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病發越來越厲害,現在只要過了初十,入夜不管是否有月光都會發作,每每發作之時,就算想去尋死都做不到。
這部醫書也讓他想起早年曾經讀書看到:「六籍雖厄於煨燼而得之口耳相傳、屋壁所藏者,猶足以垂世之教千載如一日也。醫藥卜筮中樹之書,當時雖未毀,未嘗有一卷流傳於後世者,以此見聖賢經傳終古不朽,而小道異端雖存必亡,初不以世主好惡而為之興廢也!」
或許是自己所見所及的醫書過少,所以沒發現有類似的描述,再者有些疾病可能當年很多,只是現在極少或者沒有,自己這毛病沒準兒在那些古籍上面有所記載也未知。就像至少這醫書上還提到跟自己類似的毛病,總比現在根本沒人知道強。
於是就想著去搜集醫道典籍,時逢亂世,民眾流離,古玩字畫統統不如金銀值錢,舊物市場雜書也很多,一來二去的倒也收集到一些孤本善本之類的東西,卻仍然無法找到解決之道。
想到病起青城,而青城一山道觀眾多,或者在一些不為人知的道藏典籍中能找到解決辦法也未可知。
自己父母亡故,了無牽掛,所以再入青城,尋了一處香火興旺之處出塵。每日研讀道家典籍,十年後歷覽道教密藏,已近不惑之年卻也未能尋得解脫之術。
於是再出青城四處遊歷,一邊做些沒本錢的事情,一邊在書店等處留連,收集醫道典籍,不過卻依然不得解脫。
想到自古蜀中多有大醫,別處亦然,於是在鄉村野史,方志等處搜尋,找尋那些名醫的後人,收買其存留醫典。
又暗中獨自尋訪、挖掘了數十個沒有後人的大醫墓穴,雖尋得珍本醫書及個人心得筆記若干,卻也無一人一書提及他所中之毒,至此他才熄了探尋之意。
時近耳順之年,就此隱居縣城之內,自省其身,思量前塵往事,儘管有些事情是沒辦法才去做的,但自覺有虧陰德。
每日修繕、整理歷年所得醫書,有所缺者盡力去收集成套,想著到時候尋一個穩妥的徒弟,讓這些東西流傳下去,這也算一件善事。
適逢清明,出城踏青,來到此地,想著已是垂垂老矣,身後百年必無依靠,於是又動了出塵之念,就在此以清源為名,結廬重修道術。
因不忍見山民疾苦,於是開始使用畢生所學來給山民治病,卻也因此導致道觀興旺起來。
而自己不知道是年歲漸高還是因為行善贖罪,自己的怪病竟然也一點點變輕,終於再沒發作過。
不過行將就木,也習慣了這樣的日子,所以乾脆想著靜心修道、治病救人,為來生積一點福緣。
再後來興修大壩第一需宅心仁厚,第二需聰明伶俐,強記博聞,第三需性情堅韌。
自己觀內弟子眾多,但能繼承衣缽,精修醫道者自覺沒有,唯有將這些醫書置於此處,等待有後人能憑借這些有所成就。
讀到這裡,徐毅不由一陣歎息,的確,自己當年也聽老師說過「秀才學醫,籠裡抓雞」「大儒方成大醫」……中醫在民間發展的過程中,其思想與中國古典文化發展演變早就密不可分了,不懂四書五經,如何去學醫?
「生平所學,家傳武技及道觀所學養氣之法亦集成冊,修習者切不可恃強凌弱,且武學之道需自小奠定基礎,不然難成氣候,不過強身健體之用足矣。」
「掘金之術雖為不傳之秘,惜乎太過陰損,故不留存。」
「吾生之歎,第一當為父母亡故,不能盡孝,第二當為友兄能同生,未能共死,第三則是不能醫治人心,生多亂世,人心薄涼,昔日救治之人,今日卻焚我道觀,遣散我觀眾,扼腕長……」
字跡至此終結,徐毅歎息一聲,將這遺書放在桌子上,靜坐良久,這才搬過旁邊的盒子。
紙張上的最後這一段,更是字跡潦草,幾不可辨。字裡行間的血跡,更加能夠證明這該是當初老觀主最後的絕筆了,應該是寫到此處,無法支撐下去,竟然連最後一個歎字都沒寫完。
不過當時道觀這裡只有乾爹和老觀主兩個人,密室上面的房子也是後來建起來的,不知道乾爹知道不知道這裡?
想來應該是知道的吧,畢竟當初聽說老觀主是乾爹埋葬的,而且被遊街回來時候,老關主已經接近油盡燈枯了,只怕這裡老觀主一個人也下不來,如果不是最後的絕筆,那怎麼也不會差了一個字,更不會說出火燒道觀這回事兒。
而且之後乾爹自己在這裡蓋的房子,想來也是要掩蓋、遮蔽這地下密室入口的緣故,再想上面的入口正好就在上面屋子地面的的正中,更是讓徐毅確定這點。
不過乾爹走得太快了,大概這裡的秘密應該不是要瞞著自己,只是沒來得及跟自己說的吧。
再想想當初自己說要靠中醫藥大學,乾爹反對的態度,徐毅隱隱有些觸動,或者當時領人進來抓人的人,或者就是那恩將仇報的小人,這也使得乾爹和老觀主心生憤懣,深感人情薄涼。老觀主說恨不能醫治人心,而乾爹也抵制自己學醫,想來都是跟這件事有關吧。
徐毅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才收拾心神,接著檢視書案上的東西。
很顯然,放在筆山旁邊的那個盒子就應該是老觀主他們盜墓拿出來的那個。
這盒子通體漆黑如墨,不帶一絲雜色,如果不是遺書上寫的這是玉盒,徐毅自己是無法分辨這究竟是石頭還是玉石。
這盒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首飾盒一般大小,形狀也像,不過外面卻沒做過任何修飾,反正沒用多大力氣,徐毅就把它掀開了。
盒子裡面沒有什麼襯墊,東西也不多,一張青灰色,半透明的錦帛折疊著放在一旁,想來就是老觀主所說的無名醫書了吧,不過顯然這東西不是一時半刻能夠讀得完的東西,而且很顯然,還有幾個書架的醫書可以慢慢檢視,這也不急在一時了。
伸手抓住放在另一側則放了兩個一尺左右長短,差不多有雞蛋粗細的油紙卷,徐毅不由「咦!」了一聲。
也不知道這裡面包的是什麼,一隻手抓住兩個紙卷,竟然拿不起來,所以徐毅就一根一根地把它們從裡面拿了出來,順手放在桌子上。沉甸甸的紙卷,落在桌子上碰出砰的一聲悶響。遺書上面沒寫這兩個紙卷,想來當是後來乾爹或者是老觀主自己放進去的,但到底是誰,自己也不知道,不過這一會兒也不急著看裡面是些什麼東西,畢竟這盒子裡原先裝的三樣東西才是最吸引盱眙眼球的東西。
將錦帛拿出來以後,玉盒的底部就露出來了,一塊翠玉、一枚令牌,別無他物。
拿起翠玉看了看,也沒發現啥異常,不過就是看著比寢室老三脖子上掛的那塊玉大上三四倍,厚上三四倍罷了,老三說他脖子上那塊是翡翠,叫平安無事牌,是寓意太平的,就是不知道這玩意兒是不是也是那個東西了,不過看著成色就比老三那塊差多了,不過這玩意兒自己也不會拿去賣掉,畢竟老觀主都覺得這玩意兒可能有大用處,自己窮是窮了點兒,但也不至於像那些敗家子一樣靠著賣祖上的積蓄過日子。
也不知道這裡面包的是什麼,一隻手抓住兩個紙卷,竟然拿不起來,所以徐毅就一根一根地把它們從裡面拿了出來,順手放在桌子上。沉甸甸的紙卷,落在桌子上碰出砰的一聲悶響。遺書上面沒寫這兩個紙卷,想來當是後來乾爹或者是老觀主自己放進去的,但到底是誰,自己也不知道,不過這一會兒也不急著看裡面是些什麼東西,畢竟這盒子裡原先裝的三樣東西才是最吸引徐毅眼球的東西。
將錦帛拿出來以後,玉盒的底部就露出來了,一塊翠玉、一枚令牌,別無他物。
拿起翠玉看了看,也沒發現啥異常,不過就是看著比寢室老三脖子上掛的那塊玉大上三四倍,厚上三四倍罷了,老三說他脖子上那塊是翡翠,叫平安無事牌,是寓意太平的,就是不知道這玩意兒是不是也是那個東西了,不過看著成色就比老三那塊差多了,不過這玩意兒自己也不會拿去賣掉,畢竟老觀主都覺得這玩意兒可能有大用處,自己窮是窮了點兒,但也不至於像那些敗家子一樣靠著賣祖上的積蓄過日子。
小心地將翠玉放回盒子,徐毅再拿起旁邊的玉牌,這巴掌大小的玉牌看起來玉質更差,大概巴掌大小,差不多有一厘米厚,像是一個菱形的玉牌,像是一大一小兩個等腰三角形沿著底邊重合在一起一般,上半截比下半截高出差不多一半的樣子,通體色呈淡綠,上面佈滿一絲絲的白色瑕疵,還隱隱能看到一條條的裂痕,四周雲紋包繞著中央篆體的「道源」兩個陽文,背面陰文刻著「但有所求,必有所應,急急如律令」幾個小字,字體不大,卻是有著一絲飄逸的神韻。
發佈完點呀點的發現這書有皮了,長臉了呀,笑……還有謝謝小閒人r的評價和打賞,兼之今天是週六嘛,是我最閒的一天,這理由夠不夠雙更?顯然夠了,那就好事成雙吧。下更在中午12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