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座橋上,我猛地將一塊石頭扔進水裡。安然見我發了脾氣,過來溫柔的說:「你不要生氣嘛,其實我也喜歡我們這樣無憂無慮的在一起,可是我們畢竟是學生。」
我攔住她的話道:「我們是學生的同時,我們也是人。我們該有自己的自由,人應該追求自己的快樂,而不該被那些所謂的條條框框束縛,你說對嗎?」
安然低下頭不說話了,我走到她跟前我說:「那你說你什麼意思啊?」
安然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緊鎖著眉頭,我說:「你要我消失?你要離開我?」
安然好久才說:「我也不是要你離開我,只是……只是我們在學校的時候盡量少接觸。」
我看著她我無話可說,我只覺得怒火上升,我轉過頭大聲問道:「你不喜歡我了?只要你說你討厭我,我絕不再纏著你!」
安然說:「我沒這樣說啊?」
「你沒說?你沒說比說了還厲害。」
「秋心你別胡攪蠻纏曲解我的意思啊?」
「我沒有曲解你。」我忽的激動地過去拉住安然的手深情的說:「安然,你知道嗎?我一分鐘都離不開你,我們離開的時候,我閉上眼滿腦子都是你的形象。真的安然你答應我,別離開我好嗎?」
「我沒說要離開你,我只是說我們少接觸,另外我們也要考學了,這個學期的學習將要很緊張的,這對於你也是有好處的啊?」
我很傷心,我望著橋下的流水匆匆而去,我失望的說:「為什麼你還要這樣說?為什麼?你不是要我和你少接觸啊,你是要我慢慢的離開你,你這是在疏遠我啊?」
安然轉過頭到了我跟前兩隻手搭在我的肩上柔聲道:「秋心,你?我沒有疏遠你也不會疏遠你的,真的。我是真的想希望我們都能考上高中,然後是大學。然後我們……」
「然後什麼?」
「然後我們就可以談戀愛,就可以……」
我笑了,我的笑是慘淡的,我要等到大學的時候嗎?我要等多少年呢?青春就此浪費,就此虛?我們為何不可以現在戀愛?為何不可以趁著青春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安然是擔心我將來考不上學,跟不上她的節奏,她這是故意再折磨我啊?
我忽的回頭道:「你?真的打算在學校的時候不再和我說話?不再理我了?」
「嗯。」安然輕聲說:「我答應了老師盡量和你少接觸。」
我說:「好,那我們誰都別理誰了,我們只當誰都不認識誰?你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說完我憤然轉身離開。離開的那一剎那我的心一陣刺痛,我走一步那痛就加重一步。我真想回頭說,安然我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我真後悔自己說出了那樣絕情的話來,真想回頭說,安然我錯了,我以後不再纏著你。可是我沒有回頭,我堅決的走下橋去,然後騎著自行車,瘋狂的沿著公路飛馳而去。我想我就撞死在路邊,永別睜開眼睛了,那樣我可以忘掉所有的煩惱和憂愁了。
我騎得累了,我停下來時,渾不知自己身在哪裡。我撲倒在路邊,感覺淚水奪眶而出。我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坐在路邊上,我回頭我看著來路,我多希望安然此時能夠追上來,然後撲到我的懷裡,對我說:「我不會離開你的!我這一生都不離開你半步!」
可是我朦朧的視線裡只有一輛一輛的車疾馳而過,只有風吹著我的身體,只有路旁的樹被風吹的「嘩嘩」的響聲。我想在安然的心裡考學比我重要,老師的話比我的話重要。算了罷,算了罷,一切都是虛幻的,都是我自己在自作多情。
我無精打采的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向前走著,走著走著我感覺越來越不對。我走錯了方向,我折轉身,我覺得我此時就像與安然一樣,我們都在走,卻不在同一條路上,我們背道而馳,將越來越遠。我不會在回去找她了,我們也許本來就不再一條路上。
我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才回到那座橋上,橋在而人無,似是而非。我忽的想從這橋上跳下去,然後讓安然後悔讓她傷心,讓她那樣決絕讓她這輩子都見不到自己。可是我沒有勇氣跳下去,我回到了家裡,躺在了炕上,那一天我沒有吃飯,到了晚上也沒有睡眠,我只是眼巴巴的看著天花板,嘴裡喃喃的念叨著什麼。念的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
夜深了,我的魂魄再次離開我的身體而去。我只是隨著他任它飄向任何的地方。我睜開眼睛時我發現了我還是來到了安然家。安然的屋裡還是點著燈的,安然一定又在學習,我來到窗前,我沒看到安然,只是看到安然母親在燈下忙碌著。
安然去了哪裡了呢?我剛要離開只聽到安然的母親道:「孩子他爸,安然這麼晚了還沒回來的,我好擔心的。」
另一個聲音顯然是安然的父親回答道:「老師再給她補課你有啥可擔心的?」
「我的眼皮怎麼老跳呢?孩他你還是去接一下。」
「我出去轉轉,好迎迎她!」
我聽得明白了,老師給安然補課呢?怪不得這個老師不要安然和我多接近呢?原來老師再給她吃小灶啊?好學生和壞學生的區別真的這麼大嗎?
我是知道老師家的去處的,我身形一晃向老師家飄去,到了那裡我看到屋子裡竟然擋了窗簾,我身形一晃早已來到窗前,可是我看不到裡面,我只有俯下身體聽裡面的聲音。我聽到了那個老師的聲音,也聽到了安然的聲音我這才放下心來。過了不久安然走出老師的屋子,老是出來相送,老師說:「我送你回去?」
安然忙說:「離家也不遠,我一點都不怕,老師您休息?」
我心想安然你別怕有我保護你呢?其實你對我好一點,由我來接送你該多好呢?你為何那樣的疏遠我呢?我跟著安然,而安然根本看不到我,拐過一個街角,忽的有一個人出現在路的中間。我仔細看去竟是岳成!
安然說:「你真的很準時,這大黑天的我還真有些害怕呢?」
安然接著說:「謝謝你啊岳成。」
岳成說:「謝什麼啊?秋心也真是的,你又不是真的不理他,只是要求他跟他在學校裡保持距離他怎麼就不答應呢?還狠心的說那麼絕情的話。」
安然歎了口氣道:「我很瞭解他的,他那人太強了。還好有你接我要不然我還真的不知怎麼回家呢?」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向前走著,岳成又說:「你看我就比較理解嚴麗,我就聽她的,她要我在學校裡保持距離少說話我就少說話。其實私底下她對我挺好的。」
安然歎口氣道:「你能理解嚴麗,這多好?可是秋心為何就不能理解我呢?其實他最近學習已經提高不少了,你說這樣一鬧他豈不是又要耽誤學習了?」
岳成又說:「你別跟他一般見識的,你明日主動再找秋心說說,或許他會理解了呢?」
安然點點頭道:「我明日會跟他好好說的,可是我就怕我一心軟他又要胡來了?本來學校裡就對我倆風言風語的謠言滿天飛了。我這次非要治治他的脾氣。」
岳成說:「對,我看啊只有你能制住他的。」
我聽到這句話心裡猛的一驚道,這傢伙表面一套背後一套,他是不是就在這個時候對安然有了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