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非常的憤怒,怒火燒得胸口如同吞下了烙鐵,你恨不得去毀滅一切,想把仇人們撕成碎片。
是的,你不想面對調解,只想讓那個人死去,你會大力的拍著桌子,怒吼著述說著法律的條款,說著自己的冤屈。
但最終,你只會屈服。
這一點你也知道,真正有能力的人,是不會用恐嚇等來表達自己的意願,而早已行動。
所以,你的憤怒不值一文。
人的心會變冷,而胸中的怒火也是一樣。
很快你會發現,這些東西在錢權面前是那樣的無力。
當然,你也可以去尋找媒體,但這個時代,狗咬人不是新聞,人咬狗才是。更何況,只要有錢,什麼東西不能收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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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視著面前的青年男子,衛紅藥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這是和沈約的第十二次接觸,這個人的父母死於了車禍,而衛紅藥就是受委託來處理此事的。
她很美麗,也是是一名律師,這樣和受害人接觸的時候,往往能讓對方的情緒不那麼激動。
上面那段話,是當年一名律師說給衛紅藥的,從那以後,衛紅藥選擇了律師這個行業。
「沈先生,郭家已經表示出最大的誠意了,他們願意加倍賠償損失,人死不能復生,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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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女子的聲音聽起來是那樣的模糊,而她的話,這些天,沈約聽了無數遍。
時間定格在一個月前,沈約的眼前依舊是紅色的。
「約兒,這件事就算了吧,對方也是很有誠意的。」
大伯是這樣的勸說著,雖然死的是他的親弟弟。
一個月前,沈約和父母一起出門,那天晚上,一輛失控的轎車,衝上了人行橫道。
沈約的父親用力的推開了沈約,用自己救了孩子的命。
沈約的父母倒在了血泊中,轎車撞倒了圍牆上,當開車的司機下車後,沈約一眼認出了他。
江城十大傑出青年,飛天集團董事長之子。這個脾氣暴躁的人前些日子才上了本省的新聞週刊,因為他將另一個富商之子下巴打碎的緣故。他滿嘴的酒氣,整個人還在恍惚之中。
但沈約那時候的心事全在父母的身上,而不是死死的抓住郭天寶。
車禍的現場很僻靜,而車禍發生後,當救護車來的時候,沈約跟在了後面離開了現場,那時候,什麼緝拿元兇等都被拋之腦後,他拉著親人的手,直到手術台前。
第二天,當警察前來調查的時候,沈約卻赫然發現,在警方的口供上,肇事司機是另外一人,郭天寶的一名遠方表弟,雙方的相貌有四分的類似!
三天後,事故的鑒定結果出來,郭天寶的表弟全責,但事故責任書中,卻全然沒有提到酒後駕駛的字樣,相反,是機械故障。
他當然不服,但警方拿出來郭天寶不在場的證據,至少有三個人證明郭天寶當天晚上和他們一起喝酒,而現場的另一名證人,也向警方證明,肇事司機是另外一人。
沈約當然不服,但這時,郭氏集團的人找到了他。
對方的態度非常的誠懇,表明郭氏集團很是抱歉,並願意賠償相應的損失。
三百萬、五百萬、八百萬!
價碼層層的提高,對方不怕他獅子張大口,但對於沈約來說,他想要的只是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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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答應。」
面前的少年居然依舊沒有鬆口,衛紅藥不覺有些意外。她見過許多無賴或者貪婪之人,但面前的他卻只想讓郭天寶伏法。
「沈先生,你為何要如此的執拗呢?郭家很有誠意,五百萬的的賠償,就是例證,你就算是找到證據,但又能如何,也不過是進去很短時間就取保候審了,沈先生,想一想吧,又是何苦?」
沈約依舊搖頭,衛紅藥說的話沒有入耳,這些日子裡,他快要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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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天,衛紅藥來見沈約,和她一起來的,還有另外一名中年人。
沈約正在整理著屋子中的一切,他頭髮蓬亂、雙目中充滿了血絲。
這是一件很普通的單元,屋子中一對男女的遺像擺放在堂屋中。
沈約的父母是普通市民,經營了一家糕點鋪子,手中沒有什麼錢。
對衛紅藥來說,這也只是一個普通的案子。
這九天裡,沈約每天都出去告狀、找媒體,以及在網絡上發貼申冤,但他所有的舉動,都失敗了。
這個世上,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最重要的,覺得自己的悲慘能引發別人的共鳴,但實際上呢?
太陽底下無新鮮之事,沈約的冤情在別人眼中不值一提。
郭家作為國際化的大集團,除了白道上的勢力,還有**上的人物。今天和衛紅藥一起來的,就是郭家下屬企業的一個經理。
衛紅藥並不想帶著這個人來,但這不是她能做主的。郭家對於這件事現在還沒有解決完,已經有些不滿了。
為了封殺沈約的行為,郭家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依舊是一樣的談判,依舊是拒絕,沈約無論衛紅藥怎麼說,始終拒絕了她提出的條件。
這其實算是好的了,沈約一開始甚至不想與衛紅藥接觸。
不遠處,趙東來冷冷的看著這一切,當他看到沈約要將兩人趕出屋子的時候,捏滅了手中的煙頭。
「一千萬,這是最後的價碼。」
「我不要錢,我要……」
沈約的聲音,停了下來,趙東來的手卡住了他的咽喉。
如同鐵鉗般的手是那樣的有力,沈約不管怎麼樣掙扎,都無法拜託。
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胸口難受的厲害,沈約的意識慢慢的變得模糊起來。
也許自己下一刻就要死了吧,突然,趙東來的手放鬆。
如同跳上了岸的魚,沈約蜷縮在地上,不停的咳嗽扭動,直到很久之後才平靜下來。
「想要殺一個人,很容易,想讓他死於意外,也很容易。」
趙東來凶狠的眸子對上了沈約,聲音中帶有一絲的嘲弄。
「你父母雙亡,家中又沒有別的親友。
這個城市裡,五萬就能買一條人命,五十萬能讓很多混混願意製造車禍,而一百萬花出去,明天你就橫死街頭。」
很多人可以看淡金錢,但卻難以無懼生死。
「郭家給你一千萬,你想要就要,不要的話,有人會給你收屍。
價碼不會再提高了,從明天起,每天減低一百萬。你有十天的時間考慮,如果你還選擇上訪,那別怪我不客氣。」
趙東來冷冷的笑著,向著門外走去:「你有沈律師的電話,盡早聯繫她吧。小子,認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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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前一後走上了車,衛紅藥長歎了一聲。
沒有人能幹乾淨淨,她吃郭家的飯,就要替郭家辦事,遇到一些麻煩的人物,有時候只能用暴力。
「趙大哥,這件事,不要鬧得太大,如果沈約屈服,那一切都好說。」
上下都已經打點完畢,該花的錢也已經花出去。現在,就算是有人想要翻案,也無可奈何。
和衛紅藥聯繫的並不是郭天寶的父親郭凱,而是集團的一個經理。趙東來也是一樣,就像是教父中所說,多經手幾道,就算是出了問題,也無法牽扯到郭凱的身上。
時間過了半個月,誰也查不出他當時酒駕,而且對於郭家這種龐然大物來說,將郭天寶送入監獄有什麼用處?關人家孩子三五年,結下血海深仇?