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明朝以來,中原王朝就有了從澳門進口「先進」火炮的先例,如果清軍在戰場上吃了大虧,很有可能會在全力趕製土炮的同時派人南下到澳門購買火炮。以西歐商人「金錢至上」的本性來看,刀不架到脖子上他們是不會放棄賺錢的機會的,更讓愛娜擔心的是假如běijing從葡萄牙請到了火器師,那對自己北伐大業的影響可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法利亞很知趣,當了幾年澳門總督,他清楚清廷忙於鎮壓白蓮教,軍隊的精銳大多在長江以北,而澳門距離台灣福建實在是太近了!
「可是已經有商人運來火炮了,雖然不多」法利亞想討一點賠償。
「這個不是問題。」維爾斯適時拿出一份合約,交給對方,解釋道:「我代表艾諾斯公司收購貴國商人所有的火器,價錢提升10%,如果還有其他國家的軍火商,請您通知我——我的使命就是不允許一門火炮和一支步槍從澳門流入清國。」
「艾諾斯公司嗎?!」法利亞簡單的看了一下合約,就簽上大名。既然能使葡萄牙的商人多賺10%的銀幣,那為什麼不答應呢?
「法利亞先生。在談判開啟前,我鄭重的提醒您。」刑偉嚴肅的向華利亞說道:「澳門是大明的領土,他地任何權利都歸屬於大明國,你們只有寄居權。而無管理權,這裡不是非洲、不是巴西,這一點請您記牢。」在談判尚未開始,刑偉就表現出了自己強硬的態度。
對於這一點法利亞早有心理準備,並沒答話只是向他單單的一笑,略一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諸位先生請入座,談判要開始了。」法利亞向正談的熱鬧地維爾斯等人說道,轉過頭又對著五個華人做了個請的手勢。「還有你們,親愛的先生們。」這批華人有一個共同地職業——翻譯。
五個翻譯是法利亞為他們自己準備的,刑偉等人自己帶的有翻譯。
「諸位先生」,刑偉打開隨從遞來的一個紙夾。「刑某來此之前,我主曾與有命,澳門事務一分兩開,軍民各論。」
「民政一方。我等坐而相談;軍事一方……」刑偉笑了笑,輕描淡寫之間撂下了狠話。「沒得商量。」
「法利亞先生。我謹代表大明政府正式通知你方:三日之內徹底清查澳門所有地槍支火炮。並將準確數字告知我方。」刑偉地話讓法利亞、議會長雅萊恩菲爾很是憤怒,二人臉龐漲地通紅。不過刑偉地話還沒完結,「十日之內。你方請主動解散武裝,並退出澳門各地炮台。由我軍進駐;且按照數字名單繳納槍支大炮,我方會按高於市價三成地價錢以與收購。」
議事廳地氣氛霎時間就凝結了,經過昨夜同維爾斯地長談法利亞已經知道火器這一塊是台灣方面照顧地「重點」,但是刑偉如此不留顏面地行為還是讓他產生了強烈地暴走衝動。所以,法利亞地表情在瞬間垮了下來,嚴愣地臉龐頓時蒙上一層陰影。
「閣下。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法利亞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似乎在想些什麼,半晌才又說:「從二百多年前,我們登陸澳門開始,我們就從沒少過租金。無論是明國,還是現在的清國。「
「我們居住這裡有二百多年了,但是葡萄牙人在這兒無一寸土地,連購買都不成,也不能拆建牆壁或在家中開洞掛窗或修理天花板。這一切都需要得到同知,而許可證價錢很高。」
法利亞義憤填膺,接著說道:「我們從來不認為澳門是葡萄牙地殖民地。看看全世界。又有哪個地方會出現這種奇怪地殖民地?」他地話從頭到尾都充滿嘲諷地味道。「澳門是中國的領土。所有地權利歸屬於中國,從來都是這樣。我們修築炮台是抵禦外侵地荷蘭人,那個時候荷蘭人不僅頻繁地進攻澳門。還佔據了美麗、富饒地台灣。…………」法利亞講滴是滔滔不絕,義正辭嚴。
談判繼續進行,內容轉移到了民政方面。
這方面實在沒什麼好談的,因為大的框架已經構成了。
這一點上台灣方面做了一定的讓步,原先的議會可以改組為民間慈善機構。澳門現有的醫院和仁慈堂都劃歸到他們的名下,而原先議會擁有的資產也將全部用於其名下的醫院和仁慈堂。這個機構的主導權完全屬於澳門百姓所擁有,或是原定不動,或是重新改組,一切權利歸於他們自身。
議會原本擁有的土地租用權被收回,這項權利將歸屬澳門政府所有;澳門港口的稅收權更是要收回,這是即將成立的澳門海關的事情。
雅萊恩菲爾議長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於這些他完全同意,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法利亞也很滿意,因為刑偉允諾台灣方面將出資購進葡萄牙市政府在澳門的所有民政建築——市政廳、法庭、警署,雖然他們完全沒收了軍事建築,但這已經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了。「真是守規矩啊。」法利亞很感慨。
法利亞沒有反抗的餘地。心裡清楚地知道這一切的法利亞爽快的在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並蓋上了一顆紅艷的章印。
上午的談判結束了,進行得很順利,因為上午談得這些僅僅是正餐前的開胃菜。葡方五名代表中,唯一真正關心這些的也就是法利亞一人罷了,就連身為議長的雅萊恩菲爾也是一樣,他真正關心的不是議會控制的醫院和仁慈堂,而是澳門海關的關稅。
關稅的談判是冗長繁瑣的,每一類商品都要討價還價,而各國商人對清國的軍火貿易是完全禁止的——這是談判的前提。
幾天後,談判告一段落,維爾斯終於可以向愛娜匯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