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雨中巧相逢
我坐在寫字檯前,耳朵裡是噪雜的人聲,還有時而夾雜的轟隆隆的雷聲,淅淅瀝瀝的雨聲,這一切的聲音的在我的耳朵裡糅合,形成了一種獨特的聲音,讓我心情複雜而煩亂,這些都是我無法改變的,人們要說什麼正如老天要下雨一樣無法阻止。
一切也只好順其自然,也只能順其自然。
曾經有兩句詩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我們都是庸人,我們無法避免即將發生的和已經發生的。
我看著雲菲很自然的坐在那些人中間,她已經很習慣的坐在大家中間,屋裡煙霧籠罩,煙氣嗆人,雲菲回應著每個人的話,有的人還在她肩頭拍打著,雲菲也有時似嗔而怒的還手著,屋子裡有時會爆發出一陣笑聲。
我不忍觀看,我閉上了眼睛,在我的眼前出現了一片綠色的生機盎然的蘆葦蕩,微風浮動,蘆花飄蕩,在蘆花之中,一個姑娘的長髮與蘆花一起在風中飄揚著。那位姑娘手執畫筆,眼睛望向遠方,衣袂飄抉,多麼瀟灑自如,多麼氣質高雅的雲菲。
我再睜開眼睛,在人叢中的雲菲濃妝艷抹,風姿綽約,嬉笑怒罵,完全是另一番形象,我幾乎無法接受,這就是我曾經崇拜過的那個有著美好理想的女人嗎?
人是會變的,也許每一天都在變,我回頭找到了一面鏡子,那麼我也變了嗎?我的容顏略有些蒼老,略有些憔悴。那麼此時的安然也會變嗎?會變成什麼樣子呢?會變得如雲菲一樣讓我無法接受嗎?她的心裡是否還記得我們的美好的初戀?這一切都無法得知?
這時一陣嘩啦啦的麻將牌的聲音,我就知道雲菲又在外面支起了麻將桌?我討厭他們打麻將,可是雲菲說這樣可以多賣一些東西,還可以抽紅,何樂而不為?
麻將和那外面的雨聲一樣的冗長,就像我的小說一樣囉嗦而無味。
直到深夜麻將聲音還一如既往的想著,我走出去,看到那四個人,是三個男的和一個女的,女的自然就是雲菲了,雲菲看到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自己和孩子跑方便面對付一頓算了。」
我說:「孩子早就吃了睡了。」
我站在那裡沒動,我生氣的看著她,她沒有絲毫的察覺,口裡卻說:「碰,你們小心給我點炮啊?」
雲菲一回頭看我還站在那裡就問道:「你還有什麼事呢?」
一個人就笑道:「老闆在等著你要幹那事呢?呵呵。」
我轉身就走,離開了是非場。我賭氣的坐在那裡卻當真的拿她沒有辦法,我躺在那裡看著微微轉側的女兒,她的樣子真是可愛,小臉兒紅撲撲的,嘴角有時還微微的浮現著笑容。不覺俯下身子在她的小臉上親了一下,心裡在這一剎那平和了許多。
我躺在女兒的身邊,卻毫無睡意,翻來覆去,頭有些微微的疼痛。我起身打開電腦,坐在那裡,無聊和寂寞充斥著我。我忽然本能的覺得這個家在無形的排斥著自己。自己在這裡彷彿是多餘的,無用的。
老天似乎在回應我的感歎,轟隆隆的打了一聲巨雷,我慌忙關掉電腦。我索性關了燈,閃電在眼前晃動,往事也在眼前晃動,一切都再也無法回到以前了。
也不知何時我睡著了,也不知何時,身旁依偎過來一個人,我知道那是雲菲,她的手臂摟著我,我側過身去,她疲倦的說:「你還在生氣嗎?」
我說:「你看看都幾點了?都下半夜了。」
雲菲說:「好了,好了,我都累死了,咱們別吵架好嗎?再說別吵醒孩子。」
我氣成那樣,而她轉過身竟睡著了,**呼呼的喘著氣,無奈的躺下來。我們有多久沒有做夫妻之間的事情了,也許我們誰也說不清。我將自己的心情平復了一下,然後輕輕的摟著雲菲,我嗅到了她的髮香,我有些心猿意馬,而她用胳膊拐我一下道:「我累了,我的肩膀又酸又麻,親愛的咱們明天好嗎?」
我沒有說話,在黑暗裡歎了氣,跌倒在床上。
次日一早我醒來的時候,我嗅到了飯菜的香氣,雲菲冰涼的手伸到我的被窩裡道:「起床了,快吃早飯吧,吃過飯趕緊去進貨。」
我起來洗臉刷牙,然後吃飯,吃過了飯,我開著微型麵包車去進貨,那時的雨小了些,整個天空陰暗著。天氣很涼,我多穿了一件衣服,啟動引擎,車子開出泥濘的土道上了公路。路上車輛少有的稀少,我的心情略有好轉。
車子開到鎮上的時候雨忽然大了起來,眼前的刮雨器來回的擺動著,我的眼前就變得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彷彿真實與虛幻之間,我不敢繼續向前,只好靠邊停下來,我手把著方向盤,望著前面,只見外面的人都在風雨裡匆忙的尋找著避雨的地方只是一會的功夫眼前的道路上便空無一人。
驀地一個極其熟悉的身影闖進了我的眼簾,是安然嗎?我絕不會認錯?我怎麼會看錯她呢?她不知多少次的出現在我的夢裡。那絕不會錯。
我的眼前忽的清晰,忽的模糊,她就在我的眼前忽的清晰忽的模糊。我的心就像第一次見到她那樣的萌動了,我甚至錯誤的覺得她在對我微笑,在對我招手,我的心猛地劇烈的跳動著,我有多少年沒有這樣為此心動過了?
我迫不及待的搖開車窗,我探出頭去看到她打著一把綠色的雨傘,穿著紅色的雨靴,一身整潔的衣服,只是看不清臉龐,裊裊婷婷地走來,我喊道:「安然,安然?」
那把傘就停在了雨中,似乎看到了我,然後竟真的向我走來,我打開車門,想去接她,而她已經飛快的跑過來,鑽進了車裡,我興奮地伸出手,握到了她的手,依然那樣柔軟,我激動地說:「你怎麼會在這裡?」
「哦,是啊,我去了菜市場買菜。」那聲音令我一下子愣住了,她不是安然,是王倩玉。怎麼回事呢?她們太像了,就像孿生姐妹。
我錯愕的看著她,王倩玉笑吟吟的說道:「怎麼了?不認識了?」
「哦,不是,你?」我不知說什麼好。
王倩玉自從與田玉結婚以後就搬到了鎮裡,後來田玉很忙,我們也有很長時間沒有聯繫了。我說:「田玉呢?你們都好嗎?你沒上班嗎?」
王倩玉道:「我辭職了,我不當老師了,對了我們在車站附近開了一家飯店。」
「是嗎?什麼時候的事呢?」我驚奇的看著她,她笑了道:「雲菲姐知道的,怎麼她沒和你說?」
我點了一下頭,然後我側目看著她,如果不是這樣近距離的看,還真的難以分清,她不是安然。
王倩玉道:「走吧,別去進貨了,今日雨這麼大,剛才我去市場了,商場關閉了,去我的飯店吧。」
我猶豫了一下,不知怎麼就對她生了無限的好感,只是礙於她是我朋友的老婆,所以我禮貌的推辭了一下,我問道:「田玉呢?田玉在家嗎?」
王倩玉故意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嗎?」
我點了一下頭道:「好吧,我也正好送你回去,要不然這麼大的雨你這把小傘恐怕被風刮了去了。」
我開著車與王倩玉一起來到了車站的附近,到了那裡,我們下了車一溜小跑進了飯店,我看到那是一間不大的但很整潔素樸的一個飯店。屋子裡沒有開燈顯得有些陰暗,王倩玉跑到了牆角打開了燈,我站在那裡看她,燈下的她光艷照人,愈加的與安然如同一個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