再等了差不多十幾分鐘的時間,徐毅這才伸出一隻手按住花盆的盆邊上,另一隻手抓住櫻桃樹的樹幹,向上提起來。
為了怕傷到樹根,徐毅向上提的速不是很快,下面的土也沒散掉,仍然保持著原樣,從花盆裡面被拔了出來。
徐毅用手托住櫻桃,避免這土散掉,就邁步走向那片熟悉而陌生的黑土地。
一直走到差不多四五米遠的地方,徐毅蹲下來,伸手在土裡面挖了個一尺多深的土坑,直接將櫻桃樹的那一團土坐到坑裡,伸手再將土撥回來將土坑囤起來。
再去打了一瓶水澆在這樹根下面,徐毅就退了回來,站在那「浴盆」邊上,用瓶子裡剩下的清水清洗手套上粘上的泥土,再將身上的防護全都去除了。
想了想,徐毅還是決定,這些東西暫時不帶出去,只等以後化驗完成,安全的話,再帶出去扔掉,如果不安全,直接在這裡面銷毀就行,也省得帶出去污染環境。
隨即,徐毅再次閉上了眼睛,出了空間。
徐毅出去食堂隨便買了點兒吃的,囫圇吃完,就覺得特別疲憊,再感受了一下,不覺得有什麼發熱之類的症狀,就不以為意,只當是自己昨晚上沒休息好,今天又受到打擊,心力交瘁所致,晚飯後早早地就到了床上,一覺就睡到了天亮。
早上起床,時間已經點多了,這個點兒,食堂根本沒吃的,徐毅就轉身出了醫院,隨便在醫院旁邊推車叫賣的攤位上買了點兒包子豆漿當成早餐,就邊走邊吃地向銀行走去。
到了看到鐵門緊閉,再看作息時間,才知道自己來早了,不過這倒也沒啥事兒,徐毅直接向前,去了藥店。
畢竟是縣城,所以真正的一線廠商的藥並不多,不過二三線的藥廠的產品就多了,從非處方藥到處方藥都有,這店徐毅經常來,知道這藥店雖然是個小本生意,但是老闆還算實誠,至少沒啥三無產品或者是假冒偽劣的東西,當然如果廠家造假,這事兒,就不是誰能說得清的了。
「徐醫生來啦,今天又要啥?」看到徐毅進來,熟悉的老闆笑呵呵地走過來問到。
「等我看一下。」
「行,那還是老規矩,你自己拿,等下一起幫你結賬。」說著,老闆就從收銀台下面拉出了個塑料袋遞給徐毅。
「好。」接過袋子,徐毅笑著點點頭,繞到櫃檯裡面,對著本子,一樣樣地從貨架上把藥按著品種和數量都拿下來。
「處方本給我,我來開。」說著徐毅把藥都放在櫃檯上。
老闆答應著,從櫃子裡拿出紙和處方本來交給徐毅,自己則拿過裝滿藥的袋子一樣樣地用收銀機掃進電腦裡面。
小藥店,畢竟不可能真的請個藥師過來,所以這裡只是跟縣裡其他藥店一樣,都只是花錢在網上買了個證書掛在這裡,一年出個幾千塊錢,買個資格罷了,縣裡也不是不知道這樣,但是沒辦法,這老百姓總要吃藥看病的,所以每次都只能提前通知檢查,等著檢查當天,需要這藥師到場就是了,平時根本就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像徐毅自己還能開具處方,一個老農過來要買消炎藥,你讓他自己怎麼開。
交完錢,看看時間,銀行也開門了,徐毅就轉身去了銀行。
「咦,你這支票咋折了,人家沒告訴你這支票不能折麼?」櫃檯裡面的櫃員拿著支票就直皺眉。
「我不知道,沒人告訴我呀。」徐毅說到,他以前也沒收過支票,哪裡知道這個。
「算了,我認識你,知道你是醫院的,以前陪林主任出門診的,跟你說呀,以後再有支票,千萬別折了,這也就咱這小地方,開支票的單位就這幾家,這要換個地方,人家心情好還收,心情不好的話,直接就給你退回去了。」
說著,櫃員把旁邊的一個黑夾子拿過來,把支票上的印章上面折了下,驗證之後,就問徐毅:「徐醫師,你要現金還是直接存到銀行帳號裡。」
「那幫我存到卡裡面。」能不用接觸現金那不是更好,自己還以為這得自己辦呢。
不能我這裡辦,你要存卡的話,你現在就可以填單子,等下拿著我這裡給你的現金到旁邊的窗口自己去存,櫃員笑著跟他解釋到。
「哦,好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