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什麼時候,也不知在哪裡,我睜開了眼睛,我朦朧的看到了一個大眼睛的美女望著我,驚喜的說:「你醒了,你醒了太好了!」那個女人驚喜的落下了淚水,連忙用手擦拭,竟然親暱的拉著我的手說:「你可嚇死我了。你知道嗎?你昏迷了三天三夜!」
我茫然不知所措,我說:「你是誰啊?」
那女人愣了一下道:「你別和我鬧了,我去叫你爸媽去。」那個女人高興地出去了。我四外的好奇的看著,四周都是雪白的牆壁,整個室內飄著一種一樣的味道。我的手腕上紮著針,一隻吊瓶在我的斜上方晃蕩著,這是醫院嗎,我怎麼在這裡?我怎麼了?我伸出手來,發現自己的頭上還纏著紗布,這是什麼情況?
我稍一尋思,腦子裡便劇烈的疼痛起來,我的意識混亂,周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剛才那個女人也是陌生的,就連我自己也變得陌生了,我怎麼在這裡,我是誰呢?我正在思考,剛才那個女人帶著另一個中年婦女走進來,中年婦女激動地說:「兒子你醒了?你可把媽嚇死了。」
「你是我媽?」
「是啊,你不會連我也不認識了吧,剛才我聽雲菲說,你不認識了她。」
我看著眼前的中年婦女,是那樣熟悉卻又那樣陌生,這時候一個大夫走進來道:「他還需要檢查一下。」於是自稱我母親的中年婦女和據說是雲菲的女人便扶著我來到了另一間檢查室,我的腦袋被戴上了一種儀器,所有人退到了另一個房間去了,我在這裡聽從著大夫的指揮,好一陣我才重又被帶回了病房。
大夫對那個中年婦女說:「你兒子因為頭部受到重創,腦部震盪,所以患了暫時性的失憶,他所有的記憶如今都是一片空白。」
「啊?那怎麼辦啊?他不會變傻了吧。」
「不會的,經過長時間的恢復,會慢慢的記起來,因為他的失憶只是暫時性的。哦,對了千萬不要刺激他,刺激過度會引起他的不適,會引發病變,後果將會不堪設想。只要他保持輕鬆愉悅,他的恢復將會很快的。」
「那需要多長時間呢?」
大夫沉思了片刻道:「多則三年,少則一年。當然這要看情況而定,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大夫說完走出了病房,到了門口時又道:「你們可以出院了。回家慢慢的修養。」中年婦女就說:「我去辦出院手續。」
我看到那個中年婦女走了出去,眼前的那個女人過來摸了摸我頭上的紗布,我躲避著,那個女人就心疼的說:「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這個樣子,你放心,即便是你傻了,我也會守你一輩子的。」
我很驚訝,我說:「怎麼回事?你是誰?我是誰?我怎麼覺得自己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那個女人望著我,眼裡都是哀怨,剛要告訴我一切,又說:「慢慢的你就會自己想起所發生的一切了。其實,我也是受到了懲罰的,我再也不是老師了,我被學校開除了。如今你和我一樣了,都是普通百姓了。」說著歎了一口氣。
我愈加的奇怪,我只是望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我在想,聽她的口氣她是一個和我很近的女人,可是為何我的腦子裡一點印象都沒有呢?我的腦子稍稍地一思索就會劇烈的疼痛。
不一刻,護士進來拔掉我手上的針頭,我母親也進來道:「我雇好了車,咱們可以回家了。」
家?那裡是我的家呢?我既好奇又覺得茫然,我被兩個女人扶著走出了醫院,坐進一個計程車裡,我望向窗外,大街上車水馬龍,對我來說一切都是新鮮的。
車子沿著公路飛速的前進,整個風景宛如一幅巨大的畫作在我的眼前漸次的展開,好漂亮,好迷人,令我的心也變得舒適起來。叫做雲菲的女人挨著我,指著外面道:「很快就要到你的家了,你看那莊稼地,多麼的富有生機?」
我點點頭,我看著這個女人似曾相識,卻又不知她是誰?我說:「我是哪裡人呢?我是個農民?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車子裡沒人回答我?但是那個中年婦女板著臉道:「你少說話,你把我兒子害成這樣,回去以後我一併和你們算賬。不過這兩三天也算你夠意思,一直陪在我兒子的身邊。」
我看到雲菲不再說話了,只是把我的手拉過去撫摸著,我覺得不好意思,就趕緊收回了手,雲菲歎息著,默默地流著眼淚,我好奇的看著她,覺得她是那麼可憐,我真想安慰她,可是似乎又覺得不合適,就只好說:「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連自己是誰都那樣模糊起來。」
好久,車子在一個農家大院停了下來,母親說:「到家了。」我站在那裡看著眼前一個陌生的農家大院兒。我的眼前是一所四間的大瓦房,院子裡各種菜蔬綻放著無限的生機。一隻狗歡快的跑過來,我嚇得後退一步,那隻狗卻並不咬我只是搖頭尾巴晃的在我的身邊撒嬌。母親笑著說:「走吧,進屋吧,那是咱自家的狗怎麼會咬你呢?」
我相信了那是我的家,許多人走進來看著我,我彷彿第一次認識他們,母親為我一一的做著介紹,我心情很愉悅,我看著他們,這些都是我的親戚,我的鄰居朋友,而我卻重新認識了他們,我彷彿得到了重生了一般。
一個自稱是我最好的朋友田玉竟然拍打著我,然後她的身邊一個嬌小的姑娘說:「謝謝你秋心,是你和田玉救了我!」
我說:「我記不起了,我早已忘記了。」
田玉過來道:「我就不信你小子連我也忘記了?你是不是在演戲啊?」
周圍的親友都笑了,而我也笑了,田玉忽然拉過雲菲來道:「我就不信你連她也忘記了?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去救她,你會忘記她?」
我看著雲菲,雲菲的眼淚就又來了,我看著這個淚眼婆娑的女子,我說:「那你一定是我的姐姐吧?」大家再一次哄堂大笑,父親過來說:「我是你爹,你總該認識吧?我可得先自我介紹,否則你說我是你大哥就壞了。」大家又笑了。而我望著眼前的一個一個樸實的人,一個一個都待我如眾星捧月一般的人們,我站起來鞠了一躬道:「大家對我這麼好,我卻忘記了大家,對不住了。」
大家都笑了,而所有的親友都放下了手裡的禮品要離開了,父親高聲說:「今天誰都不許走,我兒子今天出院我也高興,我已經買好了菜,誰走我就真的要翻臉了。」田玉忽然告訴我:「你啊已經被評為見義勇為的英雄了。不過我也是英雄,還給咱們發了獎金呢?一會啊,縣長還要來探望你呢?」
我聽著這些陌生的消息,覺得新奇卻忽的感歎起來,抓住田玉道:「你告訴我,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