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時候我們都會有各自的天分稍漏端倪,比如我是寫作,比如岳成卻是一個很會編排的導演,而那田玉就是一個做演員的料,我們常說生活就是一個大舞台,我們每一個人都在扮演著各自的角色,不管你會不會,都要去飾演。
次日一早,我例外的第一個到了教室裡,我坐在那裡靜待一場好戲的上演。第一個上場的是岳成,他一進來還衝我擠了一下眼睛,手裡做出了一個「ok」的手勢。我以為他會像我一樣悄悄地把書信放進嚴麗的書桌裡,可是他沒有,反倒中規中矩的坐下來,拿出書本,裝模作樣的讀著。這令我感到莫名其糊塗,我想這小子要麼就是慫了,要麼就是在耍什麼別的花樣。
班級裡每日來的最早的都是嚴麗和安然,今日這兩個人進到屋裡顯然感到對我和岳成的早到感到了一點意外。我在安然的眼裡看到了讚許和喜悅,我們對望了一眼,她淡淡的微笑,這微笑也只有我能感受到它的寓意。
因為是早自習,所以大家都比較自由,我側目看了看岳成我在猜想他的動機,卻發現他板著臉拿著一本書向我走來,我很納悶,他平時根本不會看書,正在思謀呢,他坐在我的旁邊一本正經的問我道:「秋心,這道題怎麼做?」
他的問話令我更加的疑惑,我猜想我前座的班長會更加的奇怪和疑惑。我遲疑的接過書來,我看著他的眼睛,他竟調皮的一笑,我就知道了,他在裝模作樣,他真的可以當演員了,我就配合道:「你說的是這道題嗎?」然後認真的給他講解,可是無論我怎麼講,他都說,不明白,不清楚,後來又嚴肅的說:「你會不會講啊,你在蒙我吧。」
我氣得就說:「我不會,你問別人吧。」
岳成笑了,是無聲的笑,然後嘴巴歪了歪我知其意忙說:「班長在呢,你去問她吧,他講的比我好多了。」
岳成就趁勢站起來,微笑著走到嚴麗的面前道:「班長大人請您幫個忙,這道題我真的不明白。」
嚴麗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待理不理的說:「今天你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呢,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並沒有要幫忙的意思,但是也沒有拒絕的意思。這時候安然好心幫忙道:「我幫你講解。」
我一看要壞事兒立刻對安然說:「安然,我這裡也有一道題不會。」安然回頭看了看我,扭過身來道:「你等一會兒。」我馬上假裝生氣大聲道:「不行!我要你立刻給我講。」安然無奈的搖頭只好扭過身來給我講解起來。
我根本無心去聽安然的講解,只是偷眼看岳成,只見他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說:「班長啊,求求你了,我知道過去我總是拉咱們班級的後腿,如今人家秋心在安然的幫助下都趕上來了,您就不能好心也幫幫我?你總得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是吧?」
嚴麗看著他,有些不相信的說:「你真想好好學習了?」
岳成說:「你不相信我?好,我發誓以後一定努力學習,天天向上。哦,班長,你不相信我?那好,不相信就算了。」說完假裝失望的歎口氣離開,嚴麗終於道:「好吧,好吧,你過來哪裡不明白呢?」
岳成隨便的指了一道題,嚴麗就認真的給她講解起來,岳成的心並不在學習上,他的眼睛賊眉鼠眼的偷眼去瞧,表面卻又要裝的嚴肅認真,這傢伙還真的是當演員的料,我不禁捂了嘴忍俊不禁的想笑,安然打了我一下,小聲說:「你又不專心,我不理你了?」我忙收回心神,也認真的聽安然講解。
這個時候田玉走了進來,他來的也夠早的啊,他手裡掄著一個鑰匙鏈子,晃蕩著身體走路,嘴裡還哼著流行歌曲。我猜想輪到他出場了,他該怎麼樣去表演呢?果然,田玉一下子把手搭在岳成的肩膀上道;「靠,你小子知道學習了?你裝什麼裝?走,打籃球去。」
岳成很認真的說:「不行的,我是該努力學習了,少年不知,不知學習苦,老了的時候哦,老來方知讀書遲,你不懂嗎?」
田玉搖頭晃腦的說:「讀那個有啥用呢?」
岳成說:「這個不努力長大了該後悔的?不是我說你田玉,你也該學習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人生的道理你該明白了。」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嚴麗驚奇的看著他,好久也說:「田玉,如果你也想像岳成一樣好好學習的話,我們都是同學,我們會幫你的。你看人家岳成就學好了,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一切都有時間,現在努力還不遲。」
田玉連忙走開道:「我還是算了吧,你們學吧,我一提學習腦袋就大,饒了我吧。」
岳成假裝搖頭歎息道:「他啊早晚有一天會後悔的。」然後又假裝問了另一道題,後來隨著同學們陸續的來到教室,岳成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我聽到班長嚴麗奇怪的對安然說:「想不到人要轉變還真的快呢?我多希望咱們班的同學都能像咱倆一樣成績優秀?我還真沒想到岳成會變的知道學習了?」
我回頭去看岳成時,岳成向我得意的一笑,晚上放學的時候,岳成和我說,我這是第一步,要他轉變對我的看法,看來我做的非常成功。我下一步就要?這個時候班長嚴麗和安然騎著自行車走過來,我還沒等說什麼,岳成回頭笑著和嚴麗打招呼,嚴麗和安然下了自行車,對岳成說:「乾脆我們四個組成一個互助組吧,也好幫助你趕上來。」
岳成感激的望著班長,忽然就伸出手握住了嚴麗的手,似乎眼淚都要出來了道:「班長,太謝謝你了,你簡直就是我的恩人啊。」他握住了她的手不想放,就滿口的胡說道:「你知道嗎,在家裡父母都不管我了,要不是你我怎麼能重新拾起勇氣,重新愛上學習,謝謝了,太謝謝了。」兩隻手一邊握著嚴麗的手不斷地晃動著,摩挲著,弄得嚴麗不好意思了,只是說:「咱們都是同學,你不用那麼客氣。」說完好不容易掙脫了岳成的手,於是我們幾個人一路說著話來到了我家。兩對年輕的男女同學,令兩邊的鄰居更加的驚奇,有的甚至支起身體來看,彷彿我家成了新聞的發源地了,我想這下子他們又不知說出什麼話來。
我們四個人在我家學習了一會兒之後各自回了家,第二日一早,我和安然不約而同的最先來到教室,她見四處無人低聲和我說,班長昨日收到了一封信。我就知道一定是岳成送的,就知道恐怕要出事情了,我連忙驚恐的說:「嚴麗是不是又十分氣惱,羞愧,她不會又要交給老師吧。」
安然悄聲的說:「她不會,她竟然很興奮,她和我說,沒想到自己也會收到情書?她還說,她看了好幾遍呢?心裡跟著了火似的。」
是嗎?我很驚奇,安然又告訴我道:「班長說要把這封信珍藏起來,還說,其實她的心裡早就盼望著,早就悄悄地等待著呢?」
我問道:「她沒說是誰寫給她的?」
安然神秘的說:「她要我保密,我不告訴你。」
我心說,那封信就是我寫的,我難道不知道?真有意思,太有趣了。安然忽然捅了我一下低聲道:「班長來了,」我就抬起頭看嚴麗竟然變了一些模樣,臉變得更加光潤了,整個人精神許多,面上也帶了一些微笑,不再那樣讓人覺得高不可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