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對戰,敗於下風的肯定是人少的這方。李富那邊的人手有一些已經衝進了醫院裡,被楊哥為首的三個保鏢打了出來,楊哥從他們手裡奪過砍刀,三人一字排開擋在醫院門口。他們的腳邊躺著幾具屍體。
對方不敢再往這邊靠近,合起來圍剿院子裡的人。楊哥回頭對另外兩個保鏢道:「你們守著。」說完斜提著砍刀衝進了人群裡。
砍刀有一米長,5厘米寬,刀身輕而鋒利。楊哥走了幾步,一個漢子舞刀朝他衝過來,楊哥迎面走去,(速度非常快)突然兩手摀住刀柄,高高舉起,狠狠的斜劈了下去。那人不會什麼招式,但玩砍刀也六七年了,所以慣性的就舉刀迎接。鐙一聲!他被震得連退幾步,手裡直發麻。等他退穩站住的時候,一道身影反身一腳踹在了他胸口,他不得不再趔趄幾步,而跟隨著一柄刀尖追來,他胸口的肉被擠開,刀尖刺了進去。刀尖再拔出,又被反身一腳。然後他摔在地上,永遠的沉睡了。
見同伴被打倒,幾個人用眼睛示意——同時抬頭指了指楊哥的位置。快步走了過去。
打架的節奏是被帶起來的。有一方快,另一方必定也會跟著快。因為慢了就等於是給對方讓出了空檔,結果就是死亡。
但最怕的就是,你跟著快,卻跟不上快。
楊哥不等他們過去,自己就衝了過來。衝在最前面的漢子見狀揮刀就砍,卻砍了個空,他看見楊哥躲開了,他眼睜睜的看見了,可他的速度跟不上他的思維,等他欲砍第二刀的時候,楊哥的刀突然在他脖子處饒了一圈,而同時楊哥從他身旁經過,在他背後把刀接住,把攻擊目標已經移到了後面的幾人。這人凸著眼珠子倒下,脖子處出現了一圈紅線,咕嚕一聲,黑紅色的液體湧了出來。
幾個漢子不會招式,刀法很普通,但力大實在,砍上了就是砍上了,無論脂肪多麼厚,絕對一砍就到了骨頭上。留在骨頭上的是刀跡。
所以他們現在幾個合起來瘋砍一個人,不時把腿也用上。楊哥不免有些吃力。楊哥在招架從空氣破風而來的刀峰的時候,被一人踹了一腳。他急退幾步。腳尖只是碰到了他的身體,沒有多少力度。幾個漢子像瘋狗一樣緊隨而至。
這種情況下寧可退躲也不能被實實的踹上,因為被踹上就可能倒地或者趔趄,趔趄和主動退步——雖然都是退步,但卻是兩碼事。在你緩身子的時候,肯定會給敵人留下空當。一旦受傷,再打起來就必定會敗於下風。你再能抗再能堅持,如果血液流乾了,你還能站得起來嗎。
楊哥這下改變了打法。不能讓他們靠得太近,太近的話,突然劈來幾把刀,是神仙也顧此失彼。
他瞅準邊上的那人,突然跳起來在那人胸膛上飛簷走壁般跑了兩步(豎直方向),從他肩膀上跳了過去,同時向後向下刺出一刀,他就地一滾,然後跪起來,回過身,再站起來,一站起來就衝了過去。
那幾個漢子從沒有見過這種打法,這不是常人能做出來的動作,他們轉過身的時候,楊哥已經又攻來了,紛紛揮刀迎接,楊哥卻突然摔在了地上。
是假摔。然後一刀橫著劃出。
他本來是想用刀尖橫掃一排,卻沒控制好距離,探得稍微近了一些,所以刀鋒實實的的砍在了邊上的那人腿上,嵌在了裡面。那漢子疼得殺豬般吼叫了起來,扔下刀抱著小腿跳走了,看樣子是棄械投降不打了。其他漢子都被嚇著,本來就是亂打,現在完全沒有了章法,對著下面的人狠劈。劈!劈!連劈了幾下。
楊哥早就滾到了側面。他正要進攻,隱隱約約的聽到急促的警笛聲。
是警笛聲救了那幾個漢子。
楊哥跳上旁邊一輛轎車的引擎蓋,再一跳,從幾個人的頭上掠過,就地一滾,然後站起來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和其他兩個保鏢守著樓門口。「不錯。」兩人拍了拍楊哥的肩膀。楊哥道:「好久不活動了,稍微有些生疏。」
這時候十幾輛警車停到了醫院大門口,警燈閃得忽亮忽亮的。荷槍實彈的下來很多人,具體多少位一下子數不過來,應該是全鎮的警務人員傾巢而出了。
「放下手中的武器!蹲下,把手背到頭上!」帶頭人喊道。
院內的黑社會分子誰都不敢再動,紛紛舉起手。有不聽話的,警察們小心翼翼的躡過去,一警棍打趴到地上。等把所有的危險人物拷上帶走後,楊梁走出來給帶頭的警察發了根煙,笑道:「辛苦了。」帶頭人擺擺手:「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
他不認識楊梁,他只是受命於城裡的公安局總部,才過來的。不然他絕對不會過來,因為李富讓他別過來。而就在剛才他們下車後,李富從他的身旁逃走,他解釋道:「對方後台硬,城裡總部專門打電話讓我過來。你快走吧。」李富一甩袖子,逃跑了。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陳曾醒來了。接下來的幾天,許世傑和陳曾和阮子相繼出院,許世傑和阮子沒什麼重傷,掉了幾瓶液體就沒事了,而陳曾受傷最重,半個月以後才出的院。他之前就腹上有刀傷,醫生說舊傷也有裂開的跡象。
這段時間裡,由楊梁和張方子他們處理這一系列的事情。第一件是往出保人。那天晚上警察連他們的那些人也抓了,所以楊梁花錢走關係把己方人員都保了出來。但這麼大的打鬥事件,總得有幾個替罪羊,至於是哪些倒霉鬼做個了頂罪鬼,無人知道。但可猜而知,一定是沒有背景的。
第二件事情就是李富在紙方頭村的『致富』煤礦的瓦斯爆炸事故。這一場爆炸事準確的死亡數據26人,受傷12人,新聞媒體網絡都在報道這件事情,有的說是因為礦工吸煙引起了瓦斯的爆炸,有的說是因為煤礦主的兩個小孩子背著大人偷偷跑進去,不懂事玩火而引起的,還有的說有人與這家煤礦的礦主有仇,屬於行內生意上的嫉恨。
言論雜亂,都沾了一點點邊,但沒有一個說得準確的。
張方子和劉健把真實的視頻和照片都寄給了電視台,可不知道電視台為什麼沒有播。應該是背後又進行了錢財的交易。張方子只好把真實資料上傳到了網上,但淹沒在了這些流言蜚語的垃圾當中,沒有人看。
但不管怎樣,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這場事故上,「黑煤礦」三個字在網絡上的搜索量也累計達到了百萬次。官員在輿論的壓力下,進入了黑煤礦的嚴打嚴查時期。凡發現黑煤礦在經營,直接就炸封掉。官員這時候特別歡迎媒體,因為媒體報道的是「某日某時某地,在某某官員的帶領下,又查到並炸封了某某黑煤礦」。但知情人士都知道,被炸了的都是後台不行的。後台比較硬的,即使人走礦空了,官員也不敢去炸掉,他們主動的避而遠之,當作不知道有這個煤礦。
一時之間,黑煤礦就這樣消匿得無影無蹤。
是永久消失了嗎?
當然不是。
只是進入了嚴冬時期的暫時「蟄伏」狀態。等風頭過去,該鑽出來的都會鑽出來的。
這天,陳曾,許世傑和張方子等人在病房裡看著電視裡播放的新聞,幾個人一直歎著氣,搖著頭。
陳曾道:「不敢他們怎麼瞎扯,我要出院!」
因為,李富還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