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拘留所出來直接給警局局長跪下來,局長忙扶我起來,我說:「我求您把我捉了,把我的朋友放出來,我可以為他頂罪。」
警長笑了,拍著我的肩膀道:「你怎麼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法律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但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你起來吧,這裡不是我說了算,是法律說了算。」
然後跟雲菲說:「他情緒有些失控,你把他帶回去吧。」然後轉身離開了。
我愣楞的站起來,雲菲扶著我,我們上了車,這一路上我一句話也沒有說,愧疚在蔓延,吞噬了我的全身。
回到家之後我認真的反思了幾天,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想自己不如忘記了所有的一切,那樣煩惱還會少一些,可是忘記根本無法解決問題。我最後為自己得出了一個結論,還是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起吧。岳成怪我,誰要你走那樣的歪路呢?田玉怪我,我也對得起他,我一力的支持他,從來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我自己問心無愧。至於安然是我失去的最大的痛,或許根本不是同路人,無緣在一起,那又何必強求呢?
我煩惱了幾天,明白了時間是可以解決任何事情的,起碼還有我的父母理解我,還有雲菲理解我這就夠了,至於朋友也許慢慢有一天他們會理解我的苦衷的。
不管他們理不理解我,我都要走自己路,都要向前看,因為還有路在召喚我,我的希望在前方。我的心裡還是想著田玉的事情,他將所有的錢都還給了我,他的要蓋的新房只是打了地基便扔在那裡無錢動工了。我去找過一回田玉可是他見到我就會扭頭就走,根本不允許我說一句話。我讓雲菲拿了兩萬塊錢去給他先蓋了房子再說,可是雲菲回來說,田玉將她也拒之門外。我沒有辦法,深深地為他的婚事擔心。
我又從旁打聽到老李曾經去給了田玉母親五萬塊錢,可是田玉也和母親大動肝火,說如果他用了老李的一分錢,連這個親生母親都不會認了。田玉的這個脾氣母親也知道,母親不敢用強,也只好焦急。又因為自己確實做了不光彩的事情,在兒子面前也覺得愧疚,也不敢強加與自己的兒子,便每日獨自落淚,鬱鬱寡歡。
我那天忽然對雲菲說:「乾脆我們把錢給了王倩玉吧,讓她婉轉的想辦法交給田玉,田玉蓋起房子了,他們結婚了就一切都好辦了。我呢,也算是對得起朋友,也減輕了我一絲的愧疚,這樣好不好?」
雲菲有些不悅,畢竟五萬塊也不是小數字,更何況自己也要過日子,家底都快要折騰沒了,將來萬一有個意外,連過河的錢都沒有了。我也知道自己的要求的確過分了,我拉著雲菲的手說:「菲兒,你為難也是為了我們好,我知道,好吧,那我再想辦法。」
我們為難的時候,老李和女兒忽的來訪,我只以為他來買東西,可是老李在買了東西之後看了我們欲言又止,我猜他或許有話要說,就說道:「李叔,你有話就說吧。」
老李看看雲菲我說道:「沒事的,我們剛才還在商量著怎麼幫一下田玉,可是他現在對我有很大的誤會和牴觸,所以」
老李說:「你們的事我都有所耳聞,岳成不是什麼好人,那時候我兒子幸好沒跟他一起幹。哦,田玉是我兒子,村裡人也都知道了,想必你們也知道了吧?」
我點點頭,老李說:「我現在也不隱瞞什麼了。所以我覺得通過這件事我看出來了只有你是真正的善良的人。我直說吧,我是準備了五萬塊錢想給田玉娶媳婦兒,我給了他媽,他媽又給我退了回來,我就想到你們倆了。你看啊,這麼多年我雖然生了他可是並沒有做到父親的責任,這點錢也算是我對他的補償。所以請你們把錢給王倩玉吧,也算是彩禮吧。我想還是有你們去說穩妥一些,我怕那個王老師拒絕就不好了。你們呢婉轉一些,想點什麼辦法呢讓他可以接受這筆錢,這樣房子也蓋了,婚也結成了,兩全其美多好呢?」
我為難的說:「這要是在以前還好說,現在我恐怕田玉知道了更恨我了。」
雲菲忽的說:「李叔,你放心,這事我去說。你把錢先拿回去,萬一在失竊了該不好了。」
老李說:「那倒也行,不過這事一定請你好好說,我謝謝你了。」
我和雲菲都說:「謝什麼啊,都是鄉親朋友。」
老李和女兒這才告辭離去,臉上露出了些微的笑容。雲菲就找來了王倩玉一起來吃個晚飯,王倩玉和雲菲都是朋友自然也不推辭。雲菲在席間幾次要張口都不知怎麼去說,便只好轉彎抹角的說:「你和田玉的婚事籌備的怎麼樣了?」
王倩玉低下頭,輕聲的歎息,道:「田玉這幾日愁死了,他死要面子活受罪,我不敢提。這幾日他怨怪秋心哥的心還沒過去,我都不敢提呢?」
我忙道歉說:「倩玉我對不住田玉。」
王倩玉道:「不怪你,你又沒有害他進監獄,更何況那個岳成自己做了黑社會的幫兇,難道他不知道這個時候國家嚴厲打擊犯罪團伙嗎?要我說你檢具得對,要是都像你這樣不怕報復,不怕得罪人,這個社會早就安定了。」我聽了這話心裡覺得很感動,我說:「謝謝你理解我。」
王倩玉道:「我也替田玉向你道歉呢?他不知怎麼就鑽了牛角尖了,現在那個脾氣我都不敢說話呢?」
雲菲道:「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王倩玉道:「我現在可難死了,我爸媽老問我婚事的事,我又不敢直說。哎,走一步看一步吧。田玉有時跟我說,他現在誰都不想求,他就恨自己沒有掙錢的門路,他有時甚至說都要去搶銀行了。我說,那你不和那個張懷江一樣了?」
雲菲忽的說道:「哎,倩玉現在真有個賺錢的機會,本來我想要秋心去做了,可是我家也脫不開身,家裡我母親都要人照看,而且我們倆得有一個進貨的,看店的。所以我想來想去就想到你們了。咱倆關係又好,他和田玉也是好朋友。只是我和你說了,你可千萬別說跟我們合作的,否則田玉準不會干的,而且永遠也別說真像,要是有一天他知道了他准翻臉怪我們的。」
王倩玉半信半疑的望著雲菲道:「啥買賣啊,能賺多少?」
雲菲說:「你幹不幹吧?敢不敢?我保準你賺這個數兒。」說著伸出五個手指。
「五萬?」王倩玉驚訝道。
雲菲說:」對,五萬,而且這個消息也只有我知道,要快。商機稍縱即逝的,你懂嗎?」
王倩玉道:「你說說看,我想想。」
雲菲說:「姐姐啥時候騙過你啊?再說你們正缺錢,我也不是不掙咱倆合夥干,我也賺你也賺多好啊?」
王倩玉想想下定決心道:「我干,你說吧。」
雲菲神秘的望望四周道:「來年國家要大調地了,到時候咱們農村所有的土地都要充公打亂了重分,所以目前啊,隊裡的一塊地就要賣了,那塊地本是鄰村的土地,所以現在誰有這個土地的使用權誰就要發了。」
王倩玉道:「為什麼啊?」
雲菲道:「為什麼?你看啊,到時候這塊地村裡急著出手就是想掙點土地錢,將來鄰村的人必須花高價把這塊地要回去。我們花五萬給他買進,隊裡得了五萬何樂不為。將來這塊地屬於私有承包了,鄰村的村長分地時要往回抽,誰白送他啊,他就出錢,我們就出價十萬,是不是幹得了五萬?如果他們出價更高,咱們掙得更多。」
王倩玉道:「對啊,可不是嘛。那得要多少本錢啊?」
雲菲道:「這個咱就跟村長砍價了,他也怕將來無償被人家要回去,所以咱可以跟他往下砍價,你只要出本錢就行了,你拿兩萬吧。」
王倩玉趕忙放下碗筷高興的說:「我回去跟田玉商量去!」
王倩玉走出去以後我問道:「你上哪裡弄那塊地去?」
雲菲道:「這塊地就是我家的啊?到時候咱們出錢買回來就是了,咱們自己買自己賣,反正就是要他留下那五萬塊就好了,誰知道呢?」
我點點頭道:「這也是一個好辦法。明年真的要調地嗎?」
雲菲說:「當然了,這個內部早就傳出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