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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二章哪裡是我家呢 文 / 郭柏龍

……那是一片原野,綠綠蔥蔥,生機勃勃,有幾棵楊樹聳立。天空瓦藍瓦藍的,飛過一群小鳥,那群鳥兒嘰喳著,圍著楊樹啼叫著,追逐著,十分的歡暢。還有溪水叮咚響,那水聲讓人如此的舒服,如此的愉悅。繼而不知怎麼又是黑夜,漫天的星星,無計其數,閃爍著。接著又有說話的聲音,那聲音忽遠忽近,十分的熟悉,又十分的陌生……秋意掙扎著,他的眼前出現的是母親的關心的眼神,他環視著,還有父親,還有哥哥,還有兩個叔叔,他們都來了,可是他從剛才的情境裡還沒有出來,一時間不知道身在哪裡了。他張了張嘴,動一下身子,他感覺到了小肚子的疼痛,他一下子記起來了,什麼都記起來了。望著眼前的親人,他忽的湧出一絲的感動,媽媽拉著他的手時,他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    母親說:「孩子,你沒事了,沒事了。你的手術很成功,那一刀沒有扎到你的要害,你只要靜養幾天,十多天就可以出院了。」

    秋意點點頭望向我,我們忽視了一眼,全都明瞭,我說:「老弟,那天我偶爾去爺爺的墳上去看看,才遇到你倒在那裡,我們已經知道了全部事情,報了警,可惜張懷江跑掉了。」

    秋意咬著牙,但是他還不敢用力,他說:「哥哥,那小子太壞了。爸爸,你們都被騙了,那個張懷江……

    我父親沒聽他說完就道:「兒子,你好好休息,別太激動,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都過去了。」父親是在迴避這些,我知道,父親在兒子面前是想要起碼的尊嚴。父親不肯當著我們承認自己的錯誤,令秋意很不爽,秋意還想極力的解釋時,我用眼神制止住了他的發言。秋意歎了一口氣。

    我們所在的是市裡的一個醫院,當我來到市裡的時候,就不覺想起安然。安然此時過的還好嗎?雖然我們也許再也無法成為情侶,但是舊時的情意卻永遠抹除不掉。如果在這裡能夠巧遇,那就說明我們還有緣分,說明我們還未緣盡。我去找護士的時候,我的目光就在人群裡搜尋著,可是卻始終沒看到她的身影。

    我很失望,我走進了病房,弟弟安靜的倒在那裡,他的眼睛望著天花板。母親用毛巾為他擦了臉,又擦了腳,然後慈祥的望著他。到了下午,我對父母說:「你們回去吧,我在這裡看護,家裡沒人看家呢?」

    父母反覆的囑托我,之後就離開了,病房裡只剩下我和弟弟。弟弟躺在那裡,眼睛望著天棚,忽的就落淚了,弟弟說:「哥哥,我恨他們,恨爸媽,恨二叔三叔,他們?爺爺是他們殺死的!」

    我的眼淚也來了,我們哥倆相對著落淚,弟弟又說:「那天晚上,我真恨不得將爸爸用繩子綁起來,然後過去啟開棺材,將爺爺抱出來送到醫院,也許爺爺還會活很長時間的。」

    我說:「老百姓啊,都太愚昧。」

    然後,我們哥倆又都沒有說話,我們都沉浸在爺爺的回憶中去了。許久,我說:「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想什麼都沒意義了,你也不要恨父親,我看得出他也十分的後悔。」

    弟弟秋意忽的對我說道:「哥,我不打算回農村了,也沒多大前途,等我病好了,我就在這裡找一份工作,不幹出點事業來我就永遠不會回去。」

    我點一下頭表示讚許,我說:「你的想法是對的,你干吧,哥到什麼時候都支持你。」

    秋意點點頭,看著前方,心裡在下著決心,又想起了什麼又對我說:「哥,你看那個萬梅家的那個小姑娘怎樣?自從那一天我不知怎麼就開始喜歡她了,也不知道她在哪個學校。哥,你說那個張懷江那個德行也想追求人家萬小菊……」

    弟弟有一句每一句的自言自語著,我看著他,而在此時我也在想著安然。這一晚好漫長,我們哥倆聊著聊著就睡著了。

    一晃過了十多天,弟弟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父母結算了醫藥費,花去了四五千,嘴裡叨咕著,這下子家裡的錢又緊張了,而弟弟悄悄地告別了我們,走自己的人生之路去了,我把這一切都轉告了父母,父母道:「也好,這小子走到哪裡都不會吃虧,男子漢也該自己闖蕩的。總是靠著父母,早晚得把父母累死。」我聽到了這句話心裡不是滋味,是啊,我比弟弟還大三歲,也該自己賺錢了,也該自食其力了,也該有自己的理想了。

    當我們回到家裡的時候,面對著破敗的房子,都有些垂頭喪氣,再加之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心裡都空落落的。父親歎氣道:「這幾天老爺子的事兒,再加上秋意鬧了這一場,家裡的錢折騰的差不多了吧,哎,這日子過得,越來越窮了。」

    我母親也說:「是啊,這老爺子的葬禮的錢那哥倆攤多少啊?不是三一三十一平分嗎?」

    我父親說:「都說平分,咋平分啊?老二倒是可以,老三光棍一個,他一分錢都沒有,剩下老太太和他不還得過日子嗎?」

    我母親說:「那還有兩個姑娘呢?」

    我父親說:「雇喇叭的錢,花圈的錢是那兩個姑娘拿的,別的錢人家拿不出手的,傳出去我們哥三個不是讓人家笑話嗎?」

    我母親不說話了,父親又歎氣道:「哎,咱家還有這兩個大小子沒結婚呢?對了,家裡存折的錢沒動吧?」

    母親說:「銀行的死期,還有一年才到期的,我沒動。」

    父親說:「那就好。」然後走到外面回來對我和母親說:「咱們家的後院空著,正好蓋一溜豬圈,大小子在家也沒事兒,正好養豬吧。」

    我沒有說話,心裡想,我還有我的事要做呢?可是我做什麼事兒呢?我也不知道,我對未來還是十分的渺茫。我父親抽著了旱煙,皺著眉頭咳嗽了一聲道:「現在磚多少錢一塊?是漲價了還是掉價了?還有沙子水泥,哎呀不行這快要上凍了,動不了工了,一切都等來年開春兒再說吧。」

    我母親說:「你啊,總是瞎盤算,也不看現在是什麼季節。」說著拿起笤帚掃地,屋裡就冒起了一陣灰塵,我透不過氣來,起身來到外面。

    很久沒去田玉那裡了,我沿著街道向田玉家走去,走到田玉家的外面了,看到田玉在牆外呆著,眼神憂鬱,我說:「哎,幹嘛呢?有家不回呢?」

    田玉說:「這個還是我的家嗎?」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說走嘴了,就忙改口說:「哦,你弟弟受的傷好了?出院了啊?」

    我點點頭,我說:「哎,我也覺得家裡沒意思,走,去你屋裡坐坐?」

    田玉說:「你和雲菲怎麼樣了?感情更好了吧?」

    我說:「就是這麼回事吧。」

    田玉說:「哎,我怎麼聽這話不對呢?你們咋又鬧矛盾了啊?」

    我淡淡的說:「沒有,別問我了,你呢,王老師還不理你?」

    田玉說:「嗯,我看啊,我是真的配不上她的。走啊,我們去別處逛逛。」一邊說一邊拉著我向村外走去,我很奇怪,我就不由得回頭去看,田玉家大白日的竟擋了窗簾,但又不好意思問,只好隨著他走向別處。田玉說:「我想盡了一切辦法,王老師對我依舊那樣冷淡。」

    我說:「要麼我幫你寫一封情書吧,或許可以打動她的心。」

    田玉說:「別逗了,你以前寫情書幫助岳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可別坑我了。」

    走過老李的家,老李的女兒李雨青微笑著走到田玉的跟前,拉著他道:「田大哥,我爸給我買的好吃的,我給你留著呢?」

    田玉甩開她的手,厭煩似的看著她道:「去一邊去,懶得理你?」

    李雨青撅著嘴,一副委屈的樣子,我看的不順眼我說:「田玉,你幹嘛啊?人家多熱情啊?」

    田玉拉著我走向遠處道:「上樑不正下樑歪,她家沒一個好人。」

    我十分的納悶,正好迎面看到田玉的父親,向我們點點頭就走過去向家裡走去,走出很遠了,田玉忽的叫住父親,父親愣眉愣眼的看著田玉,田玉結結巴巴的說:「爸,你,你別回家。」

    田玉爸爸看了看田玉,低頭想了一想道:「那我去老尚家看牌去。」說完轉身走了。我很奇怪這父子倆的舉動,卻怎麼也想不出原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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