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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章與狼共舞1 文 / 喬格

    袁家興當著眾人的面訓斥了江浩幾句,說人已死,百罪盡泯,讓他把馬埂好生安葬。在做這件事時,他沒有想別的,只是覺得馬埂已死,將他的屍體掛在樹上,不合道義。然而到了崔陽平那裡就不一樣了,這成了宣揚袁家興大帥寬宏仁厚的佐證,他那本就是一張能吐出蓮花的嘴,經他這麼一說,袁家興在眾人的威望更盛。

    拿到了虎符,袁家興決定去上東坡,崔陽平一聽,立刻阻止他,說:「家興,你現在是主帥,怎麼能親自入賊穴呢?不妥,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

    袁家興不聽勸,說:「老崔,你還真當我是統領千軍萬馬的大元帥了啊?罷了,我沒有這麼嬌貴。你聽我說,我執意要去是有道理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我這次去,正好可以趁機驗驗那四位土匪頭目的成色,便於制定後續的策略。再者,兵行險著,咱們是早已將生死置之外,可其他的人未必如此,他們沒有看到有人這樣做過,或許會懷疑那只是故事裡的戲路,我親自去,就是要給他們打個樣,讓他們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勇氣。你試想一下,我若是成天縮頭不出,時間久了,他們會不會說咱們來這裡不過是苟且偷生,將帥要是給手下的人留下了貪生怕死的印象,你還能指望著他們去賣命嗎?」

    崔陽平啞口無言,無奈同意,說:「既然這樣,我陪你同去。倘若你真有個閃失,之前所有的設想都沒有實現的可能了,也沒有那個必要了。咱們兄弟一場,真要遭遇不測,能死在一塊,也是快事一件。」

    除了崔陽平,袁家興還點了江浩和黃威,他是個敢冒險的人,卻不是個冒失的人,之所以選這二人同往,是經過思慮之後才決定的。黃威到上東坡去過多次,地形和人情都熟悉,帶上他,可以打消屠大力等人的疑慮;江浩是一員悍將,有他護送,一旦事跡敗露,不至於毫無勝算。

    崔陽平為此次出行塗繪了一層悲壯的色彩,在訓練的時候,他頗為動情,說:「兄弟們,我跟你們說話從來不遮遮掩掩的,有一說一。袁大帥初次發兵,一舉佔了這東陽崗,讓兄弟們終於過了人的日子。咱們過的快活,可沒有人知道他的難處啊。這附近盤踞著四窩土匪,他們肯定會滅亡的,但是我們要耐心等待,還得再容他們猖狂一陣子。就算是秋後的螞蚱,那還得蹦躂個幾天的,是不?咱們是兵,他們是匪,兵的天職就是剿匪。他們當然不會自甘滅亡,他們很清楚,只要咱們的翅膀硬了,他們的死期就到了,所以,他們會做垂死的掙扎。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咬人。袁大帥說了,咱們的身份是兵,但是從大局出發,這個身份暫時還不能對外聲張,咱們得抓緊時間讓自己變強大。為了給大家爭取時間,袁大帥決定親自去會會那些土匪頭子,用土匪的假身份去迷惑他們,讓他們對咱們放鬆警惕。我聽黃威說,那些土匪頭子非常殘暴,可袁大帥不怕,他說東陽崗上這些兄弟們好不容易才擺脫苦海,為了不讓你們再受土匪的奴役,他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絕不退後一步!」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更何況這些本就是性情中人。崔陽平寥寥數語,卻說得鞭辟入裡,在場之人無不動容,擁在袁家興跟前,勸他不要以身犯險。

    袁家興說:「這次碰面是他們約定的,雷打不動,假如咱們東陽崗缺席了,他們肯定會嗅出些味道來,到時候免不了會有些麻煩。我不怕麻煩,咱們槍好,人好,訓練的好,就算他們一起來,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吶。不過,我們不是來跟他們逞匹夫之勇的,我們是要平定整個黑鴉山,讓弟兄們拎著腦袋去蠻打蠻幹,這種事情我做不來!我們終究會得勝,但其中不得不跟他們周旋,甚至會委曲求全,沒關係,越王勾踐有帝王之尊,為了復國尚且去為吳王夫差牽馬,咱們為了平定黑鴉山,去做些窩心的事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寧死不屈的是真漢子,能屈能伸的才是大英雄!」

    眾人勸阻不成,紛紛請纓,要隨袁家興同去,同生同死。

    袁家興沖眾人抱拳,說:「這一去,可能是有驚無險,也可能是有去無回。你們怕不怕?」

    眾人振臂高呼:「不怕!」

    袁家興要的就是這種合力,只要懂得了同舟共濟,東陽崗上的這批人就不再是一盤散沙了。他留了小部分人駐守,由管同調配,譚魚頭、俞小凡、黃小雷為副手,如有突發事件,可相機應變。部署完畢,他便率領大隊人馬奔赴上東坡。

    崔陽平提早做了安排,隨袁家興前往上東坡的人,配發的都是最好的槍械,安排隨同人員把槍擦亮,子彈上膛,把精氣神拿出來,擺出隨時準備拚殺的架勢。他的本意是虛張聲勢,給其他勢力以威懾,使他們不敢輕易妄動,令他絕難料到的是,這個簡單的安排所帶來的效應會有如此之大,如此之複雜,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整個黑鴉山的格局將由此而開始悄悄地發生重大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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