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滴的淚水，從孔湘雲的眼角上落下。
身邊的一切，彷彿就像是皮影戲中的情景，那些圍攻的血傀儡，被沈約如同稻草人一樣的拍飛。
每個人都有最脆弱的時候，而孔湘雲剛剛就經歷了那張時刻。
明知道父親要死，但她卻離開了，然後在血傀儡的圍攻下，她陷入了必死的局面。
本以為再也見不到陽光，而這時，沈約挺身而出，將她救起。
那時候，她如同樹袋熊一樣，死死的纏著沈約不丟手。
恐懼的她，渾身嚇得哆嗦，什麼都顧不了。不耐煩的沈約，將她用布條背到了背上。雖然扎的有些緊，但她卻在那寬厚溫暖的背上，感到了安全的感覺。
「謝謝沈哥哥，去救我爹爹。」
本以為沈約不會答應，或者找別的借口，但這個人聽了孔湘雲求情的話之後，沒有猶豫，只說了一聲好。
讓背上的孔湘雲，說明了碧玉山莊現在的情景，然後又問了沿路的遭遇，同時徵詢了身邊人的意見，沈約就帶著身邊一大批的高手，向著碧玉山莊而去。
他是個好人，他真的是一個好人！
昔日，和沈約相識的一幕幕，閃現在孔湘雲的眼前。
孔湘雲，她從來不是一個好女孩，只不過在不同的地方，裝扮不同的形象而已。
第一次聽說沈約和牛痘之事，她覺得這是個呆瓜，但是慢慢的，她才瞭解，這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沈哥哥，謝謝你。」
背上的小女孩，輕聲的說道。
「你說什麼？」
正好一記掌風將幾名血傀儡擊斃，沈約沒有聽清楚這句話。偏過頭，他又大聲的問了一聲。
「沒有什麼。你快去救人啦，你這個好人，你這個爛好人！」
她笑的是那樣的高興，如同樹袋熊一樣緊緊地將他摟住。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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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軍，真的有援軍？」
親臨一線的孔國丈，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孔老頭。你還活著嗎？」
男子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那是沈約！他身後有著許許多多的人，還有無數的血傀儡跟隨著他！
「沈約，老夫在此！」
哈哈哈的笑了起來，孔國丈手中的長劍指著外面。
「所有的人。援軍來了，繼續戰鬥！」
在此時，大家拋棄了所有的恩怨，來為勝利而奮鬥。
城下的血傀儡陷入了混亂，他們雖然迷失於殺戮之中，但不等於完全失去了理智——沒有理智，他們怎麼認路。怎麼攻擊和廝殺？
所以，他們雖然不怕死，但生物天性中的欺軟怕硬等，也存在。
沈約驅使著十餘萬清醒的血傀儡，從外面包圍了圍攻碧玉山莊的數十萬血傀儡。雙方的兵力雖然相差無幾，但這裡卻是有著統一的指揮。
而且碧玉山莊孔國丈的防守下變成了鐵氈，沈約的攻擊則是如同鐵錘。沒有了指揮，腹背受敵的血傀儡無法統一起來。被沈約一方一口口的吃掉。
不需要擊潰戰，現在沈約的目的就是要全殲碧玉山莊周圍的血傀儡，然後雙方匯合，橫掃海州城！
三個時辰之後。
碧玉山莊外面，屍橫遍野，沈約帶領的援軍，取得了大勝。至少十五萬以上的血傀儡死在了這裡。還有更多的在四處逃竄。
「什麼，你要將指揮權交給我？」
當沈約見到了孔國丈之後，主動提出要將指揮權交給孔國丈。
「對！」
沈約站在了孔國丈面前，大聲的說道。
「讓我指揮？」
孔國丈眼中異色一閃。似乎不能相信沈約所說的話。
「是，國丈你久經戰陣，沒有人比你更適合指揮了。現在我方雖然佔據了優勢，但誰也說不清對方有什麼後手沒有，這時候，一定不能鬆懈。」
這是自然，大家也都知道這一點，但沈約毫不猶豫的交出指揮權，並願意聽從孔國丈的吩咐，卻是非常難得。
沈約沒有指揮過軍隊，而孔國丈是久經沙場的戰將。雙方指揮的水平千差萬別，這時候，讓孔國丈指揮，是最好的選擇。
「你不怕？」
只覺得心中有某樣東西被觸動了，孔國丈一字一句的問道。
「我怕，就像是當年怕你殺了我一樣，但是有些事情，應該做的時候，就不要猶豫。我們的恩怨，放到以後，這次如果失敗了，海州城的孩子們，就會死去！我們的恩怨，以後再算！」
在沈約的目光中，孔國丈感到了真誠。這個被他陷害，欺辱的男子，這一刻身形在他眼中如此的高大。
他不是為了個人的安危而選擇了合作，而是為了那些孩子們，那些在他的鼓勵下，上了城牆，高聲歌唱的孩子們而選擇了合作！
「好，聽我的指揮。」
用力的拍了一下沈約的肩膀，孔國丈點點頭。目光掃過沈約和身後的人群，他丈舉起了手。
清醒的血傀儡屬性，還有那些瘋狂的血傀儡的戰鬥力，他瞭然於心，如今需要的，就是和沈約聯手，清掃海州城。
這是海州城的所有力量聯合起來，對痘神娘娘反擊的第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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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無比的戰鬥，整整持續了三天。
這三天裡，沈約見識到了孔國丈對戰場的指揮。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遠遠的比不上。
戰場不同於武功拚搏，尤其是這個上百萬人的戰場。再厲害的棋子，如果發揮不了作用，那麼也只是死路一條。
清醒的血傀儡，以及失去神智的血傀儡，在亡命的廝殺著。人類最多只能引導或者誘導其中一部分，但大部分的卻不聽從指令。
那些清醒的血傀儡，似乎將仇恨發洩到了痘神娘娘一方。殺氣沸騰的他們，蜂擁而上的攻擊著。而這時，人類高手們就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武林高手和普通人的區別在於，武功只要高一線，就能碾壓。孔國丈指揮讓沈約受益匪淺，使得他明白了，戰場上該怎麼做。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逃走的柏雷，得到了血傀儡的指揮權，但他的努力，卻沒有得到回報。
如果沈約和孔國丈沒有第一時間聯合起來，那麼他還有機會，但兩人沒有給他重整旗鼓的時間。他來不及將混亂的血傀儡集結起來。最後，血傀儡大軍被分割成好幾塊，發揮不了人數的優勢，被一口口的吃掉
「早知道，不應該從明香手中得到指揮權，說不定那個小傢伙察覺到了什麼！」
柏雷心中有著無限的後悔，但這並不能挽回任何的事情。最後一天。他終於被沈約等人鎖定了位置，然後血傀儡湧上來，將他撕成了碎片！
就算他是宗師高手，但也無濟於事。
他可以擊殺十個，百個，但是成千上萬的血傀儡蜂擁而上，他能如何？沒有人能夠在這如同海潮一樣的掛攻擊中倖免，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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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了嗎？」
沈約凝視著周圍。大家身上都帶著傷。已經記不清擊殺了多少血傀儡，街道的地面上終於見不到那些瘋狂的血傀儡了。
但海州城倖存的人，損失也極為的慘重，全城除了十萬的孩子之外，剩下的活人，不超過七萬！
但廝殺也帶來了好處，剩下的人。開始團結起來。
這時候，再也沒有人懷疑沈約是痘神娘娘的奸細，明眼人能看到，以沈約為核心的隊伍。正在慢慢的成型。
在危難和困苦中，人都需要一個指路的信仰，而沈約這些日子裡的所作所為，無疑證明了，他是一個合格的領路人。
聰明的孔國丈沒有插手沈約這一方，相反，戰鬥的時候，孔家的力量總是撲在前面。大家都是聰明人，這時候，勝利在望，如果內訌，才是最愚蠢的事情。
但但讓人惋惜的是，沒有找到明香，她消失的無影無蹤。
周圍的到處都是鮮血和屍骸，宛如地獄。
「來吧，大家動起手來，將屍體集中在一起，挖好坑，燒了以後扔進去。」
沈約大聲的呼喊著，如果這些屍體腐臭，變成屍毒的話，那就遺害無窮了。
周圍的人正準備行動，這時候，突然大家聽到了叮叮噹噹的鈴聲。
抬起頭，只看到一個白衣黑髮的小女孩，撐著一把紅色的傘，在血泊中，向著大家走來。
紅色的傘，在女孩的手中忽快忽慢的轉動著，而傘的邊沿，掛著一個小小的鈴鐺。
鈴鐺的聲音很是清脆，仔細聽，似乎是很熟悉的語調，但卻沒有人想起那是什麼。
紅傘低垂，看不到女孩的眸子，但那和傘邊齊平的瓊鼻，垂下的黑髮，還有那微笑的嘴唇，使人能確定這是一個小美女。
而最讓人詫異的，是她赤著一雙玉足，但卻沒有沾上任何的血腥，晶瑩如玉的肌膚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她彷彿在跳舞，她就是在血海中跳舞。
白衣、黑髮、紅傘，以及血腥的路面，以及載歌載舞的女孩，放到了一起，有著一種詭異的美麗。
許久之後，沈約和明香，再次見面。
不知為何，沈約想起了海州城的初見，還有小女孩那快樂的笑容，以及明媚的陽光。
過去的歲月，再也回不來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