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萬梅要回村裡,萬小菊要去省城上大學,秋意就要也跟著萬小菊去。並且開玩笑的說,誓死追隨她左右。兩個人送萬梅上了車之後,萬小菊對秋意說:「你當真要跟我去,到那裡我去上學了,可是你幹什麼?難道也去讀書?人家大學未必會要你哦?」
秋意說:「大學就很牛嗎?你以為我願意去嗎?我在外面租一間房子,最好是和你一起,這樣我可以保護你,照顧你。」
萬小菊道:「誰要你保護?我怕的就是你啊。」然後笑著進了車站買票,秋意才不管那個跟在後面,到了售票的窗口他就擠到她的身前去道:「去哪裡,我買。」
「去哪裡你不知道?」
秋意點頭,買了兩張票,二人拎著東西去了候車室,坐在一起。秋意起身去買水果,買回來用紙擦著,擦好了遞給萬小菊,道:「你看有我多好,我可以給你買吃的,可以整日哄著你高興。」
萬小菊也不客氣接過來,忽的說道:「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訴你了,你千萬要有精神準備。」說完咬了一口蘋果,瞪著眼睛看著他。
「我還挺得住,你說。」秋意道。
萬小菊說:「我呢,在大學裡是有男朋友的。」
「啊?是真的啊?」秋意詫異的說道:「你這麼小就有男朋友了?」
萬小菊不高興的說道:「喂,拜託。上大學沒男朋友,你是笑我沒有魅力嗎?我跟你說,大學裡幾乎都是成雙成對的哦。除了那些沒有姿色,有自視很高的人才不屑於交男朋友。像本小姐這樣的,後面追求者一大群呢?」
秋意有些洩氣了,也有些頹唐了,萬小菊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笑了,拍了他的肩膀安慰著道:「小同志,怎麼了?不要難過嗎?天涯何處無芳草呢?想開一些啊?」
秋意確實有些洩氣,低頭只是啃著蘋果,但是忽的坐直了身體道:「我不管,只要你沒和別人結婚,我就有機會。」
萬小菊接話道:「可是我和人家上床了?」
秋意一下子站起來彷彿屁股點著了火一樣,道:「什麼?你?太不像話了。」
萬小菊板著臉,滿不在乎的樣子道:「怎麼了,這樣很正常啊?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啊?你還那麼封建?我們可是就要跨世紀了?」
秋意站在那裡指著她的鼻子道:「你?你?」說不出一句話。
萬小菊過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小同志,這回你死心了?走,回你的老家去,我還要上大學呢?回家好好種地,你爹還指著你呢?知道嗎?」
秋意心灰意冷的走出站外,站在廣場上,心情複雜,低落到了極點。萬小菊轉身跑開,上了去省城的客車,扒著窗戶看廣場上的秋意消失了,心中也不覺有些落寞。這幾日秋意帶給她一些驚喜,一些心動,但是她知道,他們未來的路不同早晚也會分開,長痛不如短痛,還是早早的斷了她的念想。
萬小菊默默地坐下來,車在移動,她的眼睛也隨著移動,茫茫人海再沒有了秋意的身影。萬小菊低了頭,整理自己的兜子,一回頭秋意對她笑,萬小菊說:「哎,你怎麼上車了?這個是去省城的啊?」
秋意說:「是啊,我也沒買回家的票啊?再說你是怎麼上車的?票在我的手裡啊?」
萬小菊笑了打了他一下,倆人相對著都笑了,秋意逗她道:「剛才你向外面找啥啊?找我啊。」
萬小菊說:「美得你?我可警告你啊,到了大學裡小心你挨揍。」
秋意說:「我啊,還就不怕這個。你讓他們都合起來打我。咱這身體槓槓的,打也打不壞。」
萬小菊就笑了,不看他,只是看著車窗外面漸漸向後退去的景物,心裡沒來由得暗自竊喜。秋意說:「我很好奇你們大學的生活,哎你們除了學習平時再幹什麼啊?」
萬小菊想想道:「你說我們幹什麼?談戀愛唄,學業和愛情都很重要啊。」
秋意說:「你怎麼總是這樣玩世不恭的樣子?你可是我們國家培養的當代大學生啊?你怎麼總表現的一點也不儒雅,不文明呢?」
萬小菊道:「是啊,因為我還沒畢業嘛,所以我還不是合格的大學生啊?你別對我寄予太高的要求哦?」
秋意說:「好,好。但是我也告訴你一點,這一輩子你好也好,賴也好,我只認準你了。你別想拋開我。」
萬小菊說:「那你等著和我的男朋友決鬥,如果你不怕,好啊,那就放馬過來。」
秋意說:「懶得和你說了,我先睡一覺。」然後身子一歪靠著椅子背,閉上了眼睛。萬小菊安靜了幾分鐘,就拿手搖他的身體道:「哎,你怎麼困成那樣啊?昨晚沒睡覺啊。」
秋意仍沒有睜開眼睛,嘴裡說道:「光是想你了,怎麼也睡不著。」
萬小菊說:「你啊,就哄我玩。」
「是真的啊,我本來想約你一起逛夜市的,可是我怕你不去,所以想了一夜。」
「你也真成,那怎麼不和我說呢?我也是很孤寂的,也想出去逛逛的。」
秋意睜開眼睛了,來了精神道:「那好辦啊,咱們今晚上補上,你看呢?」
萬小菊說:「今晚啊,不行,我還要準備功課,還要完成作業,一大堆的事情。」
秋意說:「哎,你又在拿我開涮。好,睡覺去。」閉了眼睛不再說話,不一刻就有了輕輕的鼾聲。萬小菊側身看著他,他的臉很乾淨,大體的樣子像秋心,可是卻比秋心清秀了許多,眉宇間多了一些堅韌。他的眉毛很濃,眉目之間有一個很小的黑色的痣。秋意睡著了之後,隨著車體的顛簸,他的頭慢慢的向萬小菊側過去,就枕在了她的肩上。
萬小菊沒有動,任他枕在那裡,芳心卻不覺跳動了,面兒發燒,心裡有一種惶惶的感覺。
大約一個小時車到站了,萬小菊推醒秋意道:「快起來到站了。」
秋意說:「太舒服了,你要我再睡一會兒。」
「你沒睡著啊?」萬小菊佯裝生氣的推開他,下了車。秋意拎起行李架上的兩個包包,也跟著下了車。秋意還說:「你的肩膀好舒服,我還聞到了一股香味兒。」
萬小菊道:「美死了你。」就伸手叫計程車,然後和秋意上車,直奔大學而去。秋意在後座看著萬小菊,萬小菊道:「你在那樣的盯著我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摳出來。」
秋意說:「素質,注意素質。」
萬小菊微笑了,秋意說:「這樣就對了嘛。」萬小菊還是微笑,秋意又說:「你看你這才有淑女風範嘛,這才是當代大學生的風采啊。」
那司機開口了道:「兄弟您的嘴真甜。」
說話間已經到了大學的門口,秋意向那司機道:「哥們,你知道這裡最近的租房的地方嗎?」那司機看了看萬小菊輕聲對秋意說:「哥們兒,夠厲害的啊?這女的真正點,你看到嗎,那裡就租房子,可以男女同組呢?」
秋意從兜裡拿出車錢有多給了一些,道:「謝謝你哦。」
萬小菊說:「你倆嘰嘰咕咕的說啥呢?」
秋意說:「我打聽租房的地方了,你和我合租唄,還省得你在宿舍裡和那些人擠。」
萬小菊說:「和你租房,我不放心,我進去了啊。」
恰逢中午,萬小菊這幾日是請了假的,所以此時正是放學時間,她的同學迎面而來都道:「這個男的是誰啊?是你弟弟?不會是男朋友。」其中有一個男同學就走過來大聲道:「誰是萬小菊的男朋友啊?」
秋意看那個男同學長的高高而帥氣,心裡卻是有些膽怯,但還是站直了身體,挺了胸脯道:「是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