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醒了呀,這覺睡的,我怎麼沒蓋被子?好冷……」說著徐毅伸手在身旁亂摸,想抓被子蓋在身上。
隨即感覺自己身上這衣服不對,根本就不是睡衣,還特麼的躺在地板上!
徐毅從小就有個習慣,喜歡裸睡,小時候如此,上了大學就更無所謂了,畢竟男生宿舍樓,就連管門房的都是鬍子拉碴的老大爺,而男生寢室查寢的也全都是大老爺們兒,有啥好害怕的?夏天天熱時候,樓層浴室裡面人滿為患,有些人懶得等,乾脆自己去市場買來軟管花灑,直接接到水房的龍頭上,光著屁股衝到爽快。
只是在醫院值班的時候,徐毅才沒敢這樣睡,畢竟這值班室有鑰匙的人很多,而且科裡的醫生的更衣櫃全都在這個房間裡,這要是睡個懶覺忘記了起床,還不小心地把被子踢了,這等到上班的來了……男醫生還好說,萬一這要是不小心進來個女醫生,這跟耍流氓有啥區別?明明自己吃虧,還得被人家埋汰,太划不來了;再說,這值班室的床單被罩雖然每天更換,可誰能保證這洗衣工會真的把值班用品單獨洗呢,再說萬一洗不淨……
所以徐毅儘管不習慣,卻也還是每天睡覺至少要穿套睡衣才行,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兒總是自己先把睡衣洗了,等著交班完事兒後再拿到外面去晾曬。
「我晚上時候明明把睡衣放在床頭來著……」是自己是太困,忙完回來倒頭就睡,忘了脫衣服?
不過這四下一片漆黑的,床在哪兒呢?看這樣是王姐怕有燈光自己睡不好就把走廊這裡的燈又給自己給關掉了。
值班室是在樓道拐彎的裡面,加上外面又全都是樹,也沒個路燈啥的,所以如果誰把走廊燈關了,房間內倒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身邊摸了幾下,卻怎麼也抓不到床板
「靠,我這是滾出多遠了呀?」抓了幾把,徐毅還是放棄了,隨即拍拍額頭,「我真是笨死了……」伸手去掏褲兜,卻無奈地發現,打火機按下去,卻怎麼也聽不到打火的卡嗒聲,弄得手上都是一股液化氣的味道也沒把火機打著。
「我這兒是在哪兒?」徐毅伸手在前面緩慢地揮動著,總算碰到一個床腳東西,剛想扶著站起來,卻覺得一陣古怪,「不對!」
隱約著感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徐毅再一次伸手在地上摸了幾下,終於知道哪裡不對了。
值班室的地面是鋪的陶瓷地磚,自己還不止一次聽到科室裡人說這地磚選的不好,太差了,這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很容易摔跤,後來林主任找單位說了,領導說這新大樓馬上動工,這舊樓準備挪作他用,再換的話是浪費資源。
再後來總務科長抱著個大箱子來到科室,說這是院長讓去採購再送來的防滑的拖鞋,讓大家先將就一下,等到新大樓造好,地磚採購的時候一定注意這些問題。
這剛剛摸到的地面摸起來也還算光滑,不過一點也不像科室的瓷磚,那種滑有種塗了油,滑不溜手的感覺。
難道真的有密室,自己不是在做夢?
扶著這床腳一樣的東西向上摸,徐毅不算高,一米七五的個頭只能算是普通,坐在地上怎麼也得接近一米的高度了吧,可是這手臂都平著抬起來了,不光沒摸到欄杆,就連鋪在下面的床板都沒碰到,這怎麼可能是床。
再想起之前的事兒,徐毅總算知道自己摸的是什麼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床腳,這明明就是那張條案!
之前的林林種種立刻湧上心頭,徐毅不禁懷疑,自己難道是中了什麼有迷幻作用的毒藥,產生的幻覺麼?
「要冷靜,不要驚慌!」強自按捺下想要轉身跑出這個密室的衝動,徐毅開始一點點地想自己下到密室之後的點滴。
畢竟這黑燈瞎火的,怎麼爬樓梯,這要是不小心摔倒,誰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終於想起,自己在條案上的袋子裡還有個備用的火機和蠟燭,不過一起放上去的還有柴刀,這要是不小心摸到柴刀,再鈍,那也是刀呀。
手指搭在條案面板的側邊緩慢地划動了一下,發現這面是條案的側面,再摸到條案邊上,順著這個角慢慢地向前摸,終於在案子上面找到了那個裝著火機和蠟燭的袋子。
打著火機,再拿出一根蠟燭點上,徐毅這才看到,桌子上的蠟燭已經燃盡了,剩下的一點燭芯歪歪扭扭地躺在燭台上面,融化下來的燭淚在書案上面流了好大一灘。
徐毅再清理了下燭台,將手上的蠟燭插到裡面。
房間還是那個房間,盒子仍然沒有蓋上,桌子上的東西也都保持著失去知覺前的狀態。
「到底是真的發生過還是自己的幻覺?難道這房間裡有什麼類似曼陀羅之類會致幻的東西,讓自己產生了一系列的幻覺?」
想著,徐毅下意識地攤開雙手,手心上面都是剛才在地上摸的灰塵,但是卻看不到哪裡有什麼血泡,更沒有什麼傷口。
「難道之前就是幻覺?那我看到的那遺書,或者也該有異常。」
想到這裡,徐毅再拿過那張紙,讀了一遍,結果卻發現這紙上的東西根本和之前「夢裡」的沒什麼區別。
再去看那盒子裡,也依然只剩下一塊翠玉擺在盒子底下,不過即便把盒子搬起來,再滿屋地找了一遍,也沒看到哪裡有什麼玉牌。
自己今天真的撞見鬼了麼?
抬起手腕,看到時間,徐毅一拍大腿,壞了,怎麼自己這昏迷一下就到四點多了?
徐毅今天還得趕回醫院去,宋醫生昨天說今天晚上九點半他要出去跟准老婆坐火車去他老家商談結婚大事,偏趕上他自己又輪到今天夜班,所以讓徐毅八點之前到單位替他個夜班。
徐毅原本還想著全都幫他上了,他說不用,自己東西都收拾好了,八點左右他朋友來接他,不過醫院這裡離著火車站近一些,所以他也不想下班回家再折騰回來。
早上走的急,忘記跟王姐交代一聲,不過鄉里最後一班往縣裡的車是下午六點發車,自己要是抓緊時間應該還能趕過去。
看來今天只能這樣了,等下上去抓緊時間把地面復原,不能被人看出來。這密室裡有古怪,自己遇見的就夠離奇的了,萬一哪個進來再不小心遇上點兒什麼危險怎麼辦?
至於跟老村長說這裡的事兒,徐毅自己都覺得荒誕,更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看來只能等著下次回來檢查過再說,反正自己也知道這裡怎麼下來,再說這裡基本上沒什麼人來,如果弄好了,也不一定能有誰注意到有什麼問題。
徐毅想了想,再拿著蠟燭想出去。
「咕嚕……咚」徐毅轉身剛一抬腳,就聽得腳下有什麼東西滾到了書案下面,撞在了桌子腿上面。
徐毅彎腰去看,卻是之前見過的那個黑色的圓柱,之所以這樣肯定,是因為徐毅進到密室以後就特別小心,而且也發現這密室主人應該是個想當愛乾淨的人,屋裡除了一點點的灰塵,根本就沒見到有這麼個東西。
彎腰把它撿起來,跟盒子一對比,果然這兩樣東西的材質一模一樣。
顧不上多想,徐毅把這圓柱直接放在盒子裡,跟翠玉擺在一起,再抓起之前取出的油紙卷小心地放回盒子,蓋好盒子,抓著柴刀和蠟燭趕緊出了密室。
徐毅雖然心裡很著急,但還是得先把地面恢復原狀,才行,要不然萬一有誰再下到裡面,誰知道會遇見什麼麻煩。
那個暗門還好,看著厚重的石板,徐毅原本以為這個要費多大力氣才能弄回去呢,結果出乎意料的,輕輕一推,這蓋子就自動地蓋了回去,也沒弄出多大的動靜。
不過之前挖的時候沒多想,只圖著快和方便了,下鍬的時候沒多想,結果有些磚下面的沙子連著下面的土都被剷起來,挖出一個一個小坑,而那些撬下來的青磚也都隨便亂放的,這要復原還得費些功夫才行。
把散亂的青磚都撿到一旁,用掃把將地上的泥沙掃平,在把掉在裡面的碎磚塊和混進去的小石子都撿出來扔在一邊,徐毅這才照著原樣把青磚鋪回去,之前被敲碎一塊,徐毅也出去再在旁邊的牆頭上找了一塊掉在地上,佔滿泥土,而且顏色不那麼鮮艷的青磚回來將缺口補上。
不過之前的磚縫裡面都是填充的沙子,省得磚塊晃動,也省得有東西掉到縫隙裡面不好打掃,而這剛鋪好的磚地上都是些縫隙,只要不瞎的都能看出來這地方被挖開過。
徐毅就拿著鐵鍬出門,跑到自家倉房邊上四下張望起來。
還好,以前乾爹收拾這間偏廈子時候弄的沙子剩下的還都在牆角那兒堆著,只是時間久了,上面落上一層土,也長了一些蒿草,所以一眼看不出來。
挖掉上面一層雜草,徐毅在下面挖了一鍬乾淨的沙子,再捧著那塊挖起來的土放回原處,這雖然還是能看出來不一樣,不過這個牆角又不在道邊,沒誰會閒著往這面走,等幾天再下一場雨,所有痕跡就都會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